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旁都是竖着耳朵的邻居。荆建不想当场闹僵,让外人看笑话。
可是赵金河就没那些顾忌,他扯着嗓子,强辩道:“怎么不闹事?他爹就是……不了。还考大学?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以为都和我家三儿一样?就是偷懒不想下地,也能学学手艺,算是出息,读什么高什么班?白糟蹋学费?”
荆建彻底无语。如果赵金河一年多前就有这觉悟,赵霞还会成为自己的媳妇吗?这样的蠢货,荆建与他话,会毁了自己智商。于是他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然而魏颖芝却起了好奇心:“这位叔,你家三儿是谁?”
“对不住,魏老师。”见气氛不对,李祥东就忙着拉开,准备和缓,“赵家闺女就是两年前考进华清的那位。不过建也不差,当兵刚回来。不打搅您了。您早点休息。走啦。”完话,李祥东就拉扯着赵金河准备离开。
而赵金河在走之前,黑着脸扔给荆建一封信,而且还是已经拆封的:“闺女给你的。自己掂量着点,多照照镜子,明白自己是啥货色。别拉,别拉,这就走。”
等这俩人一走,见荆建脸色难看,魏颖芝问:“刚才那位怎么了?话这么难听?”
一旁的李大妈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荆,你和他家闺女到底啥关系?”果然,李大妈有着自己的关注重点。
“呵呵。”荆建乐了,是被气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摇摇头转身离开,多无益,只有行动上的反击,那才是最好的反击。
……
回到屋,打开台灯,荆建抽出信纸,细细看了一遍。果然,丈人赵金河突然态度恶劣是有原因的。他应该看过赵霞写给自己的信,所以感觉自己有了教训荆建的底气。而这封信给荆建的理解——如果荆建不努力的话,赵霞将变得越来越失望,最后也将渐行渐远。
从表面上,这理解似乎没错。但在怒火中烧之中,其实有了偏差。又反复看了好几遍,荆建油然升腾起一股怒火。轻飘飘一句“努力”?又该怎么去努力?如果喊口号有用的话,早就实现世界和平。
回到屋,荆建二话不,提笔开始写起回信:“霞,您好。来信已阅。”
“无需讳言,我俩之间出现了问题,而且是最麻烦的信任危机。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甚至你表现很优秀,甚至越来越优秀,我都为你感到骄傲。那么问题的症结在哪儿?无疑是我。一件件,一桩桩,非但跟不上你的脚步,只能望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
“其实我只想对你——我能我可以。去京城不是问题,给你富裕的生活也不是问题,甚至你去国外,我都能想出办法陪伴你。但问题来了,你信吗?”
“我还想——我需要的不多,只需要时间,几年时间,一切都能证明。确实,我在学习上是不如你,但在其他方面,会给你惊艳般的表现。可是问题又来了,你信吗?”
“原谅我,实话可能很伤人,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能理解你的为难。我的再好听,那些问题似乎都不能解决。可是我除了发誓保证,还能拿出什么呢?就算我很快来京城,与你一起生活,似乎眼前的问题已经解决。可是如果,这个如果还有极大可能,如果你有机会出国呢?难道一切问题从零开始?再出现类似的信任危机?再让我发誓保证?再用上几年时间来证明?”
“不需要你回答,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只要是智力正常的普通人,就会认为我是痴人梦,甚至以为我已经狂妄的发疯,更何况优秀如你?可是我还是要,只要你给我时间,相信我,我就会给你一切,甚至超过你的想象。可结果呢?没用,没有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一切都没用!”
“无可奈何花落去,这就是我如今的心照。很无奈,所以信的最后——分手吧!不继续给你困扰,我情愿做个负心郎!”
“附注: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希望你幸福,作为朋友,仅仅是朋友。”
终于结束这一切,荆建似乎放下件心事,然而心中也有些空荡荡。第二天,他就寄出信,并没有什么犹豫后悔。也许有些心急,也许是被赵金河刺激到了,写的内容有些过火,似乎莽撞的做了了断。但荆建不会后悔,就算真的做错,那又怎么样?
在这里住下后,荆建依然保持着自己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早起锻炼,还顺手打扫公用部位。因此没几天,与邻居的关系就比较融洽。李大妈他们也习惯了这位“魏老师表弟”。每次遇见,都习惯闲聊几句。
至于魏颖芝?她这几天的眼神就是怪怪的,甚至好几次还欲言又止。终于在某日晚上,魏颖芝端来一海碗面。出乎意料,又是意料之中,她这次没有离开,反而站在荆建身旁,看着他吃饭,紧咬着红唇仿佛想什么。
荆建抬头,露出笑容:“有事?”
“不……嗯。”女人的好奇心终于占上风,“你是……是荆专员孩子?”很显然,魏颖芝已经打听过荆建的情况。
放下海碗,笑了笑:“正是家严。”没什么可以隐瞒。
前世在华清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多少带了些话文雅的习惯。而这正符合魏颖芝女文青的喜好。不过此时,魏颖芝更想满足自己胸中的八卦之火。
“那前年地区的理科第一,她是……?”
“内子。”
“请问,贵庚?”
“未曾弱冠。”
对话很有趣,俩人都笑了。
地区不,大也不大。作为曾经的常务副专员,又制造了轰动一时的“潜逃事件”,肯定对荆白生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至于赵霞?更是在教育系统中声名赫赫。先不提理科状元的名号,尤其是那段八卦,上大学之前,居然差点儿缀学,随后为了补助,居然成为了荆白生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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