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位天竺高僧到了洛阳城,皇帝下令建造起白马寺起,整个汉境都开始起了一阵兴盛佛教的热潮。各地已经纷纷仿照洛阳白马寺的样式兴建寺庙,啼卢寺便是第二家已经落成的官家寺院。
关于啼卢寺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这座寺庙的原址本来是方士在洛阳城外的一座讲道场。光武皇帝驾崩之前,不知道为了什么这里的方士已经消无声息的回到了方士宗门。只是留下了几个小方士在这里看守门户。
等到后来宫廷方士灰头土脸的回到宗门之后。朝廷官吏揣测到了刘庄的心意。当下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压洛阳城的方士们,还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强行将城外的方士讲道场收为官有。看到留守的方士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就离开了洛阳城,而皇帝刘庄竟然也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竟然默认了这件事。
有了皇帝撑腰,这些官吏们马上登鼻子上脸,也算欺负方士欺负到家了。为了讨好皇帝,他门竟然在这座讲道场的原址建造一座官家寺庙。消息传到皇宫之后,刘庄竟然还为这座寺庙手书了啼卢寺的庙名。算是彻底的做实了这件事。
从啼卢寺建成之后,整个洛阳城里面的方士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没人搭理的光头和尚却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朝廷官员如果不把这些和尚请回府中讲经说法,没有被佛法熏陶过和其他的官员都没有共同语言。
啼卢寺建成之后,便有人去捧白马寺老方丈的马屁。向皇帝推荐他的弟子心觉寺主持广孝,广孝禅师通宵佛经。又是白马寺主持迦叶摩的高足,最有资格成为啼卢寺的主持。刘庄也是为了笼络迦叶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颁下了圣旨,请广孝禅师担任啼卢寺的主持。
圣旨刚刚发出去不久,迦叶摩便得知了这个消息。老和尚连夜进宫求见皇帝。一个多时辰之后,迦叶摩竟然说动了皇帝再下敕令,收回之前的圣旨。这也算是开创了汉家江山二百多年来的先河。
虽然啼卢寺主持最后还是一场空,不过广孝失望、怨恨的表情转瞬即逝,除了归不归眼见看到之外,几乎没有百姓见到。在外人看来,这位广孝禅师并没有流露出来丝毫失望的神情,荣辱之间处变不惊已经有了一代高僧的苗头。
这时候。广孝座师迦叶摩的亲手书信也送了过来。老和尚在书信当中劝勉了自己的弟子几句。让他安心在九江郡将佛法发扬光大。书信当中肯定了广孝在心觉寺的作用,以及他在佛法上的造诣。不过怪异的是在书信最后,迦叶摩老和尚竟然对广孝下了法令。没有他的话。不允许他这位弟子用任何借口出离寿春城。也就是说广孝禅师到死都要在这心觉寺的氛围之内活动,只不过语法上说的委婉,外人看上去是老和尚体恤自己的弟子。让他安心在心觉寺修习佛法在日成佛。免其远行分散经历。
老和尚的书信虽说是给广孝的,不过也是由他派来送信的弟子亲口在众人面前宣读。归不归混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笑眯眯的听完之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和尚老是老了点,不过还不算糊涂…;…;”
百无求被越来越多涌进寺庙看热闹的老百姓挤的直瞪眼,正在酝酿着要骂街。也没有听清宣读老和尚书信的和尚说的是什么,当下听到自己‘亲生父亲’的话,二愣子不明白老家伙说的什么意思,当下瞪着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老了还不糊涂…;…;老娘们!老子忍你有一阵子了!刚才就挤过来占老子的便宜,给你脸了是吧!现在还敢摸老子的大腿。家里有男人吗?家里的男人喂不饱你,总有邻居吧?寿春城总有几千个男人吧?你倒是不择食!瞎了你的母狗眼竟然敢吃老子的豆腐…;…;”
二愣子骂街的时候,就见它身边占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夫人已经涨的满脸通红。在众目睽睽之下。妇人下不来台当下叉着腰对着百无求回骂了回去。不过也是这个妇人不走运遇到的是这个二愣子,三两句话便被二愣子骂得还不了嘴。当下索性做在地上哭嚎了起来,二愣子可不管她自哭假哭,当下指着妇人的鼻子继续骂个没完,片刻的功夫,妇人被百无求骂得晕倒在地。随着嘴角不停的流着白沫。
被他们俩这么一搅局,本来挺庄严的一件事突然变成了闹剧。当下归不归苦笑着将还没完没了的百无求拉出了心觉寺,出了寺院山门之后。老家伙回头看着挂在庙门上方心觉寺的匾额,嘿嘿一笑之后,说道:“这一会的功夫看了两场戏。淫妇闹完,是不是该和尚闹了?”
给百无求和妇人搅了局之后,陪同传旨官的当地官吏也受不了。当下派出衙役将所有进来看热闹的百姓统统轰走,和广孝禅师客气了几句之后,便陪同传旨官回到馆驿休息了。
送走了传旨官之后,广孝和尚竟然没事人一样还带着弟子们到寿春城中化缘。迦叶摩师兄弟去了洛阳城之后。广孝本来就是当地的名人,这下子算是更加出名了。不管有善男信女布施钱物,难得广孝这个心觉寺的当家和尚。每每收了这些布施之后,都要带着弟子们站在人家家门口念诵经文。知道天色擦黑这才带着弟子们回到了庙中,广孝还和以往一样,带着僧人们上了晚课之后,看着和尚们收拾好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禅房休息。
回到了禅房关上大门之后。广孝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脸上挂了一天的微笑瞬间换上狰狞的表情,将迦叶摩老和尚亲手挂在他禅房里面的‘佛’字绢帛扯下来。瞬间撕的粉碎,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咒骂道:“我谋划了这么久。就被你一句话全毁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绑在这里吗?呸!谁要做这里的和尚?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要耗在这心觉寺里…;…;”
广孝这件禅房是摆下禁制的,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看不到、听不见这里发生什么事。他发泄了半晌之后便呆坐在禅房里,静下心来想了半晌之后,广孝的脸上又恢复了他白天气定神闲的样子。随后施展术法,将已经粉碎的‘佛’字绢帛恢复如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再次将它挂在了墙上。
就在广孝将绢帛重新挂好的一瞬间,他突然叹了口气。随后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让你回来的,这么快游方就结束了吗?”
广孝的话音刚落,禅房外面便响起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弟子听说归、吴已经回到了寿春城,这才回来看望师尊。”
“进来说吧”广孝的话音刚落,他禅房的大门打开,已经剃了光头的灌无名闪身进了禅房,随后膳房大门又瞬间关闭。
“士戒,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吧?”广孝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微微的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既然你回来,那么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安排你去做。既然迦叶摩和尚禁了我的足,那么你就代替我的双脚。我不方便做的事情,你来做…;…;”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方士宗门当中,一脸无辜相的邱芳跪在地上。他身前站着面沉似水的大方师火山,大方师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邱芳说道:“阳虎被你诓骗到了沙漠,才有奸人趁机陷害方士,邱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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