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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清平岁月(32)三合一(1 / 1)

清平岁月(32)

四爷的身体,比想象的恢复的慢的多。养了得有一个月,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内里还是受了影响了。饭量比以前小了,瞧着也比以前清瘦了。大夏天的,夜里稍微落点雨,他就觉得冷。

林雨桐也受了一些影响,但到底是不如他大。自己给自己挑理了一个月,好的基本也差不多了。而四爷……没有半年不行。

饶是再假装没事,孩子们还是看出不妥来了。一个个的消停的很,院子里除了绥姐儿的哭声,等闲了安静的很。他们是察觉到出了事了,可到底是什么事,却也无从得知。

之前金济来过,四爷病了没见。是金匡见的,琪哥儿陪在身边,他回来跟爹妈学了,金济说了从此以后将寥氏关在内宅,这事才作罢了。寥氏放回来,但其他人却没有好运道,都入了罪。

琪哥儿说:“……大祖父估计也很冤枉。西海沿子那边的盐场,是廖家人在照管的。他说是廖家人捎话,说那边出了点事,叫这边赶紧过去一些人,要去处理。结果到了那边,廖家老大说并没有派人捎带过这样的话……两下一证,大祖父就觉得事情不对,紧赶慢赶的往回赶,路上两场大雨在路上耽搁了,结果事情就这样了。”

廖家人谈不上冤枉,有了害人心,总是防备着也没用。你稍微露出点疲态来,他就能扑上来咬死你。

况且,四爷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了。琪哥儿一说这个,四爷才想起来,琪哥儿还在金匡身边受教养呢,“暂时就别去了。你祖父最近比较忙……去学馆跟你大伯念书去吧……”

啊?

林雨桐揉他的脑袋,“去吧,这是你爹跟你祖父说好的。”

琪哥儿高兴起来了,欢呼的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孩子都是喜欢跟玩伴在一起的,这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说琪哥儿不去了,金匡也没说别的,真就跟两边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四爷又偷着研究那些典籍去了,林雨桐除了照管家里的日常事务,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究这种奇怪的脉象。可惜,案例太少了,只自己和四爷能作为参考。

她在尝试各种的药,配伍不停的变,但其实不用叫四爷试吃也知道,这玩意可能作用不是很大。她自己身体有没有修复的,虽然不多,但这些药都进了她的肚子了。没有谁比自己吃更能研究这个东西了。

如此反复不停的实验,林雨桐觉得差不多有点摸到门边了,“……药不成!丹药也不成吗?”

四爷看她:“丹药?”

他和桐桐都会炼丹,但丹药比配药可难多了。丹药里面必然是得需要一些有毒的东西,但同样,这配伍里有得有能正好化解掉丹毒的药材。可这药材怎么加,才能不影响药效,说实话,这可不好说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丹药能炼制,那是有些世界有些时空,是有那种相应的药材的。

如今这个世道?

有没有?

林雨桐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算了,一年半载的,慢慢调理吧。

可此时的京城,皇宫大内,皇后却大发雷霆,“慢慢找?再慢下去,孩子都得生出来了。找!给我仔细的找!一寸一寸的给我摸过去。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采女,这偌大的皇宫,还真就找不见了?”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除了陛下的寝宫,都找过了?”

许时念冷眼看站在下面的人:“陛下的寝宫……便不敢找了吗?”

下面的人谁都不敢说话。别处可以撒野,其他的嫔妃便是死了一两个,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是皇上的寝宫,是许大人下令不叫打搅的地方。便是皇宫里面的宫人,也不敢说就随便去闯。

许时念微微一笑:“哥哥对陛下真是一片忠心呐!”她慢慢的起身,“今儿炖的银耳莲子汤可还有?”

有!随时备着的。

“盛一碗,食盒里放上冰,用冰镇着,提上,给陛下送去。”她说着,就叫人抬了镜子来,对着镜子将妆容整理了整理,这才起身。

李昭躺在龙床上,殿里伺候的都是鸦雀无声。他说话含混,便也不说话。伺候的就更不敢跟他说话。

每半个时辰,就有人过来喂水。每两个时辰,就有人过来喂饭。什么瓜果点心,定时定量的,跟过去自己的作息是一样的。早上起的早,但没法读书。没关系,就会念书的宫人进来,一篇接着一篇,念给他听。

自从躺在这里,听的最多的反而是什么帝王列传。史书上的历代帝王,都有涉猎。一篇一篇读完了,再返回来再读一遍。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许时忠在教训他。

刚开始还愤怒,现在连愤怒的心都没有了。越发的平静起来。

这一平静下来,很多事情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后悔了……

他跟往常一样,在心里做着各种的假设,假设当初没那么办,会怎么怎么样。这些个事只能想一想而已,说……也没人可说。原本伺候他的,都被一股脑的杀了。新上来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稍微伺候的不好,拉出去都砍了。因此,这些伺候的,越发噤若寒蝉。他现在连这些伺候的叫什么都懒的问了。

文氏倒是能说一说的人,可惜……她一来,说的最多的也是大皇子。

皇子啊!

这唯一养成的儿子也就这么废了。她知道,文氏想着给大皇子选个好生养的女子传血脉……她做的非常小心,她怕许时忠知道。为了不叫许时忠注意,她上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不多了。

当年爱慕他的女子,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却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她爱上了那个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件事,那就是文氏的心里,有儿子,但是真没了自己。

可这一刻,他的心还真就不恨,不恨文氏,也不恨那个已经作古的金仲威。有时候甚至幻想着,要是他活着……要是他活着就好了。他活着,是不会看着许时忠这般而不作为的。

心里一遍一遍,一天重复一天的这么想着,突的外面传来了喧哗声。

好热闹!有多久没听到这么喧腾的声音了。

那是许时念吧,自己的皇后。以前特别厌烦她说话,要不是她哥哥,他真恨不能一辈子不见她。此时,他听见她说:“……怎么?要拦着本宫?本宫看看自己的丈夫,亲手给夫君熬了汤送来补养身体,也不许吗?”

许时忠只是说不叫皇后打搅皇后养病,但没说不叫看望皇上。

那就让开吧,没有拦着人家夫妻不叫见面的道理。

李昭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现在的嘴不歪了,眼睛也不斜着了。李昭总是要找太医给瞧病的,太医自己也拿不准,这是要治啊,还是不叫治?没有起色,是他们的罪过。真给治好了,许时忠也得治罪。于是,李昭就这么躺着,但瞧着却好多了。至少脸正了,嘴不歪了,眼不斜了。

这些个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反正是好长时间不见李昭的许时念,猛的一愣,李昭真就像是慵懒的赖床的样子,她微微有些不自在,那是本能的对他的敬畏还在。可这也只一瞬,她的恨意就蔓延了上来。脸上带着冷笑,厌恶的选了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这些人,伺候的可好?若是有不顺手的,您说话,我给您换了。哦!对了……这天热,我看这里里外外的纱窗也该换了……”说着,就跟跟进来的宫人使眼色,“替本宫去看看,有多少窗户需要换。”

李昭眼睛一眯,看向许时念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你是听到什么消息找来的吧。”

许时念脸色一冷:“看来陛下还真没歇着……这殿里果然是藏了人了。”

藏了人?

李昭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看了身边伺候的一眼,“去吧,去把人请出来,省的咱们皇后娘娘兴师动众……”

这太监低眉顺眼的去了,不大工夫,就带了一个宫装女子进来。

这人一进来,便满屋生辉。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依旧是光彩耀人。

许时念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女人,那脚步犹如踩在莲花上一般,优美轻盈……这个走路的节奏,走路的韵律,叫她不由的朝后退了好几步。那个梦里,跟着李昭身边看不清脸的女人……原来是她!

这是多讽刺的事,谁能想到,李昭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她。

取代自己的人……竟然是她!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

原来,不管哥哥是不是活着,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明明已经调换了哥哥跟金仲威的命运,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出现在宫里了。

她又想起,冷宫里那太监的话,皇上是太后亲生的,你不是皇上的生母。那个时候,是大皇子登基为帝了。

也就是说……文氏是大皇子的生母。

通了!通了!很多不通的地方这会子全通了。

好好好!李昭!文氏!大皇子!还有处心积虑的金家!

文氏很谦卑,低眉顺眼,可许时念看着她,心里就莫名升起了寒意。她几乎是逃出了寝宫,疾步离去的。

看着许时念狼狈的走远,文氏扭身看着李昭:“你不该让她见到我!当初说好的,我只管皇儿,你后宫的事,我一概不管。”

李昭拍了拍身边,叫文氏坐过来。

文氏站着没动,只冷漠的看着李昭。

李昭露出温情来,“我知道…………你生气……她是皇后……我对不起……你……”

文氏心里皱眉,他怎么忽的说起了这个话。

“你若为皇后……必能护好……皇儿……不像是她……恨不能朕……所有的子嗣……都死绝……你必能做……好皇后的……”

如今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文氏福了福身,“您歇着吧……我告退了……”

一边往回走,心里却一边琢磨着李昭的话……大皇子住在后殿,她在侧殿住着。在宫里,该是又许时忠特别的关照,她过的还不错。只要她不多管事,只负责大皇子的事,那她的行动就是自如的。

皇儿的情绪并不好,一日比一日的暴躁。对于这个亲娘,他的怨恨可能更多些。除了最开始能见两面之外,其他时间,只要自己凑过去,他就大发雷霆。因此,她也只隔着屏风,小心的指挥着宫人伺候着。

今儿又是给皇儿看诊的日子,太医过来把脉,然后开方子。她也一直就那么守着,反正太医也不会跟她说话,开完方子,行了礼,一般就都退下了。

今儿却没有,站在边上,叫了一声:“夫人。”

在宫里,没人喊她娘娘,尊敬些的都喊她一声夫人。当然了,这个宫里,只指李昭的寝宫。消息一般也很难传到外面去。

被这一声喊醒,文氏看过来,太医还是那个太医,表情也一如既往的严肃,“……有几句话要叮嘱夫人……这久病之人,身上气血不畅,最易生疮……”

护理的事情说的很细碎,文氏收了心思,在一边听着……她又怕记错了,忙叫太医一一的写下来,“定是督促着人好生伺候……”

这太医就递过来一张纸,“这是事先预备好的,请夫人收着。千万不能叫生了疮……否则是极难愈合的……”

文氏也没多想,当即留收了起来。等把太医送走,文氏又过问了一一遍大皇子的情况,这才回了侧殿。

坐在窗口,靠在榻上,打开一一细看。

这一看之下,她蹭的一下就坐直了……屋子垂手伺候的都侧目而看,文氏马上收敛了表情,皱起眉头:“……去个人,找许大人,就说需要定制点工具给大皇子用……”

好像那信里写的都是这些东西一样。

事实上,表面上这信上就是写的这些个。宫里伺候的人不多,但文氏肯定在监视之下,有那识字的宫女站在边上瞧瞧的瞥了一眼,然后退下了。

可事实上这份信要紧的地方,是在信末尾的印鉴上。这个太医用的私印,是公公刻的。

金匡刻印章,是新学的。是到了辽东以后,才慢慢开始学的。因着她曾经看过的书杂,记性比别人好上不少,因此,公公打发人问过她,看没看过一本前朝的印鉴图录,她还真看过,且能记得不少。书是找不见了,她把能记住的都写了出去给公公送去了。

印鉴图录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刻法,她根据记忆写出来了,但其实那是有谬误的。进宫后,她又找到了那本书,且细细的看了一遍。全书她就只那一个错处,可用这错处刻出来的印鉴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在太医给的遗嘱的末尾。虽然是太医的名号,但这一枚印章,肯定是出自公公之手。

只一瞬间,她就知道,这是公公借着太医的手,给自己递了消息。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叫他信任的人,那除了公婆,再没别人了。

这个时候递消息,说的是什么?

那遗嘱看过之后,她就不甚在意的收起来了。

可心里却一遍一遍琢磨着,这信上到底隐藏了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有,公公只是想告诉自己,这个太医是自己人,可以放心用?

她有些拿不准。

那边许时忠先是被皇后召唤,又被告知那位夫人要叫人做些特殊的康复工具。许时忠一一都准了,大皇子那边他没多问。可皇后这边,连着催了三回,请他过去,这却真不去不成了。

一脚踏进正殿,就皱了眉头。里面乱七八糟的,这是又摔了多少东西?

“谁又惹你不痛快了?”许时忠摆手叫伺候的都下去,这里先不用收拾了。

等人下去,许时念才扑过来,抓着她哥的胳膊不松手:“哥,为什么要接那个女人回来?为什么?”

“大皇子的生母,这个你心里很清楚。”许时忠皱眉,“当年他主动说娶你了吗?没有!是你主动缠上人家的。他没反对娶你,可我劝过你,告诉你,那不是你的良人……”

“我为什么嫁给他,你不清楚吗?”许时念看着他,“就因为你娶了嫂子,我就不能嫁给……我当年明明有心上人。是你听嫂子的话,觉得换亲叫你们没了脸面,死活不答应这事……反正不是嫁给心上的人,那我嫁人,自然要嫁一个能给我最好的那个……我选的这个夫君,选错了吗?”

“既然知道他心里有人,你也得到了最高的位子。现在,你这皇后做的稳稳的……再为了别人闹这个情绪,这就是无理取闹了。”许时忠心里怪烦的,“别老动不动念叨你嫂子的不好,人死如灯灭……”

许时念摆手,低声道:“哥,你知道吗?我会被打入冷宫……她会当皇后,当太后……你知道吗?知道吗?”

许时忠眼里闪过一丝什么,耐着性子问说:“这都是你梦里梦见的?”

“是!”许时念眼里露出几分惊恐,随即是几分狠厉:“杀了她!杀了她……哥,我害怕!”

许时忠‘嗯’了一声,“还梦见什么了?”他相信,要是他自己被李昭杀了,活下来的要是宜安,他一定不会跟李昭罢休的。送文氏到李昭的身边,然后要了李昭的命,顺便扶持文氏的儿子上位,他坚信,这是宜安肯为他做的事。

许时念并不知道许时忠的想法,“金仲威……金仲威把文氏送到皇宫,他居心叵测!”

许时忠叹了一声:“宜安已经没了,文氏只是一个照顾孩子的母亲。你安心吧!”颠来倒去的,就这一点的话,再没有别的新意。

许时念白着脸,“可她在宫里,我没有一时一刻能安稳……知道她在,我晚上都睡不踏实……哥,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了。叫李昭驾崩吧……叫文氏跟着陪葬吧。哥,我宁愿做公主,也不愿意做这个皇后……”

“闭嘴!”许时忠一把掐住许时念的脖子,“这样的念头你给我从脑子里摘出去扔了,还有……管好你的嘴!若是再这胡说八道,那就在寝宫好好呆着,养养你的脑子吧!”

许时念挣扎着,眼里满是恐惧,“哥……哥……”她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脸颊流。

许时忠这才撒开手,然后也有些怔愣,看着跌坐在一边的妹妹,想伸手扶一把,但到底是忍住了。她这个位置太特殊,要是老这么无所顾忌,是要出大事的。

她,就是欠了那么点教训。

想起了宜安,叫他心里多少有些烦躁。这个梦如果是真的,那在自己死后,宜安不惜利用了文氏,干掉了李昭。他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可他……替自己死了。

而自己在他死后,是怎么做的?

这一刻,没来由的,他竟是觉得,他愧对了他。

从皇后这里出来,这么晚了,其实已经很不合适了。他平时很注意,一般时间过晚,他是不踏足皇宫的。站在皇后寝宫的门口,又叮嘱了侍卫几句,主要是防着皇后乱来。

才要走,就见皇后又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从宫里跑出来,“许大人……本宫是皇后。还是有看望皇上的权利的!再则,本宫管理后宫,这后宫中,却无端少了一个妃嫔,难道这些本宫也无权干涉吗?”

什么?

什么少了一个妃嫔?

“宫里四处找过了,只有皇上的寝宫没有找。”本来是打算找的,结果被突然出现的文氏一搅和,她差点忘了这事。刚才隐隐的听见哥哥跟外面的人交代,尽量不要叫自己在宫里乱转,那要是再不争取,以后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这要是再是个怀了身孕的,呱呱的有皇子降生的话……至少,自己这个皇后得知道。

她就是在蠢,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当然不会这么说,但她坚信哥哥懂她的意思。

却不想许时忠只点点头:“知道了。这件事臣会督促掌宫,查明之后,禀报给娘娘。”

如此公事公办的语气,许时念也端起了架子,“那本宫就放心了。许大人也尽快出宫吧!”说完,她大踏步的回了皇宫,看着铜镜里模糊了身影的自己,又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把自己蜷缩在一起,缩在了墙角。

这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才被摔了一地狼藉的宫殿,只出去说了两句话的工夫,就又收拾的齐整如初。

可这会子,手摸着脖子上的伤……她浑身都哆嗦起来了。这跟当日的冷宫,又有什么不同。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到,好似救了哥哥的命,不仅没有叫哥哥更感激自己,反而叫她厌恶了。

他是因为金仲威的死呢?

还是知道了旁的?

在这深宫内苑内,自己能依靠的有谁?

许时忠从皇后这边离开,去了李昭的寝宫。却告知皇上已经就寝……就寝不就寝的,他想进去也就进去了。

李昭睡了没睡的,他不在乎。见侧殿的灯亮着,便知道文氏还没睡。他朝后面去,叫人去通报,文氏心里装着事,只拿着书做样子,压根就没看进去。这会子先开了门,“许大人?”

许时忠不用文氏让,直接进去了,回身看看门,见文氏没关上门,他也没言语,一副坦荡的样子。

文氏扭身看他,“这么晚了,你不该滞留在宫里。”

许时忠摇头,没有解释,顺手拿起文氏放在桌上的书,“印鉴图录?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

文氏理了理袖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没看过的书不多……能找到的有兴趣看的,只剩下偏门了。随便翻翻打发时间的。”

“大皇子还是不认娘?”许时忠没纠结那个问题,反倒是转了话题问了一句,问完又解释,“怪不得孩子。”

“是!”文氏朝着正殿的方向冷然一笑,“是不怪孩子……”

知道文氏在怪李昭,许时忠就放心了,随口问了一句说:“你距离他这么近……可发现什么了?”

什么?

文氏一脸不解,“我很少过前殿去。他不叫,我也不去。你想叫我替你注意什么,只管说便是了……”

她这样的态度……许时忠嘴唇翕动,话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问李昭有没有偷摸在宠幸妃嫔?自打出了小公主的事之后,除了文氏,李昭也见不到别的女人了。这里里外外伺候的,都是太监。一个宫女子都没有。

算了!许时忠起身,“也没什么……就路过,顺便过来看……”

话没说完,就听到‘咣当’一声,这一声特别响……

许时忠先朝外看,问说:“怎么了?”

站在门边守着的是他的人,宫里安安静静,连一只猫都没有。宫人十二个时辰轮流值夜是没错,可这些人被训练的,脚下绝对没有声响的。

那是哪里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却见文氏一脸惊恐的对着墙壁看。

许时忠顿时明白了,“你起开……”

文氏朝后退了两步,指了指八仙桌后面的墙,“把那副洛神出水图拿开!”

许时忠招手,喊了个亲随进来,叫他把桌子挪开。可这桌子看着不大,却死沉死沉的,莫说一个侍卫,就是两个侍卫,还得搭上许时忠,三个人才挪开。

许时忠这会子明白了,文氏住在这里,可对这里别有天地的事,事先并不知道。这玩意这么沉,文氏压根就挪不动。

桌子移开,画挪开,里面出现一个能容人弯着身子进去的入口。里面黑漆漆的,好像从中空的墙壁里留了一条通往下面的台阶。

这入口的位置还挺高,得沿着凳子上桌子,上了桌子才能一脚迈进去。

文氏手里提着灯,抢先了一步。她脑子里满是李昭今儿白天说的话,他说,‘你若为皇后必能护好皇儿……不像是她……恨不能朕所有的子嗣都死绝……’,无缘无故的,他不会说这句话。还有,今儿皇后过来,他叫自己过去干什么?

他是在转移皇后的注意力,皇后过来,只怕要找的就是李昭费心藏起来的人。

想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公主,文氏心里有了猜测。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提着灯猫腰走了进去,里面国道很窄,她长得纤细,因此,低着头躬着身子也就走了进去。后面跟来的许时忠却艰难,缩着就罢了,还得侧着。

幸而,这一段不长,下了十来个台阶,就有亮光透出来。

那里有一道门,门没关着,挂着一个帘子。掀开帘子进去,人就能站直了。

这里是个只有半间屋子的地方,特别逼仄。里面一个不大的床,被子随意的铺着。床头放着个箱子,应该是放衣物的。这边的床头,是个小桌子,上面放着食盒,还有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剩下的空地方就只够转身。现在,这点转身的地方,铜盆和木架子毛巾等物,都这么散落着,床边上,倒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这女人朝文氏伸着手:“……救我……我要生了……”快生了,只是想用水擦擦身上,谁能想不小心摔了盆……叫别人的给发现了。

她能听见外面的动静,这个女人的动静她一直能听见。

皇上将她安排在这里,就是知道,这个女人能护住她……的孩子。

“救孩子……求……求求你……”

文氏蹭的转身,看向许时忠,“你要杀了这母子吗?”

许时忠没理文氏,也没搭理地上的女人,只看向箱子紧靠的那面墙。

这个女人吃吃喝喝的,包括窗下放着的恭桶,这至少证明每天都有人给送吃的,给清理秽物……这进进出出的,总有地方吧。

结果看了一圈墙壁是完整的。想挪开箱子吧,箱子挪不动。

许时忠将箱子打开,里面空无一物。然后将箱子挨着墙的那一边拍了拍,是空的。摸了摸。摸到绳子,拽了绳子一下,那箱子的那一面就跟一扇门似得,直接开了。这箱子不大,半人高也没有。瘦小的女人或是孩子蹲着可以钻进来。但这地方显然不是为了进人的,而是人进来之后,能从这里递东西的。

这个女人怕是肚子没大之前从这箱子里钻进来,然后就再没出去过。

文氏被安排在这里,那可真是给这女人加了一层保险。便是有人察觉了,也搜查不到文氏这里。

李昭回头看文氏,文氏却挡在了这个女人的前面,固执的看他。

许时忠回头:“我只是看看有没有方便出去的地方,既然没有,她少不得要收点罪了……”

将大着肚子的孕妇带出去,只能用被子包了拉上去。

这女人也硬气,愣是一声都没喊,咬着被子角,忍着那台阶的颠簸。

人带出去,挪到地上。

许时忠只叫请太医,别的就不管了。他得去找李昭,看看这位皇帝陛下还藏着什么。

来的太医叫文氏一愣,正是今儿给大皇子看诊的人,今儿他当值吗?

太医给诊了脉,接生的嬷嬷就跟着进来了。文氏不敢出去,就怕有人暗下杀手,她脱不开关系。因此,只设置了屏风。叫太医在屏风外面,她站在屏风这头……看着接生嬷嬷将人抬到床上去了。

女人生孩子,一叫嚷开,就听见太医说:“……老大人有话要在下转告夫人……若是这个孩子是公主,与谁都无妨碍。可要是皇子……保下他,才能保下大皇子……切记切记!”

文氏一愣,再去看他,却见他已经退的更远一些,眼观鼻,鼻观心。

这个孩子要是皇子,怎么就影响大皇子了?

许时忠站在李昭的床边,“……你手里握的人还不少!这宫里,我不知道东西果然还很多。”他说着,就俯身,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拎起来,“都成了这样了,你的花活一点也没少。周家竟然都被你瞒过去了!”

李昭只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说了一句:“有种……就杀了朕……”

许时忠被那么挑衅的看着,脸皮都在抽动,“别以为我下不了手……”

话没说完,就听侧殿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之声……然后良久,都没有报喜的声音传来。

李昭嘴角露出笑意,眼里却多了几分悲凉:“是个皇子啊!”

只有是皇子,下面的人迫于许时忠的淫威,才不敢来报喜。

果然,文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是个皇子!”说完,低头看了眼粗粗清理过的孩子,看向许时忠,“这个孩子,我来养,可好?”

许时忠一愣,皱眉看文氏:“你要养?”

文氏点头:“除了我,放在谁的手里,都不能保他的命。”

许时忠错愕的看文氏:“……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将他给你养着?要说安全……当然是我养着他最安全……你们谁也不用担心我会要了他的小命……”

文氏抱着孩子没撒手,“可他要是万一出事了……你却也脱不开关系……你真要冒这样的风险吗?”

许时忠看着抱着孩子的文氏,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皇后说的话:她是皇后……以后还会是太后……

一时间,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兜兜转转,难道什么都变不了。

他第一次怀疑,他对李昭的处置上,这般优柔寡断可对?

大殿里一时静了下来,文氏正尴尬,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是许时忠的亲随跑了进来,他一脸的汗,谁都没搭理,直接跑到许时忠的身边,附耳说话。

文氏只隐约听到,“……金家……二爷……标记……错不了的……”

她还没把这些个词汇联系起来,就见许时忠一瞬间面色变的苍白,风一样从她身边卷了过去,连这个最大的变数——二皇子,也顾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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