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奈何桥神要成亲,新郎是尧舜。”
“不荒古冥将吗?咋是尧舜,那货谁啊!”
清晨,不等地摊吆喝声起,便闻议论声,此起彼伏,搞得鬼城大街,热闹非凡。
“难怪,难怪这几日不见叶辰和奈何桥神,感情媳妇被拐跑了,还真是新鲜。”
大街小巷、地摊酒楼,如今都在八卦。
街上,赵云与秦梦瑶走过,皆在摇头。
很明显,收到请柬的人,不止叶辰一个,一个成亲大典,在地府惹得沸沸扬扬。
怪只怪,这前与后的大反转,措手不及。
人荒古冥将与奈何桥神,早已成冥界公认的一对,可谁曾想,又冒出一尧舜。
扯淡的是,大多数人,都不知尧舜是谁。
赵云与秦梦瑶再回小园,小园中多了九道人影,正是秦广王座下的九尊冥将。
看样子,也是听了尧舜与奈何桥神成亲之事,各个挠着大脑袋,一脸的懵逼。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组队跑来偷窥呢?
这才几日,这剧情整的,着实让人意外,奈何桥神走了,叶辰却人不人鬼不鬼。
“查阅了一殿的卷宗,都没找到一个叫尧舜的。”雷冥将唏嘘,“太神秘了。”
“能让奈何桥神放下叶辰,用屁股想也知,那所谓的尧舜,其来历必定吊炸天。”
“要我说,就给叶辰整点咱一殿的特产,绝对好使。”阴冥将意味深长一声。
话落,阴冥将便出去了,一起出去的,还有其他八个冥将,被赵云送出去的。
得给他们送走,不然以这九人的尿性,一不留神,还真敢给叶辰喂一殿特产。
园外,又有人来,披着铠甲,器宇轩昂,眸若星辰,长如瀑,真乃人杰也。
这是冥绝,冥帝徒儿,方才悟道出关。
本想找赵云再战一场,顺便与叶辰也干一架,却未想到,听了一宗更有趣的。
“冥帝的徒儿,该是知晓那尧舜是谁。”赵云取了酒壶,为冥绝斟满了一杯。
“让你失望了,从未听过。”冥绝笑着摇头,说着,微微侧,瞟了一眼房中。
透过屋墙,他能望见叶辰,蒙着被子。
他乃冥帝徒儿,深得帝的真传,在阴曹地府,年轻一代人杰中,从未有败绩。
可是自半年前,这一切,貌似都变了,妖孽横空出世,不是一个,而是两尊。
荒古圣体,同阶不败,传说并非虚妄。
一人打残九殿冥将,饶是他,也难做到。
仅此一点,他便败给了叶辰,何曾想,一败之后,竟又有一败,败给了赵云。
至此,他才真正懂得,冥帝昔年的告诫。
冥界卧虎藏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帝的徒儿又如何,该败时,一样会败。
冥绝想着,不由自嘲一笑,只顾抿酒。
一败再败,与冥帝年少时,着实差远了。
非他辱没了师尊威名,只因,这个时代太不凡,妖孽横行的年代,不服不行。
一壶酒下肚,他便走了,以叶辰如今状态浑噩,动都懒得动一下,更莫说打架。
赵云就更是没心思,打架,也得挑时候。
冥绝走后,赵云与秦梦瑶,又是一边一个,双手托着下巴,不知干点儿啥好。
如此,三日两夜悄然而过,一切平静。
第四日,才闻房中有动静,叶辰起来了。
果是白苍苍,嘴边满胡茬,脸庞憔悴,本该深邃的眸,暗淡无比,涣散无光。
赵云走了进来,见叶辰起来,不由一笑。
叶辰肯起来,便证明,他肯直对现实,残酷的情关情劫,他已踏出了第一步。
所谓的殇与痛,会随着岁月而逐渐淡化。
这才是认识的叶辰,同辈人中,唯一一个让他忌惮的人,不该这般一直颓废。
叶辰轻轻拿起了桌上的请柬,其上楚灵的二字,无比的刺目,看的心隐隐作痛。
他会去,也一定会去,正如赵云所说,纵放不下,纵心再痛,也绝不能逃避。
起码,要在回诸天前,了了这段因果,古老的情缘,要在异域他乡,画上句号。
“姐今日好心,帮你...好好打扮打扮。”
秦梦瑶走上前,将叶辰按在了座位上,拂手一把木梳,替叶辰梳理杂乱的白。
“昔日恋人的婚礼,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一副邋遢颓废样,知道的是去送祝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博同情的。”
“圣体嘛!自有他的高傲,既是要去,便堂堂正正,纵要放下,也光明正大。”
秦梦瑶一边梳,一边说着,人姑娘心眼不坏,除了性子有点彪悍,其他还好。
叶辰一语不言,静静的看着面前铜镜。
多少年了,他又一次在镜中看见自己。
前是周天,抹了他的容与相,后是以死人形态,活在人间,连镜子也照不出。
如今得见,竟未现,他已如此苍老。
我人生最好的几百岁年华,都去哪了。
看着镜,他这般问自己,原来,前前后后三百年,整整一个大轮回...都在路上。
岁月风尘,拂也拂不完,寻了一个个英魂,却丢了最爱的人,他,还真是失败。
“好了。”秦梦瑶收了木梳,拍了拍手。
对自己的杰作,还是很满意的,并无装饰,一切平凡,不丢面子,不显浮华。
“多谢。”几日来,叶辰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干涩,连一丝笑,也是牵强的。
“别以为一句多谢,便能掩了那夜之事。”秦梦瑶撇嘴,“待归来,咱再清算。”
叶辰微微一笑,缓缓转身,出了小园。
赵云和秦梦瑶并未跟随,虽也很想去瞧瞧那尧舜,不过回头一想,还是算了。
这是叶辰的情关,就该由他自己去闯。
鬼城大街,热闹非凡,叫卖声络绎不绝。
叶辰的现身,惹得满街人,都不由侧目,见他满头白,皆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叫啥事啊!前不久,还领着媳妇满大街跑呢?把单身鬼们,虐的不要不要的。
几日而已,媳妇没了,他也变得如此颓废,这戏段儿,八百年都不见有一出。
“你说,叶辰有无收到奈何桥神与尧舜的请柬。”一地摊老头捏了捏小胡子。
“不能吧!还能这么气人?”有人道。
“那可不好说,请柬送来,当算是礼仪,去与不去,全在叶辰,决定权在他。”
“那这就有够憋屈了,能憋出内伤了。”
“若是我,必须去,而且领着帝君一块去,把奈何桥神抢过来,在砸了他场子。”
街人一句接一句,偷偷说,不敢太张扬。
人叶辰是谁,牛叉的圣体,阎王亲封的冥将,身份何等尊贵,战力何等吓人。
媳妇丢了,八成满腔怒火,若是触他眉头,后果不要太好,这人办事...凶的很。
叶辰如风走过,上了虚天,直奔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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