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惊吓担心过后,便是气,她松开安夷问:这就是闹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吗?安夷。她又问: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吗?
安夏的眼睛是红肿的,她刚才赶过来,完全是一路哭着过来的,要说她对这个妹妹,没感情是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而安夷又比较黏她,她也对她颇为照顾,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她对安夷,确实也是当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一般对待。
其实她本质上也是希望安夷能够养好身体的,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般伤害自己的事情。
面对安夏的话,安夷苍白着一张笑脸看着,她自责的说了句:对不起……姐姐。
可安夏这次却没有那么容易原谅她,而是问她:你同我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你真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安夷?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和妈妈,说到底你就是想闹的我们所有人都不安宁!
床上的小姑娘本就羸弱,听到安夏责备的话,脸上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瘦弱的身子在被子内轻轻颤动着。
安夏此时情绪有些失控。
一直安静在一旁的沈韫,开口说:安夏,我们先去外面,让她先休息会。
他搂住了坐在病床边的安夏。
安夏也觉得自己情绪失控的厉害,如今她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太多伤心的话,对于沈韫的话,她克制着眼泪,点了点头。
沈韫搂着她从病床上起来,他看了眼床上揉着红红眼睛同样要哭的安夷,便带着安夏走了出去。
到达外头,安夏情绪爆发的更加厉害了,她对沈韫说:安夷太不懂事了,竟然闹出这种事情来,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她以前很乖的,从来不会这样,我就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医院如此恐惧,我们送她来也全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着想罢了,可没想到她现在闹成这样。
面对安夏的牢骚,沈韫很安静的听着,他也很理解安夏的的心情,他温柔的安慰着她说:她还是小姑娘,应该是小孩子玩闹,人没事就好了,别太上火着急。
他手顺着安夏的后背。
安夏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而沈韫永远是如沐春风。
面对他温柔的安抚,安夏抱住了沈韫,沈韫继续低声安慰着她。
这一幕,被躺在病床的安夷看到了。
病房门没有关紧,她从那丝缝隙中,看到了那一幕。
安夷忽然摔了床边柜子上的一只杯子,里头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东西的摔碎声传来,沈韫最先看向病房,安夏也是一惊,她松开沈韫就要拉门进去查看情况。
沈韫对安夏说:我进去吧。
沈韫说完,便让安夏在外头等着,他便进了病房。
床边有一地碎片,而小姑娘正安静的靠在床上,病房过于安静,苍白瘦弱的她望着窗外蓝天发呆,竟让人觉得有些孤寂和可怜。
沈韫突然不生气了,被人偷了东西的愤怒也没有了。
他想,说到底小姑娘不过是需要人陪而已,对他的狂放语言以及无礼,应该也不是出于她本意,不过是小孩想引起人的注意的手段。
她手上的药水不知何时快没了,沈韫走了过去,将输液管关掉,又替她将被子拉好,他问:要喝水吗?
小姑娘也不扭头看他,似乎是在生气。
沈韫也站在那安静的看着,隔了一会她蚊子一样小声说:要喝水,可是没人给我倒。
沈韫笑了,他说:我给你倒。他转身去给她倒水。
倒好后,他端着水杯来床边,然后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小姑娘盯着,却不动。
沈韫挑眉,不解问:怎么了?
她伸着细小的手臂,指着杯子说:佣人都是喂我喝的。
沈韫才意识过来她的意思,他没喂过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要求,他基本上好像没有拒绝过。
他指尖便很是自然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然后很是耐心的将杯子递到她无血色的唇边。
小姑娘小口小口吞咽着。
沈韫觉得她真像极了一种毛绒绒的小动物。
像只刚足月的小奶猫。
她只喝了很小的几口后,唇便从杯口离开。
沈韫问:不要了吗?
她摇头。
沈韫竟然有些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好乖啊她。
她也任由他揉着,眼睛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沈韫起身去放水杯。
小姑娘盯着沈韫后背,沈韫没说话,只是放着杯子,当他将杯子冲洗完放好后,沈韫才不疾不徐转身。
小姑娘更加肆无忌惮了,眼神从上扫到下打量着他,眼神依旧是毫不掩饰的直白和炽热。
沈韫停下脚步,想忽视的难了,他无奈的问: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我身上有花吗?
因为我说过我要毁了你。小姑娘很认真的说。
沈韫叹气,果然又开始了。
他打算不理会。
小姑娘却又问:你哭过吗?
他也淡声问长大后还是小时候。
长大。
他倒是真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
这是实话,七岁以后他便没怎么哭过了,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更加了。
小姑娘说:更好了,因为我想让你哭。
沈韫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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