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加起来能在二线城市买一套学区房的车停靠在同济医院门口,虽说没有一辆算得上是超一流的超跑,但是就说其中那辆奔驰和BJ80的SUV,两辆车的车牌都是属于价格不菲,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
且不说奔驰车是上海A开头的车,就说车牌上的6和8这样吉利数字就已经足够象征着非富即贵了,更何况那辆BJ80方才来的时候横冲直撞,现在就斜停在奔驰车的前面,这样的画面在上海这种规矩颇多的城市不多见,尤其是这种繁华热闹的路段。
别说是同济医院门口的安保,就算是交警来了也得掂量着是否要上前贴张罚单。
陈阳现在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那种紧张的逼迫感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安妥,若真如虞贲所说的那样,电话里的来人是关幼鱼的话,那便是让他悬着的心更下放了不少。
“拿过电话听听吧,关幼鱼想和你聊聊,她现在人就在山城,你不想听听关幼鱼想对你说什么吗?”
当虞贲说出这番话的那一刻开始,陈阳便看到蒋一博脸上的自信与淡定像是花一样一点点的凋零消失,最终不见了。
他变得阴晴不定,看着陈阳,目光之中透着一股愤恨和不甘。本来今天十拿九稳的便可以将陈阳送到这座城市的边远郊区,然后用任何一种他手底下人擅长的方式结束这条生命,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个事情办不妥了。
他脸上隐隐的全是愤恨,却还是接过了电话来,放在了耳朵边上。
“蒋先生,你说说这人世间的事儿啊,有些时候巧合就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
透过话筒,陈阳几乎都能听得到关幼鱼那恬静的嗓音,倒不是她刻意的大嗓门,只是虞贲在给蒋一博的电话的时候打开了电话的扬声器。
“我们从没见面,但却已经有了两次的交集。你说是不是巧合?好吧,我知道,你不想听我废话,那么咱们就言归正传。把陈阳放了吧,这个小子,我保定了。”
关幼鱼的嗓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存在丝毫的质疑,尽管他嗓音恬静,却给人一种十分有力的感觉。
“关小姐声音好听,人应该长得也漂亮。只是我就不懂了,姓陈的是你养的小狼狗?你这么护着他?”蒋一博眯起眼睛冷笑着,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虞贲,观察着后者脸上的微表情。
“我和你打着通电话不是想听你废话的,我现在甚至有些佩服你了。我现在人在山城,你的地盘上,你就不想了解一下我来这里是什么目的吗?”
“你就说说看嘛。”蒋一博冷声笑着。
“万瑞,ma
ier,当年你也算是第一批入住。这套房子,你应该最为清楚的吧?”电话里传来关幼鱼慵懒的声音,紧随着,陈阳再看蒋一博,后者的脸上再无任何的轻松。
“关幼鱼,我不知道你吃的是哪一路的,但我奉劝你。我的底线你最好不要去踩。”
“那我踩了又怎么样呢?嗯?”关幼鱼显然是不吃这套威胁的,听得这话,她甚至话语里带着浓烈的笑意,似嘲笑,又似轻蔑,总之那笑声让蒋一博大为恼火,他紧握着电话,却发现不能丢了方寸,便吼道:“姓关的,这件事不管日后如何处理,只要我没死,我一定得见见你。”
“有的是机会,别着急。”关幼鱼轻笑着说:“住在万瑞的这个小女的我见了,长得好看,确实好看,眉清目秀,不施粉黛。她是你大学时候就喜欢的女孩儿,对吧?”
“可惜啊,人家瞧不上你这种纨绔子弟,早早的毕了业就去了多伦多,嫁给了一个平凡无奇的研究生,一直到去年,那研究生出轨,她才心灰意冷的回了国。后来,你就当了这个接盘侠,奈何你家里人看不上个二婚的,所以,就做起了你的笼中雀,对不?”
说着说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关幼鱼话语里的淡淡笑意,那笑意带着一丝丝的嘲弄的语气,仿佛是在嘲笑蒋一博有多么的不堪。
“所以说啊,有些时候备胎和女神的爱才是真爱,我相信,大西南无数美女,成都更是美女满大街的地方,依照你蒋少爷的手段夜夜当新郎都没问题。可偏偏外面就算如何的花天酒地,对待这个女的还真是呵护备至,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哈哈哈哈,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的种。”
蒋一博有一种把手机砸掉的冲动,可偏偏还是把这种愤怒和冲动给压制了下来,他冷静了下来,便是语气也放慢了不少。
“扯这些没用的有意义吗?说你想做什么吧。”
“让你的人全部退出上海,以后都别来这里,很简单,不是吗?”关幼鱼轻声说道。
“就这点事?”蒋一博嗤笑道。
“那不然呢?还能有什么事?”关幼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没有半点和你商量的意思,要说的只有这些。那个离婚的女人长得不错,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看到比自己漂亮的不介意在她脸上刻上几刀,我是做掮客的,这种事情,拿手。”
说完,电话那头便断了联系,传来阵阵嘟嘟嘟的忙音。
“操!”蒋一博怒吼一声,便是把手里的手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过了几秒钟他才缓过来,看着陈阳道:“下车。”
虞贲搀扶着陈阳走下车,蒋一博则把车门重新关上,他最后看了一眼陈阳:“这事儿没完,我不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迟早有一个了断。”
说完,他便发动了那辆奔驰车,离开了同济的大门。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注定不知道,方才同济医院的大门口发生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较量,更不会有人知道陈阳在那将近一公里的路上经历了怎样的血腥厮杀。
这座城市依旧干净,繁华,人们低头做这自己的事情,朝九晚五,惝恍交错。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陈阳五花大绑,输着液,刚从CT室走出来,检查一番,断了两根肋骨,差之毫厘,断骨刺进心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是医生,哪怕是中医也知道,心肺刺破,无力回天。
除此之外,造影查不到的伤势陈阳自己也最为清楚,脏腑被击中,受损也颇为严重,这等内伤自是需要调理的,好在自己身体自己最为清楚,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这种性质的内伤陈阳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所以自己调理起来也不成问题。
劫后余生之后陈阳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的,在危机时刻竟有这么多人帮自己,虞贲不比多说,这个混世魔王手段层出不穷,上海又是他的地盘,便是由万般手段来应付蒋一博,只是陈阳更为好奇的是,关幼鱼是如何收到的消息?又是如何去了山城,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的?
好多问题困扰着陈阳,一来二去,脑袋里面思绪万千,看着病床周遭的环境,那是自己最不喜的环境。
这种环境之下,人难免不去多想,思前想后,躺在病床上,伤病缠身的他下定了一个决心,自己和蒋一博的事情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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