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组组长离开之后,组内其他成员随即进入了病房之中。
他们清理掉了病房中有关死侍血清的所有痕迹,做完这些,一直守在门后的护士才准许路明非回到病房。
源稚生能够让路明非住进这间病房已经算是极大的破例了。
在路明非到来这里之前,这间病房本是家族内和辉夜姬机房同等重要的禁地,外人别说住进来,哪怕只是想看一眼都不太行。
家族的禁地来了外人,医疗组的人自然要小心对待,即便不能把他赶出去,不让路明非接触到蛇岐八家真正的秘密。
路明非回到病房的时候,绘梨衣仍旧靠在病床之上,裸露出的皮肤就像是单页的纸张被灯光照亮了一般,白得透明,暗红色的长发披散着,看上去规规矩矩。
绘梨衣的手中拿着一个毛茸茸轻松熊玩偶,她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轻松熊。
治疗结束之后,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守在外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路明非。
看见路明非进来了,绘梨衣就把轻松熊抱在胸口处的位置,举起轻松熊的手臂对着路明非摆手,她这是在和路明非打招呼。
略微有些憨憨的轻松熊,在绘梨衣的怀中似乎也变得格外可爱了些。
“身体感觉怎么样?”
路明非也揉了揉轻松熊这个日本有名的玩偶,然后在绘梨衣身边坐下。
说起来,路明非自己也是病人,他胸口上的伤现在都还没有愈合,时不时就会爆发出难以忍受的撕痒和痛感,但是医疗组的人似乎都没有把他当作病人对待。
除了最开始有医生为路明非做了一个缝合伤口取出刀片的手术,就再也没有医生管过他的病情,路明非的待遇和绘梨衣的待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自己在这个病房内,似乎并不受待见啊。
路明非莫名觉得,按照正常的发展,可能再过不久,自己就要被赶出去绘梨衣的病房了。
“他们为我做了血液的净化,我血统又能够稳定两天左右,在这段时间内我是安全的。”
绘梨衣把轻松熊平躺着放在了自己腿上,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写字,展示给路明非看。
一次治疗只能维持两天的血统稳定吗?
路明非心情有些沉重。
这说明绘梨衣的血统状况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糟糕到需要不断地治疗才能维持的地步。
上一世,绘梨衣可是陪着他翘了整整一周的家,也不知道后面那几天她是不是一直拼命隐藏着自己的虚弱的痛苦。
“这么频繁地治疗,绘梨衣也辛苦了。”
路明非忍住了想要抱一抱绘梨衣的冲动,他接过了绘梨衣的小本子写字。
“等到我拿到你的治疗药物,我们就一起出去玩吧。我找到了一个朋友,他可以接应我们。”
路明非把这句话写在了小本子上,展示给面前的女孩子看。
看见纸条上的话,绘梨衣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昂了起来,眼睛里都仿佛在闪着星星般的光,就仿佛是她心中的小小火苗被点燃了。
“路君已经准备离开源氏重工了吗?”
绘梨衣在本子上快速地写,笔尖和纸叶摩擦得沙沙作响,似乎要把纸张都划破。
“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了,现在计划的进展还算顺利,只要拿到了你治疗用的药,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路明非在本子上这么写到。
也不知道源稚生得知他的宝贝妹妹被被自己拐走会是怎么样的心情,路明非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源稚生他这么在意绘梨衣,在发现绘梨衣不见了后,他会不会激动得和本部开战,逼迫路明非把绘梨衣送回蛇歧八家。
以源稚生的象龟性格,他多半没有这个魄力,不过赫尔佐格就说不定了,绘梨衣是他窃取白王力量的关键一环,要是绘梨衣丢了他多半会疯了。
算了,不管赫尔佐格了。
如果赫尔佐格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那也只是给路明非多增加了一个杀了他的的理由罢了。
绘梨衣得到了路明非的肯定回答,眼睛里“喜悦”的光芒更加明显。
随后,她就看了一眼上面的摄像头,展露出了自己的忧虑。
“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哥哥他不会让你带着我离开源氏重工。”
绘梨衣并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她知道带着自己离开源氏重工是一个很难的任务。
若非这样,她也不会几次计划翘家都失败了。
尽管她的翘家计划一般都简单得只有“打破合金门”和“出去”这两个步骤。
“危险自然是有的,不过并不可怕,你哥哥他其实是一个好人,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路明非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以免绘梨衣担心。
“而且我很强的,就算是你哥哥对我有什么意见,他也打不过我。”
说着说着,路明非忽然想起了自己和风间琉璃在的通话时提到的说法,于是忍不住和绘梨衣开了个玩笑。
“就算有危险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能的计划真的失败了,我把你供出来就是了。”
绘梨衣呆滞了一下,她没太清楚路明非这些话的转折……路明非这是要出卖她吗?
“大家长息怒,局长大人息怒,我这一切都是被迫的。”路明非举起双手,做出哭丧着脸的表情。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受了绘梨衣小姐的胁迫啊。”
“她威胁我说,如果不带着她离开源氏重工,她就要把我从她的病房赶出去,让我一个重伤病人去睡大街!我实在是没得选啊!”
路明非拖着长音念完了一套台词,念着念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对着绘梨衣摊了摊手。
“大致就是这种展开,诶你说,要是我把你威胁我的事情从‘赶出病房’换成‘一刀杀了我’,会不会让我显得更加无辜更加可怜?”
听完了路明非的一整套说辞,绘梨衣难得地愣神了瞬间,紧接着就笑了出来,笑得大腿上的轻松熊都在不断地颤动,仿佛轻松熊也跟着笑得打滚似的。
“可以!”
绘梨衣在自己的本子上飞快地写字,显然是觉得这个理由很有意思。
接着,她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路君,请带我离开源氏重工,不然我就把你赶出病房。”
绘梨衣认真地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完了这段话,然后又把这页纸撕了下来,放在了路明非的手中。
很明显,绘梨衣是把路明非开玩笑的话很当真了,现在还认真地把这段话写了出来,把纸条交给了路明非。
她大概想的是,如果他们的翘家计划真的失败了,路明非拿着这张纸条给她哥哥解释会更加容易一些,这张纸条就是她威胁路明非的罪证。
路明非是无辜的!
写完了这句话,绘梨衣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又把这页纸重新拿了回来,特意在末尾又添了一句话。
“路君,我是在威胁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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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衣的治疗医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取下了口罩。
他在自己的工位上把绘梨衣今天的身体情况档案归档,又用电脑给橘政宗发了个信息,报告了一下绘梨衣的身体状况。
做完了这些,医生思索了思索,又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医生来到了一间挂着药物储藏室的房间,从怀中拿出了金属的钥匙打开了储藏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般的正规医院里,医生其实是只需要给患者开药就够了,
医生大多数时候不会涉及取药和发药的事情,不过这个专门为绘梨衣准备的医疗小组加起来也就20多个人,在路明非来之前,病人更是只有绘梨衣一个,所以讲究也不是太多。
一盒盒半透明液体就摆放在储藏室的低温柜中,这里面装的都是死侍血清,这些从死侍胎儿中提取出来的血清每一滴都弥足珍贵。
这些量大约足够绘梨衣再进行十次的血液治疗。
药物的情况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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