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裕鸿斋里面,拢共也就五个人,一顿涮肉,风卷残云之后,那本是清汤的锅底却已经被羊肉涮成了奶白色,所剩无几的的青菜飘在白汤上面,炉火已经烧的七七八八,不在那么旺盛了,铜炉边角咕噜咕噜的冒着白泡,肥膘白沫的汤头飘散着羊肉的腥膻味。
也就一顿饭菜的功夫,陈阳这边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口头叙述的方式告诉给了齐宇民,听完了陈阳的诉说之后,齐宇民很有兴趣,加以补充之后,整个计划就变得十分完善了。
“你的计划我很有兴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能竞争上清河村村长的位置。唔…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但最起码,上头在政策上的事情,我会努力的帮你争取,让你的计划能够得以实现。”
按照齐宇民的严谨谨慎的性格,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齐宇民在陈阳竞争清河村村长这件事上已经是完全同意并且支持的了。在座的人也都知道,如果陈阳真心的想要去竞争,有了齐宇民这种代表体制内官方的支持,村长的位置基本上是水到渠成了。
一顿饭吃完,众人各自找了代驾回去,秦素月有专门的司机。车是一辆奔驰,带着陈阳和秦素月便去了附近的商场逛一逛。
省城的夜晚还是很漂亮的,尤其是新区的夜景,司机把车停在了新区,秦素月便让他回去了。
陈阳便和秦素月在商场里随便逛了逛,一直到九点半,商场关门了这才离去。秦素月是个花钱能手。
赚了不到四十分钟,便花了万把块钱,买了一个包,买了若干的化妆品和香水。秦素月花钱速度和方式是陈阳没见过的,所谓花钱如流水,大抵上应该就是秦素月这种花钱的方式。
走出商场,秦素月买了一杯星巴巴拿在手里。
陈阳喝不惯洋人的这玩意儿,总觉得贵还苦的眼泪流。陈阳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活像是一个跟班,秦素月高高兴兴的走在前面,突然说道:“行了,购物欲被填满了。接下来跟姐走吧,晚上这儿还有别的东西得让你来填满。”
秦素月勾着陈阳的领子,却是看了坐落在商业区最繁华地段的地标性的建筑,一家省城应该是最贵的五星级酒店。
陈阳看着那酒店,心一横,便说道:“走走走!今天晚上非得让你下不了床不可!”
秦素月捂嘴娇笑:“哦哟哟,说的自己好像很厉害一样。今天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事又骚又娇!”
说完,二人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那家五星级的酒店。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陈阳才睁开眼睛,一夜的疲倦,陈阳和秦素月几乎是大战到了第二天早上。
从未经历过这般漫长的拉锯战,你来我往,从浴缸到沙发,再到床上,再到浴缸里面,几乎一夜未睡。
让陈阳没料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秦素月竟然已经洗了一个澡,离开了酒店。窗前的台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所以一早就走了。纸条边上,还放着一张百元大钞,只说是让陈阳买一些早餐。
是的,陈阳被秦素月这个娘们儿piao了!
回了清河村已经是晚上了,在白子别院随便吃了一顿田雨给自己煮的面条,陈阳便去鹿舍里面开始溜鹰起来。
从裕鸿斋买来了一些羊肉,喂给了小金雕,这家伙吃的十分开心,如今这金雕吃东西的样子,越来越阴鸷,双眼精芒肆意,虽然还差一些时日才能算作成年的鹰隼,但是这小雏鹰,在陈阳的调教下,基本上已经成为了白石山的空中一霸。
“这家伙,这段日子似乎很多天晚上都不飞回巢,老板,我觉得,是得抓紧熬一熬了。”马二旺看着陈阳穿戴者皮手套在溜鹰,便小声说道。
“怎么不会巢?”陈阳微微一愣,道。
“应当是在外面搭了新的鹰巢了,长此以往,再不熬一下,就不会往家飞了。”马二旺是学的畜牧,虽说熬鹰不是本职工作,也没有熬过,但好歹知道一些相关的专业知识,便提醒陈阳。
“那就从今天开始熬吧。”陈阳说完,便讲手上的铁链子,锁死在了小金雕的腿上。
金雕感觉到了自己鹰爪上面突然被什么东西给锁死了,下意识的用嘴喙去啄,却发现是坚硬的钢铁也就放弃了。
陈阳讲鹰关在阁楼上,便让马二旺每天准备饭菜和生肉。
熬鹰是个技术活,马二旺多少盒自己交代过一些,陈阳也是现学现用,更多的还是从网上查到的有关于熬鹰的方式和手段。
所谓熬鹰,其实是一个辛苦活,也是一个熬人的事情。熬鹰是让鹰不能睡觉,并且反复的催促它飞行,熟悉主人身上的气息。同时,这熬鹰的人也不能睡,自己需要惊醒,就必须也得让鹰清醒着,打熬掉鹰身上的桀骜锐气,让它臣服于自己。
但却又要让它保持野性,并且将鹰的眼睛上蒙着眼罩,白天不让鹰睡觉,并且放飞他们,打熬消磨野性。
第一天,这鹰倒还好,忍受着困顿和疲乏。第二天之后,小金雕便是已经有些暴躁起来。
接连打熬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金雕倒是看上去无精打采了不少,整日陈阳喂养它带血生肉,这熬鹰的喂养也有讲究,得把生兔子肉放置在自己的手臂皮套上,让鹰自己去啄,反复几次,鹰便接受了这训鹰人手臂上有生肉吃的道理。
打熬到了第九天的时候,鹰已经完全无精打采了,这期间陈阳倒是睡了两三次,加起来也没超过五个钟头。
第十天的时候,金雕已经在陈阳的胳膊上睡着了,陈阳震了震手臂,鹰隼再度醒来,眼神的精芒和桀骜已经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对于陈阳的服从。
熬鹰是惨烈的,也是残忍的,许多鹰手以为自己熬成了一条鹰,将手撒开,鹰飞出去便不会回头了。
想熬一直海东青比熬其他的鹰更难,因为其他的黄隼,红隼架出去,就算撒了鹰,帮着鹰绳在腿上,也飞不出去多远。但是海东青不一样,熬到第三天之后,就不能帮皮绳在鹰腿上了,只能蒙着眼睛,让它飞不出去。
在鹰困乏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熬鹰的第三天,陈阳依旧没有让金雕睡去,而是继续打熬它。
此时的金雕已经暴躁不已,若非是脸上还蒙着眼罩,怕是早已朝着陈阳的眼睛啄去了。
第十五天,断断续续的几次佩戴眼罩,让金雕的眼神更加锐利,锋芒毕露,在第十五天,陈阳掀开了金雕眼上的眼罩的时候。
金雕的眼神里桀骜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所向睥睨之势,那是一种目空一切的锐利!
陈阳抚着它的后背,震动手臂:“走!”
一声长啸,荡彻在白石山中,金雕振翅而非,冲天而起,高飞云端,在白子别院之上盘旋了几圈之后,似乎是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之后,突然朝着不远处的山峦之中飞去。
鹿舍里面的马二旺一溜烟的跑回来,担心道:“十五天,就算熬不成猎鹰,飞出去也是一条海东青了!”
陈阳默不作声,看着金雕飞去的方向,鹰的影子已经不再,连个黑点也不留下。
没有皮套绳,就根本不可能拽回来,陈阳只是站在院门口,安静的等着。
等了四十分钟,不见回归的影子。
一个小时,仍旧不见踪迹。
马二旺有些扫兴,金雕的品质是最高的隼,这么好的一条鹰隼若是跑了,那真就是十分可惜了。
两个小时后,陈阳还在原地,却突然听得一声长啸,马二旺神情一震,却看到西南方向,一条黑影掠过长空,长啸一声而来。
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最终,在陈阳的一声口哨的响声过后,金雕安稳的落在了陈阳的臂膀上,然而在落地之前,它的双足松开,一条将近七八斤的野兔扔在了陈阳的面前。
看着臂膀上的鹰目满是桀骜,陈阳会心一笑。
古来辽东满蒙喜欢把鹰王称之为海东青,并信奉为图腾一般膜拜。世俗化的海东青类矛隼。本草纲目中记载,辽东出雕,名为海东青。
十万只鹰之中才能熬出一只,可见,古图腾中的海东青,应当就是这类巨大的猛禽!然而,熬出得海东青,应当就是那十万分之一了!
马二旺雀跃到:“成了,成了!熬成了,老板恭喜你,这金雕当的起海东青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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