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25章:没一样是我的
姜寒尽下腰避开了巨怪灵活似蛇的肠子,抓住机会从乾坤袋中抽出一条缚仙绳,甩在巨怪身上将它捆了起来。这才抽出空来看那金色巨怪,观其模样有些许眼熟。
不禁皱起了眉。
“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嗷呜,怎么又是你?!”混沌浑身被勒得死死的,哀嚎一声,趴在了地上,痛诉道:“姜念你个老不死的混蛋……咕噜咕噜,天天就知道欺负吾,混蛋!我的毛毛……呜呜呜,我漂亮的毛……”
姜寒尽:“……”
他收了手中剩下的咒符,踩着混沌毛茸茸的脑袋,毫无怜悯之心。
“快说,你是怎么过来的?不说的话,我就像上次一样烧光你浑身的毛。”
混沌身为一只顶天立地的上古凶兽,无恶不作,什么人没吃过?什么坏事没做过?唯一一次栽倒,就是栽在了姜寒尽手里。一身引以为荣的金色长毛被他烧得一干二净,秃得跟野狗似的,又黑又焦,丑极。
时隔多年,它好不容易才长出了一身新毛,为了保护毛,还不惜在自己身上涂了层厚厚的黑木胶。
丑得跟鬼似的。
结果好巧不巧,刚露出自己漂亮的金色毛发,他娘的居然又遇见姜寒尽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跟鬼似的跟着它啊!非要跟他的毛过不去吗?!
“呜呜呜,吾才不想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咕噜咕噜,肉又老又不好吃。我在那里吃肉吃的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召来了!姜念你好凶,你个老妖怪,老混蛋!呜呜呜……”
混沌就差把混蛋二字安在姜寒尽脸上了。
他吃过那么多人,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天天把爆破符揣在身上,也不怕炸死自己,动不动就吹笛子甩绳子,还开结界!
它又没打算吃他,干嘛非跟它过不去?
等它回去了,他一定要去找饕餮,让饕餮那家伙把这地方都吞了。把姜念这个混蛋也吞掉,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区区一个人族,竟欺负伟大的上古凶兽,简直可恶!
“被召来的……”姜寒尽眸色一冷,脚踩得更重了。
厉声道:“是谁?”
站在一旁的江沉听着身上惊出了一层白毛汗,怕混沌毫不犹豫将他给招了出来。
以姜寒尽的性子,若知道混沌是他召出来刻意杀人的,那他可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说不准,还得被押往戒律台于众目睽睽之下行刑。
脑中千回百转之间,江沉猛然抓住了一线生机。
他先下手为强不就好了,只要受害者的样子做的够足,姜寒尽难道会信混沌这只凶兽而不信他吗?
毕竟他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啊,怎么可能会是召唤凶兽的法子呢。
他该是连凶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江沉眼中迅速畜满了泪水,入戏极快,做的一副惊恐害怕之样,怯怯地抓住了姜寒尽的衣袖,颤声道:
“仙君仙君,我好怕……宫女姐姐他们都死了,我好害怕,它会不会吃了我啊?”
姜寒尽偏过头看他,却见江沉脸上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其中有几滴还落在了他的手上。
烫的他心尖发颤。
“不会的,不会的。”姜寒尽将江沉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几近笨拙的安抚道:“别怕,它伤不了你。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在我目光所及之地,我定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所以别怕,别怕。
江沉正装哭装的十分入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可在听到姜寒尽这番笨拙的安慰之后,心头一酸,竟真的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大约是装的太狠了,他也分不清这眼泪是刻意的,还是真实的了。
只是觉得,心头酸涩的疼。
这般待遇,以前只有云初有过,从来是轮不到他的。
明明他也是他的徒弟,明明他也受了伤,可是姜寒尽这般温柔的待遇,他从来都享受不到。
只能处在一旁看着。
那时,云初修炼时摔伤了胳膊,忍不住哭出了声,姜寒尽看见了,便亲自御剑带他去药王峰找秦怜看伤取药。拿了药回来,会细细替云初处理伤口,动作轻缓的上药。
轻声细语,未带一丝苛责,反而句句关切,温柔之极。
江沉只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
腿上被磕破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隐约可见其间白骨,瞧这比云初胳膊上的伤还骇人。他默默放下裤腿,遮掩了起来。
心想:师尊已经这样忙了,哪有空管自己这点小伤,随便上点药就好了,怎么能麻烦师尊?
算了吧。
江沉不太愿意把伤处露给姜寒尽看,更不会主动去找姜寒尽说自己受伤了。
因为,这是懦弱的表现。
姜寒尽万一不喜麻烦,万一觉得他软弱无用呢?
他这么做,岂不是平白招了厌烦。
皇宫里本就没人喜欢他,若是连师尊也厌恶起了他,他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他得乖一点,强一点,不给师尊惹麻烦才好。
他不能,也不敢让姜寒尽厌烦。
那时的江沉,并不知道民间有一句俗语叫做: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在本该哭闹索求的年纪,太过于懂事省心,会让人产生错觉,认为他并不需要这些,从而习惯性的忽视。本能的认为这件事他可以,他会的,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适当的哭闹,不那么懂事,在这个年纪里都是正常。
毕竟小,需要照顾,在这时给予一些应有关注,适当的帮助,再正常不过了。
懂事与不懂事的区别,便在这一点小小的心理上,有了质的不同。
心中的天平逐渐偏斜,一颗属于嫉妒的种子,便在心底种下,随着日积月累逐渐发芽生根,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无法拔除,酿成悲剧。
“师尊……”你为什么不能像疼云初一样,也疼疼我呢?
我也想让你手把手教着练剑,也想受伤时有你亲自带着看伤上药,也想受了冤屈时有你无条件的信任。
可这些从不是我的,连一刻都没有过。
一直以来,你就像是只有云初这一个徒弟一样,对他无微不至,却从不去管我如何。
连底下那些比我入门晚的弟子都看得出来,你的心有多么偏。看着你的态度,捧高踩低,夸着云初有你当年的风姿,神似极了你,却说我半点气度也无,只是你看着可怜,捡来同云初做伴的。
将对云初的好分一半来给我,很难吗?
哪怕上一世,江沉有能力困住姜寒尽,让他无法反抗,留在自己身边。
姜寒尽也从没有顺服过,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
更为可笑的是,姜寒尽之所以会浑身灵脉尽断变成了个普通人,而被他囚.禁,也是因为他去救了那个本该死的云初。自己杀妖魔杀的灵力都枯竭了,看到云初将死,还是想着去救他那个宝贝徒弟。
可见姜寒尽他有多在意。
他不在乎自己变成个废人,不在乎被囚.禁侮辱,只一心存着那个云初。
到死都是。
到头来这世间,竟没有一样是该归他的。
师尊不是,父皇不是,连那几分少年时的悸动也在时间的挫磨中化成了虚影。
“师尊,你要是能一直像现在该多好啊……我会做一个,很乖的徒弟的。”
“瞎说什么呢?我要一直像现在这样,你就该一直哭了。”姜寒尽从怀中掏出了帕子给他擦眼泪,“我不是只会武刀弄棒,也并非故意在你面前如此表现,别怕。以后不会了。”
姜寒尽只当是自己方才的打斗略显凶狠,吓到了小徒弟,至于他都开始说胡话了。
江沉摇了摇头,并未解释。
被炸掉了大半金毛的混沌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孩子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明明就是他施的召唤术,结果此时装的竟跟全然不知一样。
等等,姜念是他师尊?
混沌隐隐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莫不是这师徒俩狼狈为奸,为了捉他刻意做的局。
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不然怎会如此巧合,世界之大,怎么就偏偏遇见了姜念。
不禁怒道:“好啊你姜念!时隔多年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卑鄙,让你的徒弟使召唤术把我召过来,你好捉我,来烧我的毛。卑鄙!无耻!”
姜寒尽:“……”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江沉,又看了眼身后捆的像死狗一样的混沌,嘲道:“我原先只是以为你没脑子,现在看来,你头上顶着的就是个摆设。我烧你的毛有什么好处,至于千里迢迢的让我徒弟来召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更何况江沉他才几岁,连灵脉都未开,如何会那种高难度的召唤术?”
姜寒尽就差把愚不可及这四个字贴在它脑门上了。
连撒谎都不会撒,都不知道想个让人信服的由头,真是蠢极。
混沌被堵的哑口无言,看着他还没有它一个爪子大的江沉,默了默,咬牙道:“姜念你他娘的就瞎吧,召唤的阵法还在他寝宫里,你去看!而且这种召唤术需要以血为媒介,咕噜咕噜,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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