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的是断绝关系声明和那份保证书,这要是随便拿一张出去,都足以让张春妮的儿子身败名裂,受人鄙视的过一辈子。
为了有个好前程,跟亲生母亲断绝关系,写下视继母为生母的保证书,有了这个污点,张春妮的儿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要是想好好的在顾家呆下去,就得折断翅膀,老老实实的窝在她的地盘上,看着她的脸色讨饭吃……
这会儿周明娟心潮澎湃,激动的脸颊都泛红了,“陈姐,你这……你真是太厉害了!我,陈姐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一支盘尼西林来!”
女人拉着周明娟的手拍了拍,笑了笑,“妹子,你不是担心前头那位的儿子分你闺女的家产么,其实也不用担心。带回家的那个应该不敢跟你闺女争家产,外面的那个,你趁这次机会挑拨几句,小孩子不经激,要是能让他也跟你男人断绝关系,那以后……”
周明娟再次张大了嘴,这女人还能想出主意?
她这心是咋长的?
咋能这么肮脏,这么恶毒?
可是,她这心跳咋就越跳越快了呢!
女人见好就收,很快转换话题跟周明娟打听医院什么时候才能有盘尼西林,两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女人脸上挂着温厚的笑意,留下大蛋糕离开了。
周明娟坐在椅子上,脑中乱成了一团麻,如果不是桌上漂亮诱人的蛋糕,她都以为刚才听进耳中的只是她的一场梦。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那女人挺直腰背,步履轻松的出了医院大门,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顾时年和云裳就站在医院斜对面,见女人出来了,两人笑着迎了上去。
“小同志,你放心,今儿这事我给你漂漂亮亮的办完了,你回家耐心等消息就行……”
话没说完,女人面上又露出同情的神色,“小同志,听阿姨一句劝,这做人啊,不能太软了,该争的东西一定要争,你啥都不争,不正合了坏人的意么!你年纪小,还不懂事儿,不知道省城的房子有多难得,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坏女人!”
顾时年点点头,跟女人道谢,而云裳则抬头仔细看了看女人,觉得她越看越顺眼了。
“阿姨,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带妹妹去医院拿点东西就出来。”
女人说她把事情办好了,顾时年不敢全信,他得拿回录音笔确认后才能下定论。倒不是心疼那点粮食,而是怕这女人误了事,耽误了他送顾光宗回顾家的计划。
“小同志,不是阿姨不愿意等你,实在是……我担心周主任从医院出来,看到我还在这里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顾时年和云裳都明白了,这女人应该是怕他俩趁机跑了,答应她的粮食和大蛋糕就这么飞了。
云裳挣扎着从顾时年身上滑下来,“二哥,你和阿姨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东西!”
几人就在医院门口,医院也不大,顾时年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行,二哥在大门口等你。”
云裳甩着两条胳膊,哒哒哒地跑进医院,上了楼,贴着周明娟办公室大门,探出精神力收回录音笔。
准备离开时,又注意到周明娟正趴在桌上,一边小心翼翼转着蛋糕,一边凑到蛋糕前使劲嗅着。
云裳坏笑了一下,精神力扫过去,只见周明娟手一滑,整个蛋糕直直贴在她怀里,再滑落在地上。雪白的奶油沾得她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而蛋糕掉在地上,草莓也滚了一地。
周明娟傻眼了,顾不上心疼身上的衣服,也顾不上想她这么狼狈待会儿要怎么见人,赶紧蹲下身拣起蛋糕,结果又抹了一手的奶油,而蛋糕上也留下两个深深的巴掌印。
云裳看到周明娟狼狈的模样,解气又开心。
就她这渣滓还想吃蛋糕?
做梦去吧!
干完坏事,云裳撇了撇嘴,迈着小短腿快速离开了作案现场。
回到医院门口,顾时年十分配合的抱起云裳,而云裳则意识进入空间,打开录音笔,开始听周明娟办公室发生的诱哄大戏。
几分钟后,云裳拍了拍顾时年的肩膀,忍笑道,“二哥,很精彩!”
顾时年眼底露出笑意,心里清楚,周明娟已经上钩了。
女人就走在两人旁边,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同志,我想问问,你那大蛋糕是从哪里弄来的?京城哪里能买到?”
“是我托朋友从京城友谊商店买的,阿姨要是想买,可以去友谊商店碰碰运气。”
想到上一世六十年代,上海就有国营糕点坊了,顾时年又接着道,“阿姨,申城有专门卖蛋糕的地方,要是有机会到申城出差,阿姨可以多买几个带回来。”
女人听得直咂舌,她一个戏校老师,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出差的机会,哪有机会去申城啊。
算了,那么精贵的吃食,就算有卖的,估摸着她也不舍得买。
几人上了电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招待所,顾时年上楼把一早就准备好的大米挂面,还有巧克力蛋糕拿下去交给女人,等她离开后,这才带着云裳准备出去买炉子。
两人来到商场,先找售货员问了一下,知道商场有平板车,只要交一点押金,就可以借商场的平板车把东西送回家,很是方便。
云裳这会儿也不担心买了炉子两人抬不动了,从包里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炉子票,来到卖炉子的地方,给自己选一个烧蜂窝煤的铁皮大炉子。
之后又在柜台买了铜茶壶,还买了一个篮球大小,上面带着拉手和木盖子的平底厚铁锅。
想到老云家灶台上吊着的黑色大瓦罐,云裳忍着心疼,花了十五张工业券,外加十六块八毛钱,给老云家买了一口大铁锅。
交了钱票后,云裳心疼的直叨叨,“我的小锅才要四张工业券,这口大锅就要十五张工业券,这也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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