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赵无忧也不是吃素的,穆百里想在她这里渔翁得利,也是不易。不过在穆百里渔翁得利之前,赵无忧得跟国公府好好算一算总账。
这十杖可不能白受,从皇帝心软召回她开始,夏家就该倒霉了。
宫里当即传出消息,说是夏早已打碎了皇帝心爱的九龙杯,被皇帝训斥而贬为夏才人。
“才人?”赵无忧笔尖顿了顿,不屑去理这些杂碎消息。这些事儿,她心里有数。
云筝颔首,“宫里的确是这么说的。”
“打碎九龙杯却没有赐死,还能保住才人的位份,着实也需要本事。”赵无忧放下手中的墨笔,轻柔吹着信笺上未干的墨渍。
“皇上应该是顾念着国公府。”云筝上前,小心的收拾了案头,清洗墨笔。
赵无忧将信笺折起,收入信封内,以红蜡封印后盖上丞相府的专属印章,“奚墨。”
奚墨入得房内,“公子?”
“务必让人把这封信亲手交到我爹手里。”赵无忧吩咐。
“是!”奚墨毕恭毕敬的接过,行了礼转身就走。
做完这一切,赵无忧这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起身懒洋洋的靠在了软榻上,阖眼歇息。单手扶额,羽睫轻垂,“让玉美人盯着点,宫里那点事,输了未必真输,赢了也未必真的赢。”
云筝点头,“奴婢明白!”
朝廷已经把瀛渠清淤的银两拨下来,如今还在清点银两之中。这事儿既然闹开了,就得办得妥妥当当的,免得教国公府的人抓着蹩脚。
“公子,瀛渠清淤的事儿天下人都盯着呢,这国公府怕是不会消停的。”云筝轻柔为赵无忧盖上毯子,将房内的炉火升得更旺了一些。
房内暖洋洋的,赵无忧素白的脸上逐渐浮起少许血色,“不消停最好。工部的事儿,让工部找几个妥善的人过来商议。”
她是礼部尚书,很多事情着实不太方便。
然则皇帝将这事儿交给了她,她也只能越俎代庖,替工部完成这项大事。
“这事儿,简公子已经在着手了。”云筝应道。
羽睫扬起,赵无忧眉心微蹙,“别让简衍插手,这事儿是我跟国公府的较量,他搀和太多对他没好处。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以后这事儿没他的份儿。”
云筝俯首,“奴婢省得。”
“盯着东厂。”赵无忧揉着眉心,“穆百里不可能按兵不动,多多少少得有所动静。瀛渠清淤一事,决不能有所差池。”
云筝点点头,“是。”
“梨花开了吗?”赵无忧突然问。
云筝一笑,“刚开了一点,还没开全呢!”
“去年的梨花酿可以起出来。”赵无忧笑道,“你手艺好,今年再多弄点,我看简衍甚是喜欢。”
“那是因为公子喜欢梨花酿。”云筝轻笑两声。
“死丫头,尽胡说。”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等事情安排妥当,我也该回尚书府了。”
皇宫。
夏昭仪被贬斥,如今已是夏才人,位份比她妹妹夏季兰还要低一级。夏家女儿被贬斥,国公府自然有些惶恐。更惶恐的当属夏季兰,姐姐被贬斥,那么她呢?会不会受到牵连?
每月初一,是众妃嫔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皇后高高在上,新进宫的妃嫔按照位份,分作两旁,独独缺了缺了夏家姐妹。
新进宫的妃嫔之中,当属从二品镇东大将军之女胡清芳身份最为显贵。将门虎女,一入宫便被册为婕妤,是众妃嫔之中位份最高的。
行礼完毕,胡清芳冷笑两声,“这夏昭仪被贬为夏才人,心情抑郁罔顾礼节倒也罢了,怎么这兰美人也跟着忘了规矩?”
傅玉颖不吭声,只是快速的扫一眼众人。
蓦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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