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旁边的黑色箱子打开,从队友的手里接过栽叶,装了进去,而后封锁,加密,重新关闭。
广宇在歃血与叶洒之间犹豫了下,最后决定还是再试一次。
这把绝品武器本来他是不想出手的,毕竟怀璧其罪。真正的绝品武器在黑市上不好出手,目标又大,完全是惹祸上身。
他们不像叶洒,背后有秦林山跟联盟一帮退休大佬做后盾,队伍行走江湖,靠得只是自己。
何况,这把武器的数据完全不知,诡谲中透露着不详。
……纵然是有无数条放弃的理由,绝品谁又不想要呢?
江途终于蓄了点力,扑过去用身体压住歃血,广宇黑着脸将他推开。
见他们没完没了起来,阿布上前,直接把江途拎开,同时用手去摸歃血。
他一手虚虚按在刀身上,做好了后退的准备,以便出现意外时好随时拿开。结果触手后只觉得,这就是一把寻常的绝品武器。
哦不,对不起,绝品跟寻常这两个字无关。
“没事儿啊。”阿布说,“这把刀不是很正常吗?总不能是在刀身上淬毒了吧?”
那江途早死了。
另外几人也很好奇,纷纷看向这边,觉得广宇简直是小题大做,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广宇恼怒道:“先去抓叶洒!”
几人立即一哄而散。
·
“我不想练了。”
开云将歃血放到地上,委屈、怂、壮着狗胆,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一面说,一面窥觑着唐话的脸色。
“浮光根本练不出来,其余的招式又是千篇一律。你为什么不能教我一些其它的呢?或者干脆告诉我,浮光到底要怎么练!”
“举起来。”
唐话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冷冷看着她道:“继续。”
开云背着手,不很乐意听他的话。
唐话朝她走进,从地上捡起了歃血,递到她的面前。
黑色的大刀直直垂下,反着一道冷光。
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一把制作失败的劣质品而已,一般人根本用不了它。
开云没接,倔着脸说道:“我就是练不会啊!您的深意太难了师父,我参悟不出来!”
唐话说:“如果你还想学武,那就不要放开你的武器。主动放下武器的人,没有资格学武。”
“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练会的一招!”开云说,“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我也必须学一辈子吗?”
唐话:“重建荒芜星也是一辈子都做不完的事情,可你不是说你要做吗?”
开云噎住,最后还是把歃血接了回来。
唐话伸出大手,一掌包住了她握刀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覆在开云的手背上,顺带着一股柔和的内力灌入她的身体。
“拿住它。”唐话不容置疑道,“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还有想保护的人、想做的事,那就握紧它。浮光是……”
死地后生。
那股内力潺潺流到她的丹田,而后汇聚成凌乱气海中的一缕。
“师父也会保护你。”唐话说,“与你长在。”
开云意识猛得回笼,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内力已经完全空荡,之前盘旋在丹田处的气团,现在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了。经脉中也没有残存的内力,全身抽调不出任何多余的力气。
那管药剂的威力实在蛮狠。
此刻开云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好像初生的婴儿,叫她特别没有安全感,可是又让她觉得,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紧跟着,经脉百骸中,开始慢慢凝聚起一股新的内力。
这股内力与她天生拥有的庞大气海不同,它微弱又亲切,缓缓地流动,稳定地汇聚,环绕着她的周身,反复运转她常练的那套功法。
开云小心地引导它运行了两周天之后,终于凝聚出一团可观的内力。它不是汇聚在丹田,而是任凭开云控制,流淌到右手手臂部位,随时等待爆发。
此刻,已经不会再有别的内力,从丹田处流窜出来,击溃或扰乱这股内力。
开云睁开了眼睛。
·
广宇正在低头观察,实验歃血的数据,就见歃血的刀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层白色的气流。
是内力,稳定地包裹住了刀身。将这把没有刃的刀,包装得无比锋利,变成了一把真正的刀。
怎么会突然出现内力?
广宇反应了下才明白过来,对危险的直觉叫他迅速后退,同时拉走身边的兄弟。
那个男人还困惑问道:“怎么了?”
广宇正要开口解释,余光中那把刀动了。
“浮光。”
歃血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幅挥动了过去。
刀身上那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刀光,直接朝着他们二人飞了过来。
速度极快,虽然没有凌冽的杀气,也没有磅礴的攻势,可广宇还是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危险。
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退!”
他旁边的兄弟同时错步,挡到了他的面前,用身后的黑色箱子作为盾牌。
那箱子是用特别的木材制作的,坚固非常,寻常的高阶武器的全力一击都未必能砍得进去,可是那道看起来随时会消散的刀光,竟然直接刺穿黑箱,最后才被卡散。
“啊……”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刀气被箱子抵消了大半,但还有部分的余力,还是打到他的骨头才停下。此刻他背后已经湿了一片,全是血。
他沉沉地吐息,叫肌肉放松,好减缓痛苦。同时快速检查身体,确认伤势情况。
广宇叫道:“老四!”
队伍中的其他人也被这变故激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声呼道:“四哥!”
“这是怎么了?”
“你伤得怎么样?”
广宇咬牙愤恨地看着前方,就见刚才还躺成土狗模样的开云竟然慢慢爬了起来。她的手脚看起来还很无力,低垂着头,用力按住之前被打的位置,呲牙叫疼。
众人皆是色变,随后齐齐看向刚才攻击开云的那人。
队伍中的女人高声道:“这怎么可能?”
“你给她打的是消融剂吗?”
女人:“绝对是!我不可能弄错!”
“那她怎么还站得起来?她还能用内力?”
“刚刚那一记刀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那么强的杀伤力?我怎么没看明白?”
“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的语气里,有茫然,有恐惧,也有慌乱,终于不像原先无所畏惧。
开云偏过头,视线里江途一脸的血渍,满脸狼狈,正愕然地看着她。
“挚友。”开云笑了下,说:“别哭。我没事,我给你报仇。”
江途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然后趴到地上。
开云又转了视线,落到气息微弱的叶洒身上。他左肩的伤口又崩裂开了,失血过多叫他的皮肤异常苍白,可血液染满了半身,暗红色的血液浇在他的身上,强烈的对比将他衬托得更为虚弱。
开云问:“叶哥,谁打的你?”
叶洒扯了扯嘴角,说道:“是你气得我。”
开云坦然说:“哦,那也是他们的错。我给你报仇。”
广宇也不再肖想什么歃血了,他觉得开云的异常或许就是因为那把绝品。
那把刀名字起得如此之煞,听着就不正常,就算是送到他的手上,他也不敢贸然接受。
他当机立断道:“带上叶洒走,我来断后。”
阿布正准备过去搬叶洒,广宇又是厉声一喝,声音用力得险些分叉:“躲开!”
一根银棍从远处飞来。
它在空中飞速旋转,虚影连成一个银盘。
它的存在并不隐蔽,起先出现的时候,速度更是不算快,可是银锏周围的那股内力不断推动着它高速旋转,直至在它周围带起一圈尖刺的风声。而环绕在周边的内力也因为旋转被拉平,边角变得越来越利。
等转到广宇等人这边的时候,已经是一把无比锐利,呼啸着的风刀了。
好在有广宇提醒,又有浮光的教训在前,众人都有了戒备,快速侧身躲过。
锏穿过众人,深深插入地面。
看那落地时的力道,如果几人反应稍不及时,即便有内力护盾作为防御,也要被削掉半个脑袋。
众人都是后怕,庆幸刚才没有上前硬抗。
这一个一个的,究竟都是些什么妖怪?真的还只是在校的军校生吗?
广宇幽深的目光望向远处。
树影摇晃,从不远处传至附近。随后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一身联军专属的黑色制服。
青年淡定地站了起来,体型高瘦,看不出有多健壮,手中拿着根一模一样的铁锏。
开云兴奋叫道:“学长!”
钟御抬起脸,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赏金猎人?这么热闹。”
明明是一张英俊和善的脸,举手投足间也显得很绅士,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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