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嵘抬起头，与俞书铭对视了一眼，紧紧的咬着牙，勉强控制住了情绪，伸手接过了俞书铭手上的东西。
他将赤玉令放到了一边，慢慢的打开了那封信。
随着信纸的慢慢展开，卫嵘好不容易咽下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想先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想过很多，我想过自己的离开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也想过要是你离开我，那我会是什么心情。而只要想到我今后的日子没有你，我就痛彻心扉。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所以，请你原谅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这样做，更多的是自己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只能逃避，让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
“我不过就是你这辈子的过客，你可以为我难受一阵子，但你的肩上还有齐盛的重担，你不能一直因为我的离去而难受。你的人生还那么长，以后还会遇到真心爱你的女子，希望你能让人陪着你走完这一生。我在下辈子等你。”
这封信的没有多华丽的言辞，没有刻意渲染的悲凉，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扎在了卫嵘的心头。
卫嵘看完之后将信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之后头抵在了拳头上，哽咽道：“什么你都是为了自己，你以为自己这样说我就相信了吗？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顶天立地的齐王哭成这样，俞书铭和孟阔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俞书铭压抑在心中的悲痛也被卫嵘的哭声勾了出来，他也低下了头，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让自己不至于情绪失控大哭出声。
“你亲眼看着宝芸离世的吗？”卫嵘用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俞书铭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没有亲眼看到，宝芸知道我不会同意她这样做，所以特意将我支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淳于衡和封霖就说她……说她已经不在世上了。”
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而卫嵘听了之后心中却悄悄燃起了希望，从床上下来冲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襟，急切的问道：“那也就是说，你没有亲眼看着她离世，她可能是骗我们的。”
对卫嵘的话，俞书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想这样相信，但是他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相信。
淳于衡和封霖为什么要这样骗他呢？或者宝芸又为什么要这样骗他？宝芸这样爱卫嵘，他相信只要宝芸活着，宝芸千方百计也会回到卫嵘的身边，宝芸没有理由要这样做的。
然而当着卫嵘的面，他说不出这样的话。看着卫嵘脸色苍白，生无可恋的样子，他能理解卫嵘的心情。
想一想，要是他失去了殷殷，那他也不想活了。
他只能点头道：“或许吧，或许只要王爷相信宝芸还没有死，能一直不放弃，就能有奇迹出现呢。”
卫嵘猛的点点头，“对，我不能放弃，既然你没有亲眼看着宝芸死去，那她就还有可能活着。不见到她的尸体，我绝对不会放弃。”
俞书铭沉默着，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的南越，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封霖趁着夜色，骑着快马出了城。他一心想着出城，再加上跟在他后面的人十分的小心，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一路来到了宝芸所在的县城，小心翼翼的进了城。跟着他的人失去了他的踪影。
他进了宝芸的院子，宝芸还没有休息，正在大厅里看书。
他犹豫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边走边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太费神的话对孩子不好。”
见到他来，宝芸抬起了头，笑着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宝芸不知道的是，她的笑容晃了封霖的眼睛，封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笑容。
看封霖愣在原地不说话，她皱了皱眉，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她的声音，封霖回过神，走进去坐下，将手中的药材放了下来，道：“没有什么事，趁着今日得空，我送些安胎药来给你。”
“原是这样，真是多谢你了。我留在这里好像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宝芸道。
“哪里，不过都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觉得麻烦。”封霖忙摆手道。
他的心里的确是装着事情，林跃今天来到了谷梁，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宝芸。宝芸是有权利知道的，然而宝芸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就离开这里回到齐盛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但他忍不住。
宝芸如此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心里装着事情。但是自始至终宝芸都没有开口。现在的宝芸是有子万事足，她知道齐盛的局势也不安稳，可是她相信以卫嵘的能力足够应对。
而她的仇恨，她也相信卫嵘会帮她解决的。盛家不会有好下场。
她不想去担心那么多，只想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自重生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平静过。
最后还是封霖实在是憋不住了，说道：“林跃来了。”
闻言宝芸不过是稍稍吃了一惊，然后问道：“那太子殿下是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自然是说你已经逝世了，可是林跃也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想，这是齐王的意思。”封霖低下头道。
他终究还是想明白了，他没有那个资格去左右宝芸的想法。他之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宝芸自始至终都是齐王妃，不是他能肖想的。
“那倒是为难太子殿下了。”宝芸叹道。
听到宝芸这样说，封霖猛的抬起了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宝芸，问道：“你还是不想回到齐王的身边吗？”
宝芸笑了起来：“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现在这样，不适合回到他的身边。我要是想回去的话，一开始我就不会做那样的决定了。”
“但是当时情况不同，那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了。”封霖说的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