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振山呢?现在是个啥情况?”
“听你爸说组织上还在调查,年前应该能有结果吧。”
母女俩正说着话,吴婶儿从厨房端出刚出锅的手擀面,放在云裳和白清明面前,让两人赶紧吃口热乎的暖暖胃。
林文岚早上还要去团里,揉了揉云裳的脑袋,叮嘱两人吃完面条上楼睡一觉,这才拿着皮包,急匆匆出门离开了。
从汾阳回来,云裳心里惦记的大事了了一桩,之后便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盼着早点过年,她好去京城看顾时年。
人心里一旦有了盼头,时间就成了最难熬,却也最不经念叨的东西,就在云裳将台历本撕到自己做标记的地方,新的一年来到了。
白宴诚和林文岚因为职业的原因,每到年关也是两人最忙的时候,只是今年情况特殊,白家不太安稳,林家也要相看林大妮的对象,再加上林老太太强撑了这么多年,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年,因此白宴诚和林文岚今年双双做了安排,准备一家子回京城过个团圆年。
腊月二十八这天,白老爷子一大早就客厅厨房两边转,叮嘱完保姆多烧几道好菜,又张罗着把过年待客的零嘴拿出来,摆在客厅茶几上。
等的急了,耳边偶尔还会幻听到汽车停下的声音,一趟一趟的到大门口转悠,看看是不是白宴诚一家子回来了。
临近中午,熟悉的刹车声终于在大门口响起,白老爷子丢下手里的报纸,连外套也顾不上穿,大踏步走了出去。
不等他走到大门口,皮小子白清明已经推开院门,一脸兴奋的扯着云裳蹿了进来:“爷!我们回来啦!小七给你带了好东西!”
白老爷子径直略过白清明,拉住云裳,仔细打量了几眼,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一朵花,“不错!咱家裳囡长高了,都成大姑娘了!”
云裳眼睛一下就亮了,觉着老爷子真是越来越上道,越来越会说话了。
整个白家加起来十好几口人,只有老爷子一个人觉着她是大姑娘了。
心情好了,云裳的小嘴自然就甜了,一屁股顶开白清明,抱着老爷子的胳膊就不撒手了,“爷!我可想你啦!最近天天掰着指头算回来看你的日子,你想不想我?”
老爷子笑得嘴都咧到耳边了,还故作矜持的点点头,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才道,“还行,爷天天忙着下棋养花看报纸,都没啥时间想你。”
孙女儿就是孙女儿,真是又软萌好看,又贴心,可不像那帮皮小子,一个个就知道气他。
云裳早就看穿老爷子口是心非的小把戏,故意拉下脸,跟老爷子算账,“爷,你咋能这样!我天天搁家想你,老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还担心没人陪你玩,结果你一个人玩的这么开心,都不知道想我!”
老爷子哪里抵得住小孙女这通撒娇指责,立马就弯下腰投降了,拽着云裳边往屋里走,嘴里边哄道,“爷哄你的。今儿一大早我就张罗着让人给你烧好吃的了,还给你和清玥买了好多零嘴,够你吃好几个月啦。”
看着爷孙俩亲亲热热的进了门,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白清明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偏心!
实在是太偏心了!
明明是他最先进门,也是他最先跟老爷子问好,结果老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知道哄孙女儿玩。
就好像他这个孙子是白捡来似的。
此时白清玥也进门了,手里拎着包包,径直撞开白清明,也一路小跑的往家里去了,“爷!我回来看你啦,你在家好不好?”
白清明:“……”
完了,一个孙女争宠还不够,这又来一个孙女,这两天是别指望老爷子眼里能看到他了。
一家人刚坐下喝了口热茶,老大白宴铭一大家子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程果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二房的人了,这会儿见云裳和白清玥都出落成了大姑娘,且一个比一个好看,羡慕的一边一个拽着两人,半天舍不得撒手。
林文岚给众人分发完礼物,在程果对面坐下,眼神看向大房的三个老光棍,压低了声音问,“嫂子,咱家这几个过完年又大了一岁,还没有情况?”
“别提了。”程果脸子瞬间垮了下来,气哼哼的跟妯娌吐槽,“你说说,清泽过完年都二十七了,清远清杰也都二十四五了,可这一个个的死活不找对象,我都快愁死了。”
想到大房的人走出去,齐刷刷三个老光棍,林文岚也开始替程果头疼了,“要不,咱趁过年的时候偷偷安排安排?多相看几个,万一有看对眼的呢。”
“我最近就琢磨这个事儿呢,还说等你回来帮我拿个主意……”
这边两妯娌头碰头的商量着给大房三个光棍找对象的事情,那边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跟俩儿子闲聊着部队上的事儿,另一侧,白清明跟大房的三个堂哥凑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着话,整个客厅一时间热闹非常。
保姆江婶儿烧好最后一道菜,出来乐呵呵问老爷子,“首长,快到饭点儿了,我摆饭吧?”
老爷子点点头,在白宴诚的搀扶下站起来,不忘叮嘱林文岚,“等会先给裳囡和清玥盛点鸡汤喝,路上熬了几个小时,先喝点汤垫垫胃再吃饭。”
林文岚笑着应了下来,跟程果帮着江婶儿把饭菜端出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吃了五年来第一餐还算团圆的团圆饭。
云裳喝着香喷喷的鸡汤,吃着大伯母夹给她的大鸡腿,再看着满桌子的笑脸,脸上不自觉也挂上了笑意。
这样的生活的可真好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团圆饭,相互之间没有算计,没有隔阂,只有久别重逢后的欢喜和亲切。
只可惜,这样的热闹气氛,被关在军校的白清正是享受不到了。
吃过饭,老爷子终于可以安心谈谈家里的事情,让江婶儿端上茶水,带着白宴铭和白宴诚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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