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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梓笑安慰了花尚喜一个晚上,她能体谅一个alpha尊严尽失的感受,也能体谅花尚喜心中的失落之情。
而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间的缝隙透进来。
花尚喜把松软的被子蒙过头顶,说,不想起床。
成梓笑悬了一晚上的心,悬得更高了。她是花尚喜的枕边人,也是与之身心交融过的人,自然明白花尚喜不是普通的赖床和普通的撒娇,而是对现世的逃避。
她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昨晚不是说好的吗?今天陪我去湖边公园走走,”成梓笑贴到花尚喜背上,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圈住她的肩头。
“不去了不去了。”
“为何?”
“哪还有脸出门见人啊。现在整个沪上定都知道我的事了。”花尚喜的声音闷在被子里。
“瞎猜。”成梓笑拍拍她的臀,试探性地把她的被子往下扯,“都闷坏了。”
花尚喜两只乌溜溜的眼珠露了出来,瞳色里有惧意。
看得成梓笑心疼,葱白的手指攀附在她的脖颈,来回抚了抚:“你既然不想动,那就在房里用早餐如何?”
“嗯。”花尚喜乖巧的回答。
“但之后得陪我去湖边公园。”成梓笑改走循循善诱的路线。
花尚喜稍有迟疑,答应了。
成梓笑舒出一口气,为她找来今日要穿的衣服,蓝色的长衫和墨蓝色的短褂,还有一件夹衣。花尚喜反抗道:“我想穿裙子。”
“这么冷的天,不许穿。”成梓笑的语气微微加重,眼下敏感的如同瓷娃娃的花尚喜如何受得了,立马吸吸鼻子,红了眼眶。
成梓笑忙不迭的绕过床尾,亲吻她的眼帘:“我是说湖边风大,穿裙子多冷啊,等天回暖了,我找肖老板给你做几身新的可好。”
“唔,就想今天穿。”
“听话。”成梓笑的手掌还带有睡觉的余温,湿湿热热的,她把花尚喜扶起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花尚喜孩子般黏着她,耷拉着耳朵,耷拉着眉眼,耷拉着双肩,一口一个梓笑,却什么也不说,就喊她的名字。
成梓笑耐心的回应她,手却不闲着,为花尚喜挤好牙膏,将牙刷递过去时,花尚喜突然说了一句话。
这话仿若油炉子下的火,灼得成梓笑喉咙胸口滚烫。
花尚喜说,成梓笑,我爱你。
哐当!
牙刷掉进了盥洗池。
成梓笑匆忙去捞,只是牙膏已经全甩在了池壁上,她慌了神,把散在胸口的长发拢到脑后,慌张地再次拿起牙膏,挤了一豆在牙刷刷头上……
一双手臂从她身后绕过,圈上她的腰,最终覆到她肚子上。
这双手臂不算有力,却是她的依靠和眷恋。
成梓笑闭上眼睛,身子往后,靠进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怎么突然说这个?”成梓笑还是把话问出了口,她曾幻想过无数次花尚喜对她说这三个字,幻想里,或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或在春意盛然的花园里……唯独不是此情此景。
花尚喜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
“问你话呢。”成梓笑追了一句。她盯着镜子里的花尚喜,发现其眼中潋滟着不由分说的情意。
让她悸动不已。
“因为昨晚你跟我说了‘我爱你’”。
“就这个?”显然,答案不是成梓笑想要的。
花尚喜闭上眼睛,长长的睫羽扫着成梓笑白里透红的肌肤。
成梓笑不禁失落。
她勉强的笑着,把牙刷塞到花尚喜手里。
“我出去吩咐一声,让人把吃食备进来。”刚抬脚跨出门,右手尾指被冷不丁的勾住。
不是花尚喜作祟又是谁。
“又任性。”成梓笑好笑道。
花尚喜的嘴里满是白色泡沫,含糊不清道:“屋爱念不是因为念爱屋……”
成梓笑摊摊手,疑惑不解。
花尚喜勾住她的手指紧了紧,好似怕她跑了一般,回身把嘴里的泡沫吐进盥洗池,复喝下凉水漱了漱口:“我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爱我……”
话有点绕,花尚喜怕成梓笑还是不明白,遂加了句:“而是因为,我本就爱你!”
好像还是有点绕!
不光绕,还有点怪!
花尚喜急了,搜肠刮肚,憋出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你可明白……”花尚喜又道。
忽尔却急道:“哎呀,不明白算了,奇了怪了,话本子里的主角们不说得挺流畅的吗?到了我这怎如此……如此……”
哼,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
花尚喜气馁的收回手,回到镜子前。人还没站稳,耳朵却突然被揪住,花尚喜顺着这股力道回头,鼻尖撞上一成梓笑的脸。
成二小姐趁势收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花尚喜失去重心,直扑到她身上。
“梓笑……”
“我听懂了。”
花尚喜:“?”
“听懂‘我爱你’了。”成梓笑认真道。
花尚喜眨巴眨巴眼:“听,听懂就好。”她的鼻子还贴在成梓笑脸上呢,整个人动弹不得。
“你再说一次。”成梓笑任性着。
“……我,我爱你。”
“爱谁?”
“成梓笑。”
“再说。”
“我爱你成梓笑!”
“有多爱?”成梓笑问。
这是一道送命题。花尚喜自觉危险,不敢轻易作答,眉目紧锁,似在深思。
“可以……改日回答吗?”
“何日。”
“下次行i房时……”花尚喜故意拖延时间。
“那现在就行房!”
花尚喜:“?”
“不是说好半年吗……诶,我衣服刚穿好……梓笑,别脱我裤子……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
“董医生,董医生说了,半年!半年!”
“我上你下不就行了!”
“也……也对,好歹半年,我不能亏着你了呀,”她直挺挺的倒进浴缸,却仍有些犹豫,思忖着和成梓笑再商量商量,岂料成梓笑已跨坐在到她腰间,“等等,我要不要先修修手指甲……”
成梓笑的双掌贴在在她肚脐边缘,情难自抑:“我前天给你修过了。”
叩叩叩
敲门声响。
林姨娘的话隔着房门传进来:“二小姐,二少奶奶,早食备好了。”
“啊——”
浴缸里,成梓笑高仰脖子,抽泣一声。
随着这一声叫喊,她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干殆尽,四肢阵阵发软,花尚喜撑着浴缸边缘支起身子,紧紧搂住她。
“二小姐,二少奶奶,早食备好了。”林姨娘继续道。
“怎么办,我已经吃饱了。”成梓笑深意道。
这话,可真是情i色十足。
花尚喜玩心顿起,伸出一根手指有节奏的弹弄她红肿的唇瓣,仿佛在抚弄琴弦。
成梓笑嗔怪她一眼,无奈力气全无,只能任其□□,不一会儿却面色一肃,下巴一偏,躲开花尚喜。
“这手指……”
“上头全是你的味道,喜欢吗……”
“你……”
成梓笑羞愤至极,张口咬住花尚喜手背,疼得花尚喜龇牙咧嘴。
“你,一行云雨之事就没个正经!”
也不知今早是谁唯唯诺诺的,好不委屈。
“还不快去开门!”
花尚喜得令,穿好衣服,打了个横抱,把成梓笑抱回床间。
她隙开一条门缝,对林姨娘说,东西给我就成,林姨娘是过来人,再一闻卧室里那暧昧不清的味道,便心知肚明了,没有推却花尚喜的意思,直把檀木托盘交给她。说,二小姐,这三样小菜你们先吃着,我给你熬了鹿茸汤,熬好后给你端上来。
大早上的喝鹿茸不怕火气旺吗?花尚喜先是心生疑窦,随即反应过来,面色白了些,讪讪地点点头。
大清早的喝那劳什子的鹿茸汤,实在让花尚喜难为情,但毕竟是林姨娘的一片好心,她没有辜负的道理,只是一盅下肚,浑身燥得慌。
成梓笑已收拾妥当,和花尚喜十指交握着出了房,路上她和花尚喜商量说想换个新发式,烫个s髻如何?
《玲珑》杂志的两期封面女郎,都是这个发式。
“那岂不是会把头发修短些。”花尚喜不大喜欢这个提议,她觉得成梓笑长发飘飘的好看。
“短些就短些,我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头发太长不好打理。再说,我也想换换,少妇就得换个有韵味的发型,长发飘飘太少女气了。”
“……”花尚喜打了个饱嗝,“此事容后再议……”
“当下又没有事亟需处理,容后做甚,我不管,你必须答应。”
“万一你换了发型后悔呢?”
“那就再留长呗,再说了,短也短不到哪里去……哎呀我要烫要烫,改天你陪我去。”
“我……没空……”
“你成天呆在家里,哪里没空了……”
“我法法让我过几天去商行帮她打理生意。”
“骗子,”成梓笑推开花尚喜,“不想去就直说,何必找理由搪塞我!”
她因生气而双颊透红,侧开身去,螓首低垂,捧住肚子:“哎,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你还没出身你法法就不喜欢你……”
“我说过不喜欢她的话吗?”花尚喜扶住成梓笑的腰身,迫使她转回来。
“你连我都不喜欢,怎会喜欢她。”
“我说过不喜欢你的话吗?”
“烫头都不陪我去,还说什么喜欢!”
花尚喜:“……”
“这你就会错意了,我不是不陪你去烫头,而是不许你换发式。”
“哼,”成梓笑再次侧身,再次捧住肚子,梨花带雨道,“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得你法法宠爱,你注定不会幸福了……”
脑回路可真清奇!
花尚喜自知说不过她,秉承着说多错多的觉悟,朝成梓笑拱了拱手,径直去了。
成梓笑忙不迭的去追她。
二人打打闹闹,一路到了偏厅。
适逢林管家正抱着一本薄子,提着一只钢笔,他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小姐,二少奶奶”。
花尚喜本就发燥,又被成梓笑一阵折腾,不免口干舌燥,斟了杯茶水饮下,问:“你抱着薄子做甚,可是谁家又送礼物来了。”
林管家合上薄子,长臂一展,示意花尚喜看过去。
花尚喜这才发现偏厅的东墙处垒了一大堆东西,重重叠叠,遮蔽了大半个墙面。
有的用牛皮纸包得里三层外三层,隐隐散出药味,有的则是精致的礼盒,盒身上写着“人参”“熊掌”“枸杞”,最边上还搁着好几坛子酒,瓶身是透明的玻璃,或两尺高,或三尺有余,里头的东西花尚喜认得……虎鞭、鹿鞭、牛鞭、羊鞭、驴鞭……
花尚喜瞳孔一颤,怒声质问
“谁送的!”
她的眼白布满血丝。
林管家一个愣神。
磕绊道:“是曲家……曲小姐。”
“都是她送的?”
“对,都是……”
“五鞭酒也是?”
“……是。”
“这……天杀的曲小!”
羞辱!□□裸的羞辱!
花尚喜攥紧小拳头,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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