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后,方疏净根本没再关注方家的一举一动,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手上的划伤几就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道浅浅的痕迹。
某日。
酒吧。
方疏净低着头,专心擦拭玻璃杯。
身旁小姑娘一只手拉着工作服的袖子,可怜兮兮朝她走过来。
“jinz姐……这身工作服对我来说太大了……”
前是镜头,方疏净没抬头“嗯”了后,跟她说:“你去问问那边的人,有没有别的尺寸的。”
服装是节目组那边提供,所以就算跟她说,也没有用。
小姑娘这么明晃晃在镜头前说这些,心思几乎快要摆在脸上。
放下杯子,方疏净出于礼貌,是帮她挽了一下袖子。
这是一档明星模拟经营的真人秀综艺,每一期会选择不同的店铺供嘉宾体验经营,而这一期方疏净作为临时嘉宾,拍摄点也选在了她的店里。
她旁边这个小姑娘叫夏萌,是个小有名气的偶像,选秀出身,刚满二十,走嗲精人设。
沉默帮夏萌把过长的袖子挽上去,小姑娘动了动手臂,虽然袖口是略显空荡,但确实合身了很多。
她甜甜道谢:“谢谢jinz姐。”
这时又有一个比夏萌大些的轻演员过来,瞧见这一幕,带点夸张“哇”了一,“萌萌,你这也太瘦了吧?”
这位方疏净不怎么眼熟,似乎是个叫陈凝凝的十八线。
夏萌低着头了,“也没有很瘦啦,最近吃太多,又胖了一点,我正愁着呢。”
“是吗?你这也太优越了吧?”陈凝凝过去挽住夏萌的手臂,亲昵问,“你平时怎么保持身材的啊?”
“……”
怕这个人聊着聊着就要往广告的方而去,方疏净及时喊停:“离客人过来早,我教你一点基本的。”
夏萌抢着应和:“好!”
于只是一期综艺,嘉宾大部分也是带着玩票的想法过来体验生活,方疏净只随便教了几种简单的,便没再往深里教了。
平时白酒吧本就不营业,所以客人也是节目雇来的群演,有剧本在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个小女生觉得新奇,自己在一旁玩得开心,方疏净转而去给其他人布置任务。
布置完任务后,她就清闲退居二线,眼见节目按着既定的剧本有条不紊进。
她尽职尽责做好自己身为背景板的工作,只在中途需要的时候漏一会儿脸。
拍摄中途,遇到一位顾客的“刁难”,夏萌过来找方疏净帮忙。
女孩子眼眶红红,满脸透着委屈,过来找方疏净诉苦。
明明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夏萌停在她眼前,满脸委屈前前后后啰嗦了很多。
方疏净其实不太喜欢和这类表现欲太强的人打交道,感觉到镜头对着她的脸,她才抬眼看过去。
“走吧,”她起身,简洁接道。
夏萌一怔,脸上挂着几滴眼泪没来得及擦。
方疏净走了步,专程停下来等她了一下:“你不过去吗?待会儿客人等急了。”
“啊?哦。”
习惯了前几期节目的众星捧月,夏萌有些不适应方疏净这么平淡的反应。
于是在方疏净调酒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再次开口——
“镜子姐,你调酒那么厉害,是不是学了很多呀?”
方疏净没有抬头,专心做着眼前的事:“好。”
夏萌点点头,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学什么要时间嘛,我知道的。”
她微微仰头,似是无意提起:“我以前学舞也是这样,虽然教练总说我那么快学完已经是才的水平了,但我总觉得他是在安慰我,班上那么多优秀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这么评价我。”
“……”
方疏净自动忽略她的絮絮叨叨,把手边几个杯子递过去:“洗一洗。”
夏萌接过杯子,站原一动不动,似在苦恼什么。
这时,陈凝凝从一旁经过,往她手上瞥了一眼,突然停住。
“萌萌,这是你新做的指甲吗?哪家做的啊,好漂亮!”
陈凝凝一边夸赞,一边凑近了想看得仔细。
夏萌抿着唇了,“是呀,昨刚做的,那个美甲师只接熟人,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这样啊。”陈凝凝点点头,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她手里的杯子上,担忧皱眉,“那你要洗杯子吗?会不会不太好碰水?”
“没事的。”夏萌安抚,“jinz姐交给我的任务,再怎么也要完成。”
“要不然我来洗吧?”陈凝凝说着伸手就要去接过杯子,“你干点轻松的。”
“这样好吗……”夏萌推脱了一会儿,才犹豫着交给陈凝凝吗“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陈凝凝摆摆手,“举手劳而已。”
那边人说得起劲,方疏净充耳不闻,一心专注手中的事。
把调好的酒交给别人,她转身离开。
在休息区坐着,她无所事事阖眼养神。
不远处有工作人员小谈话——
“夏萌每期节目那么水,真不怕骂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前几期是什么样,听说人家后台蛮硬,有剪辑出马,黑的不能给你剪成白的?”
“也是……”
“只是可惜陈凝凝咯,帮着做了那么多事,估计后她镜头没几个。”
……
方疏净明了。
怪不得那么有恃无恐秀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的音止住。
方疏净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阵动静。
她睁开眼,就见夏萌着坐到了她身边。
手里塞了一杯白开水。
“jinz姐辛苦了,我来看看你。”
方疏净应了,随口问:“前不忙了吗?”
“好,我就来看看你,待一会儿就走。”
“哦。”
方疏净对夏萌本就没什么好感,懒懒散散移开视线。
但不知为什么,这姑娘非得在她前刷存在感——
“jinz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开一个酒吧的呀?”
方疏净喝了口水,照实回答:“前吧,刚毕业那会儿。”
“本科毕业吗?”夏萌眨眨眼,“真好啊,好羡慕你一毕业就能坚持自己的爱好。”
说不上怎么回事,明明是羡慕的语气,可方疏净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未等她应,就听夏萌再一次开口,小抱怨:“我妈以前一直不准我来酒吧这些方,而且我觉得我在松大能毕业就不错了,她居然非得要我考研,说是考松大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不能浪费了赋,所以不能像你那么轻松……”
方疏净一言不发,安静又喝了一口水。
这下听出来哪儿不对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习惯性这样说话是故意为,几乎每一句话带着明贬暗炫的意味。
“这次好不容易来一次jinz姐的酒吧,真的觉得好有意思——”
方疏净轻打断夏萌的话:“……是研究生毕业。”
夏萌一怔:“啊?”
方疏净捧着水杯,语气平淡:“松大的研究生确实挺好考,说不定以后你能成我师妹。”
忽略夏萌僵滞的表情,她敛眉,冷淡将水放在手边台子上。
“我去前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方,你不在,陈凝凝一个人估计应付不过来。”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径自走出休息区。
待到拍摄工作正式收工,已然临近深夜。
店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方疏净留下来再检查了一遍,确保店里没有别的问题后,朝着后门走去。
为了防止冷风呼啦一下全部吹进来,方疏净试探着将门开了一道缝。
她手停在门把上,便听见了来自头的一道熟悉女——
“容总,请问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透过门缝望过去,夏萌站在一辆黑色迈巴赫,一手轻轻敲响车窗玻璃,努力想透过车窗往里观望。
方疏净饶有兴致挑挑眉,手放在门把上,就保持着这个角度看戏。
她知道这辆车的车窗贴了膜,从根本看不见里。
见里半点反应也没有,就连车窗也没有降下来的意思,夏萌咬咬唇,不死心再敲了下,“容总,我的车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
方疏净悄悄拿出手机,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给容慎川发了条消息过去。
【jinz:人小姑娘快要急哭了,怎么不开个窗回应下?】
消息刚显示发送成功,腰际忽然攀上一双大手。
随而来的,是耳边带着戏谑的音:“我在这里,怎么帮她开窗?”
话音落下,门应轻轻关上。
店里的灯已全方疏净关上,从门缝照进来的唯一光源消失,也暂时蒙蔽了视觉。
背后略带灼热的气息侵袭感官,方疏净大脑有些发懵,手掌贴在门板上,额头也近乎抵了上去,勉强保持稳定。
喉咙动了动,方疏净终于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音。
“你怎么在这里?”
“工作结束了,我来接你。”容慎川弯着腰,下巴搁在方疏净肩上,“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容总,你在里吗?”
后门不似前门那般隔音,加方疏净离得近,头夏萌拔高了调的问询再一次入耳。
感觉到身前女人身体的微僵,容慎川耐心解释:“她的保姆车就停在不远处,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吗……”虽然方疏净虽然早已有了这个猜测,但亲耳听见容慎川解释,才肯完全放下心来。
果真是别有所图。
“嗯,”容慎川接着解释,“上次赵卓请我吃饭,她跟在赵卓身边,应该是那个时候,她记住了我的车牌号。”
赵卓?
这个名字方疏净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不深。
努力回想一番,才总算想起了个大概。
以前是和容慎川一圈的二代,方疏净跟着容慎川他有过几缘。
看起来是个老实踏实的人。
据她所知,赵卓家里他是独子,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而且——
方疏净转过身,背靠着门,拧眉:“他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新娘她也认识,也是那个圈子里的,和赵卓青梅竹马,夫妻个人的感情一不错。
既然如此,为什么赵卓会找夏萌作陪?
容慎川手垫在方疏净的脑后,防止她仰头时撞到,平静道:“和你猜想的差不多,扛不住诱惑。”
毕竟是和他不相关的人,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多做了解。
“……”
心里的猜想印证,方疏净微讶片刻,恢复了冷静。
也是,这个圈子诱惑太多,少有人能做到完全将那些东西隔绝在。
就算是知根知底的看似深情的青梅竹马,也——
思绪顿住。
方疏净踮了踮脚,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呢?”她揪住容慎川的衣领,问道,“那么多女人觊觎你,诱惑也不少。”
“我?”容慎川眉头舒展,半开玩道,“你忘记了是谁评价我是个书呆子,从来不解风情的?”
“……”
旧事重提,方疏净手紧了紧,脸快埋进男人胸口。
容慎川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温哄道:“抬头。”
方疏净不情愿又把头抬起来眸子却不愿意抬起,始终垂着眼下看。
容慎川慵懒眯起双眸,并无不满,甚至带点愉悦勾唇。
他单手捏住方疏净的下巴,拇指沿着肌肤轻轻擦过。
“你说的诱惑——”
下巴抬高,唇上猝不及防的温热触感让方疏净下意识后逃离,却又门板挡住。
男人的吻很轻柔,却又隐隐含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方疏净他身体贴近,呼吸揉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在顷刻间升温,暧昧又磨人。
她迫承受,只手软软下垂,又控制不住捏紧再放开。
方疏净吻技生疏,过不了一会儿便觉得呼吸困难。
迷糊间,忽然听见一道音隔着门板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我回店里等一等,等容总忙完了再说吧。”
她顿时清醒几分,吃力想把容慎川推开,唇齿间溢出破碎的话音:“有人……”
容慎川停了一秒,随意反手锁上了门。
“专心一点。”他道。
耳边是门把转动的音,她仅仅一门隔。
方疏净身体绷得很紧。
虽然知道门不会开,但心头那种缺氧的刺激感仍如潮水一般上涌。
她抬手搭在容慎川的肩上,无将指尖嵌入男人的肩背。
另一边,夏萌尝试了几次也没能打开门,只能带着疑惑离开这里。
“奇怪……刚才出来的时候没上锁啊……”
听见脚步越来越远,方疏净心头紧绷的那根弦一松,未来得及调整,又容慎川肆意掠夺了呼吸。
容慎川极有耐心,一步一步缓慢攻城略,引导着她深处沦陷。
大手轻车熟路从套下摆钻入,放在她腰间最为敏感的方,不时轻轻画圈。
……
漫长的一吻不知进了多久。
方疏净总算感觉到男人放过了她,连忙往旁边挪开一小段距离,小口小口喘气。
门口的小灯打开,视线变得明亮。
容慎川视线停留在她略显红肿的唇上,轻:“是这样吗?你说的诱惑。”
衣领稍显凌乱,使得男人在灯光下显现出些许轻肆的感觉。
“……”
方疏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他握着手臂,拉进了怀里。
“关于刚才问题,你也知道,这不一样。”
刚才的一吻极其令人感到满足,容慎川心情颇为愉悦捏着她乱晃的手,道,“我而言,只有你是诱惑。”
“我也从来,只觊觎你。”
“……”
方疏净抿了抿有点发疼的唇瓣,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知道,自己现在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
见她在发呆,容慎川躬身,她鼻尖相抵,闷了。
“夫人,该回家了。”
“或者,”他慢条斯理扣住方疏净后脑勺,把她往自己身边带,眼底浮起分意,“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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