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羯人中军帐外。
“这……这……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羯人族长石龙的兄弟石勇，眼见着中军帐内抬出一个蒙着破布的尸体来，掀开破布看了一眼。
一见之下，就忍不住抱怨出声。
这尸体是一名妙龄少女的。
准确地说，是一名匈奴少女。
当初，羯人突然袭击匈奴人，除了掳了不少匈奴青壮，以及各种物资之外，当然也掳了不少女子。
石勇清清楚楚地记得，族人们将掳来的最美的那名匈奴少女，献给了族长石龙。
然而，现在，那少女已经浑身青紫，被拧断了脖子，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也太浪费了吧？
“大哥，您要是玩腻了，可以赐予我啊？杀她干什么？”石勇进入中军帐后，忍不住抱怨。m.
石龙却是眉毛一挑，训斥道：“赐给你？你拿什么来养她？”
“养她？她还敢跟我讲条件吗？只是吃顿饭而已，难道我还养不起？”石勇不以为然地道。
石龙却微微摇头，沉声道“单单是吃饭，你也养不起。如今，我羯人再加上投奔咱们羯人的草原部众，人数近六十万。谁知道，咱们要坚守多久？粮食，必须省着吃！”
“那……那也不用省这点吧？”
“就是必须省这点。”石龙坚定地道：“现在，咱们掳来的匈奴女子，有五千多人吧？一人一顿吃一点，五千多人一顿要吃多少？一天要吃多少？一个月又要吃多少？现在，本族长心意已决，我来带头，所有女奴全部处死！”
“都……都杀了啊？”石勇还有些犹豫。
“嗯，都杀了，一个不留。”石龙道：“你好好想想，若是这次咱们败了，留下这些女子有什么用？若是这次咱们胜了……嘿嘿，莫说这些匈奴女子了，所有草原上的美人，还不是任由咱们羯人挑选？甚至，还有汉人的美女！”
“汉人的美女啊，听说汉皇后宫，佳丽如云。什么拜月之貂蝉，才色双绝之蔡昭姬，白玉美人，珍珠美人，贵不可之美人，女中之王，大乔小乔……不得了！不得了啊！若能把汉皇后宫那些美人都抢来，想玩哪个就玩哪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真是……真是死而无憾啊！”
想到汉皇刘偃那些女人，石勇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当然了，他更明白，自己这愿望能否实现，要以击败汉皇刘偃为前提！
终于，石勇点头，道：“好！大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回去，我就把自己的女奴，全部处死！”
……
……
这天，羯人族人石龙一声令下，五千多妙龄少女，在受尽折磨之后，屈辱而又满怀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这天，无数人间最丑恶之事，发生于大青山！
也就是在这天夜里，异变陡生！
……
……
当夜晚间。
“石勇，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啊！”
“杀！我要杀了你！”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死死掐住了石勇的脖子。她的双手那样的冷，直令石勇全身都要凝结！
还有最关键的，她的面容，和石勇白天处死的那名自己最宠爱的女奴，一般无二！
“鬼！鬼啊！”
石勇大喝一声，陡然清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这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不过，怎么依旧这么冷呢？
帐篷里的火盆，还挺旺的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石勇高声下达了命令。
“在……在啊！”门口处，有名羯人军士的声音，哆里哆嗦地传来。
如此大雪天，以如今羯人的生产力水平，当然不支持那军士半夜在帐篷外护卫。
不过，尽管是在帐篷里面，那羯人军士因为远离火盆，还是感到刺骨的严寒。
“怎么？你也很冷么？”石头问道。
“冷！实在是太冷了啊！”那军士的话音还是哆里哆嗦，道：：“现在，外面下着大雪。俺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天啊！”
石勇眉头微皱，道：“看来，不是我生病了，而是天真的太冷了啊！你，再给我多烧上盆炭火！”
“可……可是……”那军士犹豫道：“族长吩咐过，要节约粮食和炭火，您……您……”
“费什么话？一盆炭火能值什么？”石勇不满道：“让你去，你就去！再啰嗦，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
那军士不敢继续相劝，赶紧去又取了炭火。
多了一盆炭火之后，帐篷内果然温暖了许多，一股困意袭来，石勇继续睡下。
不过，又一个时辰后——
“我擦！怎么还这么冷啊！”
石勇这次没再做噩梦，而是直接被冻醒，道：“这天气真邪门！来人！再给我加上一盆炭火！”
“是，是，是。”
那军士赶紧又点燃了一盆炭火。
再一个时辰后。
此时已然是接近黎明最黑暗时刻，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石勇再次被冻醒，迷离迷糊地道：“来人！添炭火！太冷了，再给我添上一盆炭火啊！”
“不能再加炭火了，绝对不能！勇弟，你这帐篷内，都加了三盆炭火了，务必要忍耐些。”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啊？大哥？你怎么来了？”
石勇听出是石龙的声音，赶紧胡乱地穿衣。
石龙苦笑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勇弟你想想，你这里都加了三盆炭火，都嫌冷了。其他人怎么办？他们可不能像你这样，想加就加。”
“啊……那岂不是……岂不是……”
“你猜的没错。”
现在的石龙，哪里还有白天处死所有女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苦涩道：“今夜，至少得有千人左右的老弱，会挺不过去。”
“那……那这场大雪，继续持续下去的话……”
“情况会更糟，非常糟！”石龙沉声道、：“我已经下令，严禁任何人超支炭火。因为，这场大雪，来得太邪门了。谁知道，要持续多久。咱们的炭火，必须省着点用。”
“那个，大哥……”
“怎么？你还想说什么？”
“我是想……”石勇小心翼翼地道：“这大雪，也太邪乎了。是不是……咱们白天杀了那么多无辜女子，遭了天谴了？抑或是……”
“什么？”
“刘偃说得，那什么苍天、胡天的事，是真的啊！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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