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儿抬脚就往李千无的院了走,到了这里才发现,李叔李婶俱在。李婶一看到她,就哭了,“唏儿,怎么办啊,都是千无惹的祸,怎么能让郡主在外面冻这么久呢!”
“婶子,别急,我过去看看。”唏儿来到床前,见凤倾竺整张脸都冻得*起来,特别是脸颊上,已经起了一层水泡。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唏儿的心顿时一沉,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脸蛋!
这要是治不好……
她不敢再想,对着李婶道,“婶子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李千无见唏儿从进来就无视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也知道凤倾竺的事,他有负责,只好拉着李叔一同去了外面。
“唏儿,你要干什么?”李婶六神无主的看着唏儿。
“婶子,你帮我把郡主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我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有没有冻伤。”
“哎,我明白了。”李婶子见凤倾竺成了这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唏儿,都怪千无那个杀千万的,人家郡主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如今弄成了这样,我们怎么跟她家人交待啊!”
唏儿没说话,只是快速的脱着凤倾竺的衣裳,好在衣赏褪尽,发现她身上只是轻微的冻伤。
她轻出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脸冻得严重些!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替凤倾竺把脉。李婶子道,“你李叔已经诊过了,没看出来什么。”
唏儿把完脉便站了起来,眉头紧蹙,从凤倾竺的脉相上来看,不像是中了别人的暗算。难道是她自己,故意把自己冻成了这样?
若真是如此,那这丫头可真够傻的。
开门把织锦叫进来,让她留在这里伺候凤倾竺,自己回去配冻伤膏。
药配好之后,她又过来给凤倾竺上药。身上的伤比较轻,涂了一层之后,就找了套面料柔软的衣裳给她穿好,最后才开始给她脸上敷药。
唏儿拿出自制棉签,尽量放轻动作,把脸颊都涂了一遍。这边才刚涂好,凤倾竺就睁开了眼睛。
她一看到唏儿,就眼圈发红,“三小姐,我怎么又看到你了,我为什么没死?”
见她要哭,唏儿感觉道,“别哭,我刚给你上的药。”
凤倾竺觉得脸上发痒,伸手就要来抓,唏儿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手腕,“别,千万别抓,会毁容的。”
风倾竺就这样泫然若泣的看着她,许久,才无力的抽回手,“毁容了更好,反正这张脸,也没人喜欢看。”
“你自己的脸,自己都不知道爱惜,凭什么别人就要喜欢看?”唏儿有些愠怒,她承认凤倾竺是个好姑娘,可是得不到所爱的人,就要自暴自弃的轻生,这就有点让她看不起了。
凤倾竺还是哭,眼泪顺着眼角不住的淌,蜿蜒过太阳穴,掉到被子里。
“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我以为他会出去找我。可是我等了一天半宿,他都没出现。到最后,我真的心灰意冷,想要一死了之。
我离开沙域之前,父王说过,若李千无不能回心转意,等我回去之后,就把我许给将军之子。我一想到此生都要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真的生无可恋。所以我放弃了运功抵御严寒,想要把自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凤倾竺,你还能不能再傻一点?”唏儿怜惜的看着她,“如果我和你一样,那是不是风锦不记得我之后,我也要一死了之?”
“这不一样的……”凤倾竺艰难的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风锦是失忆,他和唏儿之间有过甜蜜。
可她呢,只是一厢情愿的喜欢,是单相思。为了李千无,她放下女子的尊严,从沙域追到了大周,却换不来他的一丝真心。她是人,也会累也会绝望。
在她坚持不下去时,哪怕李千无能给她一个微笑,一个虚假的拥抱,她都会欣喜若狂,会继续跟着他,等他看到她的好。
可他没有。
那么冷的夜里,他一直没出现。她心里最后的坚守,全部崩塌成了齑粉,她没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她……没了方向!然后,收了内气,由着自己在寒冷的冬夜里,自生自灭。
唏儿见她不哭了,又把脸上被泪水冲刷过的地方,替她补了点药膏。
“郡主,放心吧,我保证不让你的脸上留下一点疤痕。”
凤倾竺其实还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听完唏儿的话,眼神亮了一下,随即黯淡下去。她的脸再完美又怎样,也得不到那个人的一丝眷顾。
“三小姐,谢谢你。”凤倾竺的神色有些哀怨。
“好好养着,如果痒了,千万不能用手抓,破了就真的会留疤了。”唏儿又叮嘱了织锦几句,要她好好照顾凤倾竺,这才离开。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李千无正站在院中的树下。簌簌而落的雪花,落到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苍凉和孤寂。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过去。
李千无和凤倾竺之间,她真的不好再插嘴。世间的事,感情最不能勉强。如果他看不上你,你就再好,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李千无见她离开了,抬脚追了两步,又倏地停住。
他的心真的好痛!
丫头,我真的有那么差吗?你连一丝一毫的喜欢都不肯给我!
满天的雪花之中,他仰头闭上了眼睛。任落雪洒到脸上,化成冰凉的一片。
他还是不想放弃!
想要守护丫头的念头,早就深入到了他的骨髓,想要让他放弃,如同剜心蚀骨,与死无异。
丫头……
院子里的雪更大了,李千无立在那里,成了一尊雪人。
唏儿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李婶,看样子,她已经等了半天。
“婶子,你找我可是有事?”难怪刚才在那边,没有看到李婶。
“唏儿,千无得罪了郡主,会不会惹上麻烦啊?”李婶子胆颤心惊的握住唏儿的手,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婶子,郡主的脸不会留疤的,所以,你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织锦奉上茶水,唏儿轻拍了几下李婶手臂,“婶子,先喝杯茶暖暖,至于其他的,你千万不要多想。郡主是个好姑娘,她不会怪千无哥的。”
李婶子的脸色好了些,端起茶盏的时候,手还在轻轻抖。
“唏儿,我看那个郡主,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千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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