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刘秀去到兰林殿,辛零露住在这里,黑毛、大花、二毛也住在这里。
至于贵霜送来的那头狮子,虽然也在兰林殿这里,但毕竟不是从小被人养大的,野性难驯,直到现在还被关在笼子里。
看到刘秀来了,大花和二毛都很兴奋,围在他绕来转去。
而与刘秀最常在一起,并且天天和他一起夜跑的黑毛,则表现得很冷淡,抬起头来,看眼刘秀,打个呵欠,继续睡懒觉。
黑毛的性格比较像猫,它愿意和你亲近的时候,会贴在你的身上,缠着你和它玩,它不想亲近你的时候,调头就走,毫不讲情面。
这段时间,辛零露一直住在皇宫内。
刚开始还有些受约束,但现在业已渐渐适应了,感觉住在兰林殿,的确要比住在冢岭山时舒服得多。
看到刘秀来了,她惊喜交加地问道:“刘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大战临近,事务越来越繁忙,刘秀也很难再抽出空闲时间,来兰林殿做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他向辛零露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本月中旬,我要率军到汉阳。”
辛零露愣了一下,接着急忙问道:“刘大哥,是要打仗了吗?”
“嗯!”
刘秀点点头,说道:“隗嚣乃我大汉的心腹之患,若不能将其铲除,我寝食难安。”
说着话,他看眼趴在那里睡大觉的黑毛,说道:“这次出征,我打算带上黑毛。”
辛零露哦了一声,没有接话。
她不喜欢战争,也不希望刘秀去参与战争,更不希望刘秀带着黑毛去参与战争。
过了好一会,她方小声问道:“这一仗,刘大哥一定要打吗?”
刘秀说道:“朝廷和隗嚣之间,早晚都会有一场大战,早打,总好过晚打。
“拖得越久,死的人就越多。
前段时间的民女被劫案,想必零露也听说了,如果不能打败隗嚣,这样的恶行,以后还会越来越多,不知要牵连多少无辜之百姓。”
辛零露轻轻叹口气,沉默片刻,说道:“刘大哥照顾好黑毛,也要照顾好自己。”
刘秀本以为向辛零露借黑毛,要破费一番自己的口舌,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同意借黑毛了。
他问道:“零露愿意把黑毛借给我?”
辛零露一笑,说道:“我以前就说过,刘大哥做的事,一定是对的,既然刘大哥提出要借黑毛,就一定有借黑毛的道理。”
对于辛零露的这份信任,刘秀多少有些汗颜。
辛零露明明厌恶战争,而现在他却要借黑毛去参与战争,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他正色说道:“零露放心,等到战事结束,我一定会把黑毛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辛零露说道:“刘大哥自己也要完好无损的回长安!”
刘秀向她笑了笑,站起身形,揉了揉辛零露的头顶。
长话短说,时光飞逝,不日,到了十月中旬。
刘秀率军两万,作为汉军的先头部队,向汧县进发。
随刘秀同行的不仅有来歙,还有铫期和祭遵。
铫期是卫尉,他的职责就是负责保护天子,刘秀要去往汉阳作战,铫期没有不跟随的道理。
至于祭遵,则是一再向刘秀请缨出战,最终,刘秀还是应允了他。
刘秀率领的汉军抵达汧县后,接下来所面对的,依旧是三座大山,街泉、秦亭、陇关。
在第一次汉阳之战的时候,刘秀率领的汉军这折在这三座大山上,这次刘秀再次率军来到汉阳,他是既不想打街泉,也不想打秦亭、陇关。
在和铫期、祭遵、来歙商议的时候,刘秀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翻山开道,由街泉和秦亭之间的山区,穿行过去,直击略阳。
略阳位于街泉、秦亭、陇关的后面,如果说街泉、秦亭、陇关这三点属于第一道防线的话,那么略阳就位于第二条防线上,而且还是核心位置。
不打街泉、秦亭、陇关,直接跳过,釜底抽薪的去打略阳,这个计划也是够大胆的,等于是完全不要后勤补给了。
对于刘秀的计划,铫期、祭遵、来歙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祭遵说道:“陛下,如此战法,是不是太过冒险和激进?”
铫期也认为刘秀的计划未必可行。
他说道:“略过街泉、秦亭、陇关这三处要地,直击略阳,我军的粮草补给很难跟上,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深入敌境腹地,的确……太过冒险。”
刘秀揉着下巴,说道:“根据公孙提供的情报,略阳是敌军重要的囤积地,里面不仅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而且还囤积的大量的军备、辎重,我军若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占领略阳,对隗嚣军的士气,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稍顿,他又道:“另外,我军还可把略阳囤积之物资,作为本方之补给!”
听起来,刘秀的计划不错,但做起来,可不会如此轻松。
来歙说道:“陛下,就算我军真的出其不意,攻占略阳,劫获敌军之物资,但势必会把大批的敌军吸引过来,如此,我军将深陷重围,难以脱身啊!”
刘秀说道:“倘若如此,真把敌军的主力吸引到略阳,我军便可凭借略阳之城防,坚守一段时日,在此期间,我军之主力,可进击略阳,与我部里应外合,同敌决一死战!”
铫期、祭遵、来歙相互看看,这么听起来,这个计划似乎还是可行的。
三人不再多言,齐齐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微臣听陛下调遣!”
诸将无人再反对,刘秀的计划便敲定下来。
汉军在汧县休息了一日,第二天的早上,全军起程,离开汧县,进入汉阳地界。
刘秀这支汉军的动向,隗嚣那边打探得清清楚楚。
他们并不知道刘秀在这支两万人的汉军里,只知这支汉军的主将是来歙、祭遵。
得知这支汉军进入汉阳,街泉、秦亭、陇关三地的守军数量开始增加。
三地守军都已做好抵御敌军的准备,可令他们颇感意外的是,汉军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大举来攻,而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们不知道这支汉军进入汉阳后,究竟跑到了哪里,就连最精锐的探子,都未探查到这支汉军的具体去向。
消息很快传回到上邽。
隗嚣听后,一脸的茫然,一支两万人的敌军进入汉阳地界后消失了?
这也太诡异了?
他问前来的报信的探子道:“街泉、秦亭、陇关附近,都未能发现敌军踪迹?”
探子连连点头,拱手说道:“回禀大王,街泉、秦亭、陇关三地我们已经查遍了,并未发现敌军的踪影!”
隗嚣眨了眨眼睛,看向左右的部下,问道:“你们可知,贼军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他们到底跑去了哪里?”
不管敌军的数量是多是少,只要知道敌军具体在哪,隗嚣的心里就能有个底。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支只有两万人的敌军,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这让隗嚣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隗嚣麾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并不比隗嚣多,他们也同样不清楚这支汉军跑哪去了。
王元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这会不会是刘秀小儿的疑兵之计?
这支贼军或许根本没有进入汉阳,而是偷偷藏了起来,其目的,是想以此来探明我军之动向?”
他说得这种可能性,当然不能排除,只不过隗嚣的心还是悬着的,他喃喃说道:“刘秀用兵,不能小觑,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派出一支兵马,进入汉阳,这支兵马,一定是有所图!只是……”刘秀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一支两万人的兵马,进入汉阳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隗嚣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王孟接话道:“大王,要不要将驻扎在上邽的兵马,分派到街泉、秦亭、陇关三地?”
王元摆手说道:“不妥!我军主力,驻扎在上邽,可以不变应万变,贸然分兵,让敌军掌握我军之部署,于我军十分不利!”
隗嚣也认同王元的说法,他沉思许久,开口说道:“继续打探!只要这支汉军还在汉阳,就必须得把他们的行踪给我找出来!”
这支把隗嚣及其大臣们搞的晕头转向的汉军,现在就在街泉和秦亭之间的群山峻岭当中。
这一大片的山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林。
刘秀本以为越过这片山林,即便谈不上有多容易,但也不至于太困难,可实际行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林中,遍布着荆棘和草藤,简直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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