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两个毛子送陈阳走出的地下酒窖的隐秘通道，通道的另一端，接壤着女人街对面的一片低矮的楼房区域，最高的建筑不过四层，西方风格的建筑群，红色的砖瓦，配以看似木质包裹着的石质墙面，很好看的窗户外面延伸出来了一个铁质栏杆的阳台，嗯，小洋楼大抵上说的便是如此了。
这里应该是这些毛子在女人街的落脚点，整座小洋楼都被打通，里面住着大约二十多个人。
吕波悄悄地告诉陈阳，这里应该是毛子偷渡到枫叶国的落脚点，住在这里的多半是蛇头和偷渡客，这也就能理解，街对面古董店下面那个规模庞大的地下酒窖的所在了，一多半的伏特加是走水路来的货物，不用缴纳任何关税，便可以在枫叶国的地盘上大肆贩卖。
小洋楼里面的人形形色色，有很多，整栋大楼充斥着高加索语言的交流生，卷舌音此起彼伏，随意摆放的陈设，以及搭在屋子里阴干的衣物，充斥着的狐臭味儿，让人仿佛是在某个充斥着酒精和狐臭味的酒馆里面。
“偷渡客多半是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指望他们的生活质量有多高吗？”吕波调侃着和陈阳一起在那两个毛子的带领下走出了大楼。
“这群毛子的警惕性真的很小，居然忘了搜身，让你带着一把枪进去了。”陈阳虽然嘴上轻松的调侃，可是整个人却一点也不轻松。
走出小洋楼的时候，陈阳感觉到自己的周身，尤其是后背都已经被汗水侵湿了。不是因为只剩下半条命的拉斐尔，实际上，拉斐尔根本不足为虑，令他担忧的是那些个红头发，高鼻梁的战斗民族的毛子哥。
“毛子的不严谨我们早有领教，在我的认识当中，他们可能是我接触过的最复杂的一群人。他们最先从外太空看到地球的人，几乎能够和西方世界相抗衡，却也是第一个在西方面前崩坏的帝国。他们不如邻居德国那样的严谨，但却有时候比军国时期的岛国更像是强盗。所以，他们不搜身的放我们进去，原因很可能只有两个。”
陈阳来了兴趣，便继续问：“哪两个？”
“第一个，他们忘了。第二个，他们根本不介意我没带枪进去，因为，大不了就是一场火并，而他们的人数多余我们数倍。”
陈阳一头黑线，心说这算是哪门子答案。
“我其实很不明白，拉斐尔是怎么和那群战斗种族的毛子混到一起的。”陈阳好奇的看向吕波。
他坚信，眼前这个在军中职位不低的兵王，一定掌握着某种信息，一直隐瞒着陈阳。
果不其然，在陈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看向那位兵王，后者眼神有着一丝丝游离，转而看向别处。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阳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吕波难得的笑了一下：“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陈阳继续说：“按照我所知的，我国军队的风格，做什么事情永远不会声张的。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吃亏的。嗯，怎么说呢，也许不合适，但我觉得很恰当。从四九年开始，我们的外交作风，想来带有明显的流氓风格。所以，关于拉斐尔的事情，你们还知道一些什么？”
听到陈阳这样的评价，吕波脸上隐隐的流露出了笑意。仿佛是那句流传在互联网上的名句：看到国家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
是啊，五常一直被冠以五大流氓，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尤其是掌握着战略级武器的大国向来如此。
如果把地球当做一片森林，小国是猎物，大国就是带枪的猎人，联合国则是开在森林边缘的野味儿店。每次当大国获得利益之后，回到联合国永远考虑的是炸是烤还是蒸。
这是人类亘古不变的真理，几千年的延续。
“我们也曾被人放在餐桌上。”吕波回答了一个看似答不对题的话。
“所以这无可厚非，真理只存在口径的范围之内。这句话也是我最认可的一句话。”吕波笑眯眯的说着。
“直奔主题吧。”陈阳说，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在恐怖袭击发生后的第三天，北约一小股特种部队对拉斐尔所在的村长进行的突击，这支特种部队只有是由二十三人组成的作战小组，你不用怀疑，那些你听说过的北约最强悍的武装部队都在这里，三角洲，海豹和游骑兵。”
陈阳摊开手说：“这很正常，他们向来喜欢在全世界范围内秀肌肉。”
吕波嘲弄的笑了笑，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一样。
“二十三人的作战小组可以说是完胜了那些土著武装分子，这是一次仅次于刺杀本拉登的手术刀式的袭击，作战计划完美，点线面配合精准无误，战斗只持续了一晚上，那个坐落在苏丹北部山谷里的小村长便被他们从地图上抹去了。”吕波面无表情，且语气平淡的说完了这些话。
“然后呢？”陈阳继续问。
“他们击毙了部落族长，以及六位长老，当然，也包括培养了拉斐尔的那位大巫师。这个扎根于苏丹北部山区多年，通过暴力以及种族灭绝等等手段清洗了周围无数同等规模村庄，甚至让苏丹军方都十分头疼的武装，在强横的战争机器面前只反抗了几个小时而已。
战斗结束之后，美军方发现，部落当中囚禁了两百多名苏丹族裔的女性，以及二十多名孩子。事后北约军方将她们移送到了苏丹的一家难民组织当中。绝大部分没有武装起来的部落成员，则也一并送到了难民营。”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陈阳皱了皱眉头，虽然吕波诉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看上去无比的轻松且淡定，甚至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愉悦。但是陈阳对于来说，却显得十分无趣。
难以理解行伍人出身的心情。
“好吧，说些你感兴趣的。”吕波顿了一下，重新组织起了语言：“拉斐尔所在部落的大巫师，一共大约培养了六名类似于拉斐尔这样的杀手。在他们的组织内部，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代号——虫。”
陈阳挑起眉毛，但却并未做太多的回应。
“我们所知的这六条虫子都不在部落内部，所以，可以肯定，他们应该分布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面。很可惜，美军击毙了大巫师，这六条虫子的下落成为了谜。”说完，吕波看向陈阳，目光复杂。
“所以，拉斐尔很有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知道那六条虫子下落的了？”
吕波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是五条。拉斐尔是其中的一条。”
“你们打算...？”陈阳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妙。
“明天，拉斐尔如果出现在唐人街，或者等你的治疗结束之后，我们想带拉斐尔回国。”吕波说完，随后又补充道：“这是江主任的意思，我负责转达。”
“他自己怎么不亲口对我说？”陈阳疑惑，要知道，江涛是很反对陈阳与拉斐尔的这次见面的。
“这是他的矛盾所在，从个人情感的角度来说，江主人并不希望你参与其中，但是从集体主义层面来说，你现在是最关键的人物。”
陈阳摇了摇头，还是很不理解的说道：“我很难理解，这是米国军队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吕波嗤笑：“米国方面负责军事打击，而我们则负责情报侦察，并且提供了远程卫星覆盖。在二十三人的战斗小组进入村庄的前一秒，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渗透进了村庄北部的高地，并且摧毁了村庄外围的一切通讯设施。”
“为什么这么做？”陈阳问。
“一个落后于近现代文明的蛮荒村庄，并不是太大的威胁，实际上，和拉斐尔他们村庄合作多年的极端组织，才是这次肃清的重点对象。我们的情报人员炸毁了联络通讯后的十五秒，停靠在也门的罗斯福号航母对极端组织所在的地区进行了三轮打击。”
说到此处，吕波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隐约的笑意从他的眉角渗透出来：“我听说，那天晚上，苏丹北部山谷天空的颜色都是红色的。”
此时的陈阳站在女人街的中央，他有些茫然，浑身的力量仿佛是被抽空了一般，任由周围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国的美女以及行人如织，他仍然感受不到半点的风情万种。
“我没想到，你们能够合作。”
“我们？你是说和米国？”吕波嗤笑。
“谈不上合作，只能说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吧。”吕波笑了笑：“我们在吉布提的军港，一周前开始着手准备，一个情报小组，六个人。但实际上，这绝非是我军第一次跨境作战，只不过，这次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联合作战，北约负责地面火力，我们负责侦查和掩护。
苏丹北部的村庄只是一个点，北约希望把苏丹北部的极端分子解决掉，而我们则想测试一下在吉布提军港的应变能力，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据地于国门之外一直从四九年开始就根深蒂固的在高层的心中，同时保护好每个海外执勤人员，也是最高要求。所以，为了国涛，为了你，也为了大使馆恐怖袭击伤亡的华裔，这次行动是必须的，也是复仇。”
当复仇两个字从吕波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陈阳有些难以置信，在他所认知的层面，无论是军队还是高层，都一直是小白兔的形象。
似乎是看出了陈阳的疑虑，吕波转而说道：“虽远必诛说得轻松，小国我们可以经济制裁，大国我们可以贸易摩擦，海外的华人不能白白流血。这种极端分子，我们只能用火炮去碾碎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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