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这天中午,王家村的马车再次拉着病患去了县城。
左大丫母女几个在病房里就听着外面走廊里闹闹吵吵的,几人还说呢,这大过年的,不在家消停待着,恐怕这是得了大病啊。
结果王雅出去瞧了圈热闹,居然就把麻烦给瞧进了病房。
她不光是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大海娘和老二媳妇两个女人。
“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你们好歹毒的心啊,白天去我家闹还不够,晚上还来我家打人,我老王家是欠了你左大丫了是吧,让你们母女几个这么祸祸我们老王家。”大海娘看到仇人那是分外眼红,冲上去就要跟左大丫撕吧。
刚刚医院里的大夫给老二做了检查,腿确实断了,而且还断的很严重,大夫说必须打石膏好好的养,要是不养好,以后就得一条腿长一条腿短,成坡子了。
大海娘原本就是来找麻烦的,听大夫说儿子伤的这么重,她更是眼睛都气红了,说啥都要过来找左大丫算账。
左大丫有些蒙,这老婆子咋跑医院来了,不会是后悔了吧。还有她说的打人啥的,她也没太听懂啊。
大海娘看左大丫不吱声,以为她是心虚了呢,就更是放开了大骂特骂。
医院里原本很安静,这边骂起来了当然非常招人注意,不一会儿这边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
左大丫也从她只言片语中明白过来,原来这老婆子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不自在的,说什么她大晚上的去王家把她家老二腿打折了,她倒是想,但是就她这身板子就是想也做不到啊。
“你这老婆子,乱放屁也不找个地方,我好好的待在医院里伺候我闺女,咋就上你家去打人了,你想赖人能不能先去打听清楚了,差不多的你在往上赖行不。我昨天晚上就在医院里,这左邻右舍的都能给我作证,我咋就跑你家去了,我是怪物呗,还能分身了。”左大丫嗤笑出声。
“就是,这位大娘,你消消气啊,左大娘昨天晚上哪也没去,就在医院伺候她闺女来着,我半夜起夜的时候还看到左大娘上厕所来着,不可能跑你家去打人的。”一个病友家属正义的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对啊,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的好不好,左大娘是啥体格,你儿子是啥体格,像你说的打你儿子的人是一脚就把他的腿踹断了,你看看左大娘可能办到吗。”另一个病友边说边摇头,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所有围观的人看了看左大丫的体格子和她的小脚都跟着摇了摇头,这不是诬赖吗。
大海娘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这一点,看着左大丫那样确实不像是那么有劲儿的人,难道真是自己家人猜错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她要是认输了她还有什么脸,所以即使错了,也得继续往左大丫身上赖。
“我不管,我儿子的腿就是你给打的,你要是不给我儿子付医药费,我就去公社告你去,我也让你尝尝蹲篱笆的滋味。”这是昨天左大丫威胁他们家的,今天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哎呀,我左大丫还真没怕过事,今天你不去公社告我,我还得到公社告你去呢,这么多人都能给我作证,你这纯属就是诬赖我,我今天要是不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左大丫的厉害,我就不姓左。”老太太还真没被这么欺负到头上来呢,现在整了这么一出她心里的小火苗那是蹭蹭的。
两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就对骂了起来,谁也不服谁,就是护士来制止了好几次都没好使。
最后不知道是谁真的就去公安局报案了,来了个戴大盖帽的警察,一脸严肃的要把两个老太太都带走。
在医院大吵大闹那是严重影响公共秩序,必须严惩。
两个老太太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都有些怂。不过左大丫还好点,她心里明镜一样,人不是她打的,到哪去都没她事,老王家总没本事收买公家人给她来个屈打成招吧。
“同志,同志,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婆婆因为我男人腿被人无缘无故的给打断了心情不好,所以激动了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老太太一般计较。”王大山媳妇是跟着婆婆一起来找麻烦的,开始都是躲在后面隔岸观虎斗。不过等大盖帽来了,要把老太太带走了,她不得不站出来求求情,要是真的把老太太带走了,她男人谁给掏钱治啊。她可是知道,家里的钱都在老太太手里攥着呢。
大盖帽皱眉看着面前这些人,大过年的不消停在家待着,都给他找不自在呢,“这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个人发泄情绪的地方,要是都像你们这样,一个不高兴就到处的吵架,那咱们国家的社会主义也不用建设了,都看你们吵架去得了。”
“同志你说的对,我太同意你的说法了。别看我老婆子没文化,但是该懂的我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不过今天这事就是你不来我也得去派出所找你去。他们老王家真是太欺负人了,就没看到过这么欺负人的。这都建国多少年了,他们老王家在家里还搞地主老财那套做派,拿媳妇不当人啊,我闺女之前就是嫁到他们老王家当大儿媳妇的,可是年前我去看我闺女,我闺女差点就被她们磋磨死啊,我一点都没撒谎,我闺女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左大丫拉着大盖帽絮絮叨叨的就把王家这些事都说了一遍,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
“昨天白天我被她儿子打了一顿,好不容易是把这婚离了,没想到这才隔一天,她们就又找来作闹来了,这还让不让我母女几个活了。这太欺负人了。”左大丫说道动情的地方还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大盖帽犀利的眼神扫向大海娘俩,大海娘吓的赶紧的低头不敢看人家。
“事情确实是这样吗?”他问的是大海娘。
“不、不是的,你别听她瞎说,我儿子没打她,没打她。我也没虐待她闺女,是她闺女自个身体不好,咋能怨我。”大海娘赶紧摇手。
大盖帽早就看到左大丫脸颊上的淤青,打眼就知道这是近期受的伤,要不是人打的,这老太太总不能是自己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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