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血少主,你别血口喷人!”
见刺血如此疯狂,苍正修看不下去了,喝斥道:“我云澜宗一向以守护天下正义为己任,乌长老等人又岂会做出残害他人的事情来?”
“嘿嘿,狗屁正义!”刺血不屑道:“那不过是用来蒙蔽你们这些无知小辈罢了,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三十年前,他们都做过哪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
苍正修终于不说话了,反而诧异的望向乌纵。
“别听他胡说八道!”乌纵色厉内荏道。
“哈哈,胡说八道?”刺血笑得更加疯狂了,“你是做贼心虚,所以不敢说出来吧?既然你不敢说,那我来替你说!”
“你给我住口!”乌纵大喝一声,瞬间向刺血扑了过去。
“嗖嗖嗖!”
还没接近,几道身影一闪,挡在了乌纵面前。
“乌老贼,当年的丑事败露,想要杀人灭口吗?”
“有我们在,你敢动我们少主试试?”
“哼,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都已经回避了三十年,今天是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了。”
挡在乌纵面前的,是幻影门的几名老者,个个气息雄浑无匹,眼神冷漠得令人望而生畏。
“你们居然还没死?”乌纵又惊又怒。
这几人他也认识,正是当年那场惨案的参与者。
确切的说,也是受害者之一!
“嘿嘿,亏你还记得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你都还没死,我们怎么可能会比你先死?”
几名幻影门老者狞笑道。
因为乌纵被几名幻影门强者挡住,刺血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
“三十年前,我父亲与我母亲两情相悦,但你们云澜宗这些自诩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伪君子,却横加阻拦,不但设计陷害我父亲,最后逼死我娘母亲。”
“自古正魔不两立,你娘身为云澜宗弟子,却私自与你爹这个幻影门少主发生苟且之事,宋师兄与我们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乌纵辩解道。
“哼,好一句清理门户,那不过是你们为了掩盖自己罪行的借口!”
刺血咬牙切齿道:“你们逼死我娘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们当初都对我娘有爱慕之心,但最后我娘却选择了我爹,你们嫉恨之下,不惜用我娘当人质,逼我爹前来送死。”
“你、你少要妖言惑众!”乌纵急了。
但几名幻影门老者就挡在他面前,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对方,以至于再愤怒,他终究不敢动手。
“是不是妖言惑众,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刺血继续道:“当初我父亲天纵奇才,就连你们这些云澜宗的顶尖强者也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但你们又不甘让我父亲与我母亲双宿双飞,所以你们就搬出了云澜宗的门规,逼我就范。”
“但你们万万没想到,就算我娘向门规妥协了,但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我父亲。”
“而你们这群伪君子,在屡次表白失败后,更是对我父亲恨之入骨。”
“为了让我娘死心,你们决定联手杀掉我父亲,但你们却低估了我父亲的实力,你们云澜宗那一届实力最强的十人联手,竟然都被我父亲一人杀得受伤败退。而你们能活着返回云澜宗,还是因为我父亲手下留情的结果。”
“只是,你们非但没有感激我父亲的不杀之恩,返回云澜宗后,还变本加厉,又想出了一条毒计。”
“那就是设下陷阱,引我父亲自投罗网。”
“而为了引我父亲上当,你们居然不惜谎称,我娘已经怀上了孩子。”
“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狂喜万分,也顾不得是不是你们设下的陷阱,独自一人去了断肠崖。”
“结果可想而知,我父亲不但被无数机关陷阱困住,还被你们下了剧毒,若非我父亲功参造化,恐怕早就死在你们手里了。”
“只是,哪怕我父亲身中剧毒,身受重伤,依旧强撑着重伤之躯,冲破重重机关,最后杀得你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而你们云澜宗今日受尽无数人尊崇的宗主宋天成,当初为了保住性命,关键时刻,居然不惜拿我娘当人质,逼我父亲束手就擒。”
“我父亲虽然恨意滔天,但看到我娘的那一刹那,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只是你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娘会在关键时刻奋起反抗,打你们个措手不及,最后救走我父亲吧。”
“最让你们想不到的是,你们为了引我父亲上当,谎称我娘已经怀上了孩子,但其实,我娘那时候真的已经怀上了我。”
“所以在救走我父亲后半年多,我终于诞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只是那时候我父亲受伤过重,又身中剧毒,哪怕勉强活了下来,修为也不进反退,而且日日夜夜都在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时至今日也没能得到缓解。”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们这群伪君子所赐!”
“只是我娘心地仁慈,哪怕你们把她害得那么惨,她依旧不怪你们,只想从此与我父亲隐姓埋名,过最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你们,非但没有因为上次的教训而收手,反而满世界寻找我们一家三口的踪迹,我们一天不死,你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两年后的某一天,你们终于再次打听到了我们一家三口隐匿的地方,大举杀来。”
“只是你们万万没想到,其实我父亲表面上答应我娘归隐,暗中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重振旗鼓,让你们为当初的事情付出代价!”
“所以当你们大举杀来时,迎接你们的,却是我幻影门的无数精英。”
说到这里,刺血又扫视了周围一眼,嘲讽道:“就像今日你们被我们包围的场景,与当年何其相似。”
“你……”
乌纵气得老脸铁青。
但刺血非但没有停止,反而继续愤世嫉俗的说道:“不过怪只怪,我娘实在太仁慈了,哪怕你们被我幻影门强者重重包围,关键时刻,我娘依旧念及同门之谊,不惜用匕首横在自己的咽喉上,逼我父亲放你们离开。”
“然而,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回报我娘的?”
刺血越说越凄厉,额头青筋条条绽起,眼睛里渐渐爬满血丝,如同一头狰狞的恶兽。
“我娘为了救你们,不惜与我父亲决裂,然而我娘带你们离开后,你们非但不懂得感激,反而再次将她抓起来当人质,用来逼我父亲自尽……”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刺血才说到这里,乌纵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而其他人,也个个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天呐,难道这是真的吗?”
“宗主与乌长老,当初真的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如果刺血少主所说没错,岂止是不要脸,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是啊,陌云韵与幻影门少主相恋,确实有违正魔不两立的宗旨,但她三番两次救了宗主等人,宗主却屡次恩将仇报,这简直是毫无人性啊。”
尽管这些议论声很低,还是被乌纵给听到了。
“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你们小辈少插手。”
顿了顿,乌纵补充道:“另外,事实远比刺血说的这个复杂得多,三言两语是无法说清的,你们不了解真相之前,虽妄下决断,更不要被刺血偏激的言辞所蛊惑。”
“事实就是这样,你还想否则吗?”
刺血哈哈大笑道:“当初你们用我娘做人质,逼我父亲自尽,而我父亲对我娘用情至深,哪怕牺牲他自己,也不愿看到我娘出事,所以他都已经拔剑准备自刎。”
“但关键时刻,我娘却不想眼睁睁看我父亲自尽,提前用你们横在她咽喉上的剑割破自己的喉咙。”
“那一刻,我父亲悲愤如狂,只是他体内剧毒未解,修为又再也不复当初的巅峰时期,哪怕拼死反击,最后非但没能成功杀了你们,我幻影门反而被你们打得溃不成军,各强者失散流离。”
“我父亲原本已经万念俱灰,如果不是我娘临死前嘱托他,必须要把我抚养成人,恐怕我父亲早就随我娘而去了。”
“尽管我父亲还活着,但这三十年来,却如同行尸走肉。”
“所以,我生来便是为了向你们复仇,我活着的使命,便是要让你们这群伪君子付出代价!”
“这些年来,我不断召集当年被你们打散的旧部,重振旗鼓,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荡平你们云澜宗,让你们这群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为亲自咽下当年种下的恶果!”
刺血越说越悲愤,声音凄厉得犹如野兽濒临死亡时的悲嚎。
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等了整整三十年!
从出生那一刻,他就是为复仇而活着。
眼见马上就能得偿所愿,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激荡。
“你说完了吗?”
直到刺血没有继续往下说,乌纵才叹了口气,“如果你说完了,是不是轮到我说了?”
“好,临死前,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遗言!”刺血狞笑道。
“首先,我们当年确实因为年轻气盛,或者一些自私偏激的念头而铸成了大错,但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们恨的只是你父亲,从未想要伤害过你娘,我们用你娘做人质,也只是想让杀你父亲而已。”
“其次,自古正魔不两立,你娘身为云澜宗最受瞩目的才女,却与你父亲这个歪魔邪道相恋,这是禁忌,如果我们云澜宗不清理门户,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会从此在其他势力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从你的角度来看,我们确实罪大恶极,但从我们云澜宗的角度来看,我们最多只是清理门户时,所使用的手段偏激了一些。”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哪怕你想杀我,但我问你,你拿什么来杀?就凭你带来的这些幻影门旧部吗?”
说到这里,乌纵随手在乾坤戒上一抹,“咣”的一声,一把古朴的石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我知道你的修为很强,不过……”
刺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谋划了这么多年,今天既然敢大举包围你们,就有十足的把握能杀了你!”
“哦?我倒想看看,你哪来的自……”
“信”字还没说出口,乌纵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道凶猛无比的拳头,已经重重的轰在了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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