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所长,你救了远孝就等于救了我们全家,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张远孝的老娘和老婆醒来之后见张远孝真的活过来了,她们感激得无以复加,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弄得杜龙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杜警官,救救我孩子吧,他就在那边,今天早上被人打死的啊……”差不多同样年纪的一个老妇人在旁边拉着杜龙的手,满怀希望地说道。
杜龙点点头,对那老妇人道:“好,我马上就过去,张远孝,你好好躺着,尽量减缓呼吸频率,能不咳就不咳,医生很快就来了,他们会治好你的。”
张远孝感激地点了点头,杜龙便跟着那老妇人,在一群兴奋的村民簇拥下,向另外一名死者走去。
当杜龙看到那名死者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对满脸希望望着他的那老妇人道:“大婶,我会点医术,可不是神仙,你儿子是真的死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可不是嘛?脑袋上豁了个大口子,脑浆都快流光了,除非会仙术,否则怎么可能救得活?
那老妇人苦苦哀求道:“杜警官,张远孝不也死了吗?你还不是把他救活了?杜警官,救救我儿子吧,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杜龙苦笑道:“张远孝那是假死,当然还有机会救活,你儿子可是真的死了,你看这尸体都僵了,尸斑也出现了,他是真的死了……抱歉……”
杜龙说着的同时粗略观察了一下死者的情况,他身上还有几处伤口,不过都不在要害,出血也不多,其致命伤应该就是脑袋上的的那个大口子,估计是锄头之类的东西闹的。
杜龙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作为证据,然后就走了,背后传来那个老妇人伤心欲绝的痛哭,从杨才勇那里,杜龙得知她老伴早亡,唯一的儿子还没结婚,没想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难怪她的哭声中充满了绝望。
杜龙感觉不好受的,却是因为自己给了别人虚幻的希望,然后又生生把它给夺走了,对那老妇人来说,这已经不是痛苦翻倍这么简单了。
杜龙离开了树林,只见岭上村的村民们还在原地休息,秦俊他们尚未收缴、处理完旦旦村村民的武器。
岭上村的村民已经得知张远孝被杜龙救活的消息,他们看着杜龙的目光除了敬畏之外还有不少感激的成分。
直升机已经降落,停在那片有争议的土地上,杜龙走了过去,对伊宇峰道:“伊队长,辛苦你了,多亏你及时用直升机把我送过来,要不然真的难以收拾了。”
伊宇峰笑道:“能帮上忙就好,听说你刚才救活了一个死人?厉害啊!”
杜龙苦笑道:“只是假死而已,懂点医术的人都能把他救活,我的运气好……”
伊宇峰道:“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好像事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停太久,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该走了。”
杜龙道:“应该没事了,你忙去吧,回头我有空了,找你喝酒去。”
直升机飞走了,天也渐渐全黑下来,通往猛琇乡方向的道路上隐隐约约出现了闪烁的车灯,杜龙把徐勤发手上的手铐解开,徐勤发悻悻然地揉着手腕不做声,杜龙说道:“徐村长,刚才事急从权,得罪了。”
徐勤发哼了一声,说道:“听说……张远孝被你救活了?”
杜龙点点头,说道:“他被淤血堵住气管,其实没死,我帮他咳出淤血,现在没事了。”
徐勤发跺跺脚,说道:“好!你铐我的事就这么算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杜龙道:“查出伤人者,彻底解决你们两村的纠纷。”
徐勤发道:“我相信你能查出真凶,不过想要彻底解决纠纷可就难了。”
杜龙道:“真的难吗?那也未必,徐村长,当年分田到户的时候,你们两个村的田应该是分得很清楚的吧?”
徐勤发道:“那当然是清楚的,还立了碑呢,不过大家久未耕种,田都荒了,而且这个山谷下雨经常会有洪水,原先这地面没这么高也没这么平的,都是叫洪水带来的石头泥沙给堆起来的,原先立的碑也被埋在下面,谁也不知道原来的分界线在哪个位置了。”
杜龙的目光透过泥层向地下望去,他说道:“徐村长,你应该还记得老石碑的大至方位吧?若是调来工程机械,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把石碑挖出来,你们两个村子继续按照三十年前的分界线划分田地,不就没有争端了?”
徐勤发道:“看到那个坑没?我依稀记得当年的碑就在那里,我今天带人来立碑,并没打算占他们旦旦村的便宜,旦旦村打我们实在是没道理。”
杜龙道:“谁让你没经过协商就跑来立碑?何况村里头也没有立碑的权力,至少得乡一级的政府才能给下面的村子划界立碑。”
徐勤发不服地说道:“那他们也不能打人啊!”
旦旦村村长李宝泉走了过来,驳斥道:“是你们村的人不讲理,尽说些难听的话,换做谁也受不了啊。”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杜龙说道:“好了,你们别吵,李村长,你们之所以争执,是因为当年划分的界限找不到了,若是能找到当初划线的石碑,问题不就解决了?你们早该各派些人把石碑挖出来的。”
李宝泉道:“那也不行,那个界限是三十年前定的,如今情况已经大不一样,老的界限已经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就算挖出石碑也没用。”
徐勤发立刻冷笑道:“杜所长,你看到了吧?是这老小子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占我们岭上村的便宜啊!”
“三十年前的界限怎么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了?”杜龙疑惑地问道。
李宝泉道:“杜所长,三十年前分土地是按照各村人口来分的,我们旦旦村的人口增长比他们快,如今人口已比他们多了一倍还多,按照以前的界限来分的话,我们的人均拥有田地还不到他们的一半,这当然不合理了,要就按三十年前的办法,重新按人头来分田,要不然……”
徐勤发冷笑道:“谁让你们村年年都是超生大户了?计划生育是国策,是有法可依的,你们犯了罪还得意洋洋想抢我们的地?我告诉你,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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