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秀的话,郭圣通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被他气的。
见郭圣通面色不善,许汐泠识趣地站起身形,毕恭毕敬地说道:“既然二皇子没有大碍,臣妾也就放心了,陛下皇后,臣妾告退!”
溪澈影也跟着起身,说道:“臣妾告退!”
郭圣通没有理会她二人,刘秀则是含笑点了点头。等她二人离开,郭圣通有些埋怨地说道:“陛下……”
刘秀握住郭圣通的手,说道:“梓童是皇后,乃一国之母,要有容人之量才是!”
郭圣通对许汐泠的态度要么十分恶劣,要么阴阳怪气,这让刘秀也很是无奈。
她看眼刘秀,问道:“陛下可是在责怪臣妾?”
刘秀仰面而笑,将郭圣通揽入怀中,说道:“我不是在怪梓童,只是觉得,梓童当有国母的风范和气度。”
没等郭圣通说话,他又转头对张昆道:“今晚我留宿长秋宫。”
“是!陛下!”张昆躬身应了一声。郭圣通的小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心里的埋怨也随之咽了回去。
且说许汐泠和溪澈影,两人出了长秋宫,在回去的路上,许汐泠问道:“现在,师姐总该满意了吧?”
溪澈影自入宫以来,一直因她的没名没分而耿耿于怀,也没少找许汐泠,让她帮自己在陛下面前说一说此事。这次到长秋宫,也是溪澈影硬拉着许汐泠来的。
“不止是我满意,师妹也应该满意。”溪澈影乐呵呵地说道。
许汐泠目光怪异地看着她。
溪澈影说道:“倘若师姐没名没分,在皇宫里就算想助师妹一臂之力,也力不从心,现在我和师妹同为美人,以后相互照应起来,不是也更容易些吗?”
说到这里,她嘴角勾了勾,抬起手来,指尖在许汐泠的脸颊上一拂而过。许汐泠先是一惊,紧接着停下脚步,不悦地瞪着溪澈影。
后者老神在在地走到她面前,柔声说道:“以我们姐妹的本事,只要我们能相互照应,以后,这皇宫还不是我们姐妹的天下?”
许汐泠脸色又是一变,看着溪澈影,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子寒意。
她对于自己现在的地位已经很满意了,拥有美人的名分,还诞下特别受陛下宠爱的长公主。可是溪澈影不然,她想要的,可远远不是一个美人的头衔。
她们毕竟是师姐妹,相互之间还是比较了解的。许汐泠的性格就算有争强好胜的一面,但更多的还是偏向于随遇而安,相对来说,算比较柔和,而溪澈影恰恰相反,什么都要争第一,无论做什么事都想拔得头筹,要把
周围的人都踩在自己的脚下。
这段时间,溪澈影在皇宫里可没闲着,四处结交,即便是小宫女小内侍,她也结交了不少,其中亦包括长秋宫的宫女和内侍。
想到这里,许汐泠心头突然一震,紧张地拉住溪澈影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师姐,二……二皇子突然染疾,和……和师姐没关系吧?”
溪澈影乐呵呵地反问道:“若是有关系,师妹可是会向陛下揭发我?”
许汐泠闻言,脑袋嗡了一声,正要说话,溪澈影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拍了拍许汐泠的手背,笑道:“我在和说笑呢!无缘无故,我又为何加害二皇子呢?”
呼!许汐泠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而后不满地狠狠瞪了溪澈影一眼,怒道:“此等大事,又岂能说笑?”谋害皇嗣,行动谋反,那还了得?
溪澈影翻了翻白眼,说道:“师妹真是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想必是入宫太久,整个人都变的死板了!”
当晚,刘秀住在长秋宫。刘辅吃了御医开的药,病情好转了一些,烧退了不少,也能喝进去一些乳汁。
刘秀和郭圣通在小床旁守了许久,见孩子冒了汗,两人这才松口气,回到床榻上休息。
郭圣通依偎在刘秀的怀中,禁不住问道:“陛下,会不会真的像冯嬷嬷说的那样,有人在谋害我们的皇儿?”
刘秀抚了抚郭圣通额头前的几缕秀发,说道:“梓童别胡思乱想了,辅儿的烧不是已经退了吗,只是受了点风寒而已,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听着刘秀的安慰,郭圣通安心了不少,倦意席卷而来,她枕着刘秀的臂弯,囫囵不清地说道:“陛下乃天子,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皇儿……辅儿还那么小……”
刘秀轻轻嗯了一声,感觉身边的人儿已渐渐睡去,他轻轻把手臂从她头下抽出来,然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坐起身,穿上鞋子,披件外套,从内室走出来。
到了外面的大殿,他低咳了一声。听闻动静,张昆立刻推门而入,躬身说道:“陛下!”
“宣非烟来见我。”
“是!陛下!”张昆答应一声,躬着身子,退出大殿。
刘秀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心不在焉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打开,张昆站在门口,小声说道:“陛下,花美人到了。”
“请她进来。”
时间不长,花非烟提着裙摆,从外面走进大殿。她福身施礼,说道:“陛下!”
刘秀摆摆手,示意她免礼。等花非烟落座后,刘秀问道:“上次的事,调查得如何了?”
他问的是上次西宫有人给阴丽华饮食下药的事。花非烟向刘秀欠了欠身,面带歉意地说道:“陛下,属下无能。”刘秀眼眸闪了闪,能让花非烟都差不出来任何线索的人,说明幕后主使者在皇宫里藏得很深。他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这次二皇子突染风邪,是不慎,还是人为?
”
“这……”花非烟欲言又止,没有立刻说话。
刘秀暗暗皱眉,说道:“非烟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花非烟沉默了一会,说道:“前天晚上,有人在御花园的林中偷偷焚香,属下不知此事是否和二皇子的染病有关。”
刘秀一脸的疑惑,问道:“在御花园中烧香?”
“是的,陛下!”“是什么人?”“一名宫女。”“那个宫的宫女?”“这……”“说!”“回禀陛下,是西宫的一名小宫女。”
“西宫……”刘秀愣住,沉吟片刻,问道:“她为何要在御花园中烧香?”
“属下不知。”
还没等刘秀继续发问,随着咣当一声,内室的房门打开,郭圣通从里面走了出来。见状,花非烟连忙躬身施礼,说道:“皇后!”
对于刘秀的后宫嫔妃,郭圣通印象最好的就属花非烟,虽挂着美人的名头,但却安分守己,不争宠不献媚。
她快步走到花非烟近前,拉着她的手,紧张地问道:“非烟,说,看到了西宫的人在御花园里偷偷焚香?”
花非烟下意识地看眼刘秀,见后者向自己点了头,她说道:“回禀皇后,此事并非非烟亲眼所见,而是下属无意中发现,禀报给非烟。”
“好端端的,一个宫女为何偷偷跑到御花园里焚香,陛下一定要调查清楚啊!”郭圣通红着眼睛,看向刘秀。
刘秀沉吟片刻,站起身形,说道:“非烟带我去看。”
郭圣通立刻接话道:“臣妾随陛下一起去!”
刘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不管这名宫女的焚香是不是和二皇子的染病有关,总之,在皇宫内焚香就已经违反了宫规,郭圣通作为皇后,是有权处理此事的。
花非烟只是知道有这件事,但并不清楚宫女焚香的具体位置在哪。她对身边的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快步离去。
等刘秀和郭圣通穿好衣服,那名侍女业已回到花非烟的身边,同时还带给她一块绢帕,上面有手绘的地图,画得很详细,把宫女焚香的地方标记得清清楚楚。
按照侍女带来的地图,刘秀郭圣通花非烟一同去到御花园,在御花园一座假山附近的林子里,众人果真找到了焚香后的痕迹。
由于事情仅仅相隔了一天,残留的痕迹也很清晰。
花非烟走上前去,让侍女把灯笼向下放了放,她蹲下身形,仔细查看,她从几片枯叶当中,捏出一根只烧了一半的残香,递向刘秀那边。
郭圣通快步上前,弯下腰身,定睛细看,看罢,她脸色难看地说道:“陛下,的确是没烧完的香!”
她话音刚落,花非烟突然开口说道:“不对,这里好像有挖过的痕迹。”说着话,她转头看向虚英,问道:“虚英将军,可否借佩剑一用?”
虚英看向刘秀,见到刘秀点了头,他这才把佩剑抽出,递给花非烟。后者拿着佩剑,缓缓刺入泥土当中,来回刺了几下,她突然停顿住,然后用佩剑把泥土掘开。
很快,一块红绸子的小包裹显露出来。在场众人见状,同是一惊,花非烟放下佩剑,从泥土当中提起小包裹,仔细看了看,然后将扣子慢慢解开。
打开外面的红绸子,人们定睛再看,脸色无不大变。只见红绸子内包裹的竟然是一个木头人,木头人显然也是被焚烧过,黑黢黢的,但上面刻的字迹清晰可见。
小木人身上正中央刻着两个字:刘辅。在其背后,还清清楚楚地刻着刘辅的生辰八字。
看罢这个小木人,郭圣通就觉得眼前发黑,紧接着天旋地转,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刘秀手疾,急忙把郭圣通搀扶住,关切地问道:“梓童?梓童?”
郭圣通总算是缓过这口气,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刘秀,哽咽着说道:“陛下,皇宫内……皇宫内果然有歹人,企图用巫蛊之术加害我们的皇儿……”
说到这里,她已哭得泣不成声。
刘秀脸色铁青,将小木人从花非烟的手中接过来,定睛细看。上面除了刻有刘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外,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眼。
很显然,那是被针扎的。制作木头人的人,是有多憎恨还在襁褓中的刘辅,才能在小木头人身上扎出这么多的小窟窿眼。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说道:“将焚香的宫女找出来,押入掖庭狱,严审!我亲自监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