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家庭都展示出自己极大的诚意,希望江父江母可以放心的将女儿交予他们。
看到父辈对于几个孩子这样多角关系的理解和包容,江父江母也算稍稍放了心。
其实要说能接受?接受不了。但各家长辈依着儿孙的坚持,也只能接受了。
只要为了自家孩子都可以彼此让步,那以后夫妻之间出现无法调和矛盾的概率总归会小些。
与各位亲家商议婚礼事宜,这样特殊的情况,大家也算是各有头脸,自然方方面面都尽量照顾到。江父思索几许,对大家的提议没什么意见,女方待客宴可以稍放放,仓促不说,他们也不放心江晚灵再来回折腾,届时等她生产恢复些,回Z市办个婚礼,再一起宴请亲朋好友。
按关山月的意思是,他和江晚灵的婚礼就不招摇大办了,江晚灵没什么意见,欣然应允,只要对方是他,她不在意那些形式主义,一切由他安排。
江父江母按计划在A市玩了几天本想要告辞,期间凌霄和容临全程一直陪着。他们本还是想回家收拾规划一下,毕竟女儿嫁人,不是小事,虽然时间赶了些,但该筹备的也还要筹备。即便此次婚礼不准备让自家亲戚前来参加,也要想想怎么跟他们透露解释。
哪想苏御和沉念慈无缝衔接,又硬生生将二老从A市接到S市,观光游玩,当然也包括继续了解各自的家庭情况。
对于江父江母来说,等于一下子又多了四个儿子,加上凌霄这个干儿子,五个儿子彼此间还会争宠,孩子多了,也是有些头痛……
迷迷糊糊还没觉得怎么样,就临近大喜的日子,江晚灵一家被安排提前住进老宅,大婚之日从老宅出嫁。
在江晚灵看来,老宅四处已是布置妥当,但宅里上上下下依然如备战一般,每个人每天都忙活的好似脚底抹油。钟叔也从S市来到这边坐镇,事无巨细,事必躬亲。
喜服和凤冠是一早就备好的,早在A国的观光公路上两人私定终身后,关山月回到这边就绸缪上了。
本是一心想给她奢华点翠的凤冠,但一想到江晚灵心软的性子,也不愿为大喜之事增添杀戮,点翠部分改为烧蓝。
大红花嫁,云锦华服,刺绣精密繁复,光是端着都觉颇有重量,青色底的霞帔也绣迭着织金鸾凤和鸣纹,与珠翠堆砌的凤冠一同送入府邸。
也亏的是这云锦大衫,不知是双生子的缘故还是她最近吃的多,这会子将不到四个月她小腹便隆的有些高。礼衣上身,大袖垂坠,遮挡之下,不管是走路还是行礼,倒是看不太出有孕的样子。
婚前走过一遍流程,许是孕傻提前,江晚灵总记不得那繁复的规矩流程。关山月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她犯错,再耐心纠正。
她执意想多练几遍防止婚礼上闹笑话,关山月却总怕她累着,只劝说记个大概就好,到时即便错了也无妨,有他在身边提点着,无人敢笑她。
婚礼前夜江晚灵紧张的很,整整一日未见关山月,倒是凌霄被指派过来为她押嫁妆。
念着她有孕,江母让她去休息几个小时再起来化妆,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老宅上下也有些嘈杂热闹,里里外外都在做最后的调整布置,检查了又检查,生怕出一丁点儿的纰漏。
月明星稀,江母手持金丝楠木梳,梳理着女儿的头发。
“一梳梳到鬓尾,二梳白发齐眉,叁梳……子孙满堂……”
江母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紧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声,眼泪流个不停。江晚灵也是哭到不能自已,低头拭泪,不敢从镜中看身后的母亲。
沉忆忙扶上江母轻声安抚着,江母流着泪抬手将十梳梳到圆满,由凌霄哄着她到旁边沙发坐下。沉忆走到女孩儿身边逗哄她几句,又拿起妆台上的工具,帮她上妆梳头。
小姑娘微仰着头,由着她细细描画着眉眼,沉忆手上动作不停,眼圈儿也有点红,心里高兴又激动,倒是反过来又让江晚灵安慰起了她。
即便有心理准备,凤冠上头时还是让江晚灵吓了一跳,重的很,她连脖子都不敢动了,生怕动作太大让凤冠掉下来。
最后检查下妆面和首饰,明媚的小脸儿带着女儿家出嫁前的娇羞,沉忆看着满意的直点头,又忙去给江母上妆梳头。
迎亲队伍来时的吹吹打打老远就能听见,江母取了团扇交予女儿手中,一行人缓缓下楼。
红毯自房门外起,一直铺排置老宅门外。
着一袭华服,迎十里红妆。
高头大马,八抬大轿。
关山月翻身下马,红衣黑帽,以雁为聘,进门迎心上人过门。
手抚团扇半遮面,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关山月从红着眼圈儿的江父手中接过江晚灵的手,语气恳切。
“请父亲母亲放心。”
一同走过红毯,直至出门上了花轿,江晚灵都没敢往父母那边看一眼。
第一次坐轿子,小心抬眼看看,轿顶高的很,要是坐车,她这凤冠,恐怕都进不去。
这边刚出发,那边关家的亲信就迎上江父江母也往关宅那边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因着娇妻有孕,也为了江家的心情,关山月做了不小的流程改动。
关宅府苑,四处布置一新。
迎亲伴郎要双数,除了沉念慈,苏御和容临外,台边还站了个小鞠。
新婿登台,迎新妇入堂。
亲迎牵巾,女孩儿款步盈盈,余光中看到台下两边坐了满满的人。
明明说是不大办的,她还以为就请几位至亲好友,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她竟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开扇,美人现于眼前,关山月霞姿月韵,勾的江晚灵愣愣的移不开眼,连后面的礼序也忘了去,台下一阵善意哄笑,又让她红了脸。
关山月也低眉一笑,百般柔情绕眉梢,引着她,两人沃盥净手,同牢合卺,相立拜堂,向主位敬茶。
老夫人笑脸盈盈,江父江母欣慰喜悦,台下掌声一片。
解缨结发,双手相执,关山月轻吐一语。
“结发为夫妻。”
这句不是排练好的,但她懂。
江晚灵展颜一笑,唇红齿白,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有些哽咽接道:“恩爱两不疑……”
大礼已成,新人送入内堂,除了容临起哄,没人敢说闹关山月的洞房。
牵着江晚灵入室时,关山月睨一眼起哄之人,嘴角微翘,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惹的容临掀起一个白眼,压低声音跟身边人低语。
“得,今日送自己媳妇儿出嫁就算了,还得做小伏低给他招呼客人,这老狐狸真是一丁点资源都不浪费。话说这关家人怎么那么多,不是说好了不大办的嘛,这得喝多少酒啊。”
沉念慈轻笑笑,轻吸口气又吐出。关家当家人的婚礼,即便再低调,一传十十传百,总有人上赶着来巴结,估摸着有很多人,都没资格上内厅的桌,只能等一会儿院内加桌了。
看着江晚灵红色的背影,总有些挪不开眼,苏御跟沉念慈感受差不多,好像送自己的女儿出嫁一般,两个人心里欣慰又酸涩。
新人入内堂,眼见着是上了楼,这会儿天还有些凉,大家也在主家的邀请下入厅内坐席。
四个人落在后面,也正准备往屋内进。凌霄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除了容临,其他二人对他还是难以接受,凌霄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为了江晚灵还有以后的生活,他只得拉下脸皮来卯着劲儿往几人之间融入,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也得防着他们在江晚灵面前给自己穿小鞋不是?
“哥哥们!初来乍到,恕我霸道,哥哥们平日里都忙得很,以后姐姐就放心交给我照顾吧!”
凌霄拍着胸脯,一脸的“我小我不要脸,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苏御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懒得理他,沉念慈看都不看,面如平湖,只当没听到。
倒是容临伸臂揽过他,“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精神小伙儿?说的就是这小子这样的吧?虽然脑残,但残的还算有个性。”
“……临哥,你还会骂人不吐脏字儿呢?”
“别废话了,赶紧走,帮哥哥陪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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