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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护不住母亲,害死了父亲,气死了祖父。我欺骗老师,坑害师兄,趁人之危......”

说了太多,嗓子干痛。他嘶了声,仍接着说。

手里的碗掉下,顺着锦被滚落,摔得四分五裂。

江玉卿站起,紧紧握住他空了的双手,已经泣不成声。

他们成亲以后,此君总共哭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哭,是因为自己酒后乱性,强迫她行苟且之事。

第二次哭,是因为自己丑事败露,在她面前发了疯。

第三次......

相握的手很暖,但他还是狠下心挣脱。

多想把她单薄的脊背拥入怀中。

可是轻轻垂眸,段衡抚上江玉卿发间的玉簪,指尖用力,将它扯下。

青丝如瀑般滑落,发梢拂过他手臂,隔着衣料,淡淡的痒意。

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戴着这根玉簪入他的梦。

但梦终究是要醒的。

好不容易,她戴上了,他却要亲手摘下。

“此君别哭,我做这些,是我自己的罪孽,我自会下地狱偿还。”

“但你是无辜的。”

“不要为此流泪。”

“对不起,隐瞒了你许多。”

握紧拳头,玉簪花细腻的纹路原来也可以将掌心割的四分五裂。

段衡将玉簪举在她面前,今天第一次直视她双眼。

“此君,段衡强拉着你走了许多路,现在才想起告知,也许为时过晚。”

看着江玉卿红肿的双眼,段衡苍白的唇瓣忍不住颤抖。

“现在我把权力还给你,是走是留,我绝不干预。”

二人对面而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终于,她动了。

他的眼中,岁月又开始流动起来。

站起来,江玉卿擦干眼泪,深吸口气。

“......你怕了。”

“是,丞相以你和老师的性命相挟。”

“你觉得你斗不过他。”

“是,我从来没有护住任何人。”

江玉卿转身,段衡坐起,忍不住朝她膝行。

“此君。”

他低声呐喊,眼前模糊一片。

江玉卿顿住,听见他齿摇声吞。

“我多希望......我是吴策。”

呼吸抽紧,她坐了下来,她也只是想转过身坐下来。

“我不管你想成为谁,我心里有的,只有那个自以为‘卑劣’的段衡而已。”

“没有护住任何人,就让我成为第一个。”

“段衡,帮我绾发。”

一年前,他与她初行鱼水之欢,他以为那是礼成。

但将簪插入她发里,段衡的泪被她的发吸去。

这才是礼成。

浴(微h)

仲秋的京城,天气越发凉了。

虽说春捂秋冻,但真到了白露挂丹枫的时候,官员们还是眼见着臃肿了起来。

段衡回到府内,把食盒递给一旁的溪童,吩咐他好生擦洗。

回来得急,掌上的墨迹还没来得及洗去。他皱眉,一边接过热帕子擦手,一边飞快步往正房。

巧儿在门口守着,他推开房门,屋内一片寂静。

“......此君?”

他轻唤,珠帘被他行走时带起的气流推动,发出珑璁之声,在室内回荡。

桌边,镜前,床上......

都没有。

他又找了一圈,仍无佳人芳踪。

去哪了......

呼吸骤乱,他按捺住心头的惶恐,刚想叫巧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零星水声。

屏风后没有人,那就是......

浴池。

水气蒸腾,昏黄的夕阳透过高处的小窗照在池面,泛起耀眼的灿光。

江玉卿撩起一瓢水缓缓泼在肩头,感受到布帘卷起时带入的凉风,没有回头。

“子观回来了?”

许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染上平日没有的慵懒和沙媚。

“嗯。”

段衡赤脚走在瓷砖上,将外袍挂在一旁,卷起袖子,跪立在池边帮她搓肩。

她应该已经泡了一会,肩头红粉,点缀着细细的水珠,不知是不是汗。

手中的细布巾沾了水,轻轻擦过时,那抹粉色变淡,又重新聚浓。

指节碰到她滑嫩的颈侧,段衡喉结滚动,口舌生津。

“......今日怎么想到来这里?”

浴池与正房在同一个院落,但到底不算近,两人平日都是直接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沐浴。

“想来便来了——爹爹还是不愿见你?”

“嗯。”

擦完了肩膀,他轻推,示意她往前倾。

她照做,雪背往前探,两片蝴蝶骨中间,脊柱将皮肤撑起,在光线下显出一种极度的纤瘦与脆弱。

“爹爹这次伤心极了......我帮不了你,只会雪上加霜。”

江玉卿垂眸,又往左肩泼了一瓢水。

“这本就是我的错,你肯原谅我已是万幸。我会努力,定不叫你为难。”

布巾沿着那处凸起一节节往下,热气在段衡的睫毛上结成露。

他的视线随着水流下滑。

“啪嗒”。

睫毛上的露水滴下,他已经紧紧贴着她的背,左手攥住那片露出的乳房下缘。

“嗯......”

江玉卿闭目轻吟,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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