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清这次去程昱住的地方,发现他家里发生了小小的改变,地毯上摆着一双淡灰色女士拖鞋,客厅的桌子上多了一个茶杯,里面蜷成一团的茶叶被热水泡得舒展开来,浮到水面上。
在客厅的桌子上,他们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他审论文,她复习。
突然之间身份的改变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许子清潜意识里觉得他还是那种需要仰望的存在,可事实是他坐在她身边触手可及。
学着学着眼神就跑到他身上去了,他发现后,以为许子清有什么题要问他。
许子清装作镇定地问题,指了一道被她空着不会的往年题,把卷子推到他面前,把下巴搁在放到桌子上的手背上,抬眸看着他思考的样子。
“你混淆了两个概念,给生物做性别标记物并不属于基因工程。”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笔轻轻的圈出了两个关键词,给许子清讲这两个概念的区别,喉结微微震动。
程昱看到她分心的样子,用笔点了点桌面:“在想什么?”
许子清回过神来,微窘的咳了一声:“程昱哥哥能不能再讲一遍。”
隔行如隔山,许子清以为他说可以教她只是随口答应,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都能给她讲明白。
看着许子清惊讶的表情,他解释了句:“选修过类似的课程。”
中途程昱去接电话的时候,许子清凑上去看了一眼程昱的电脑屏幕,里面论文的配图是很多张红色血迹,旁边做了密密麻麻的英文标注,下面也是含着大量专业词汇的长篇大论分析。
隔行如隔山,隔的是她这种小菜鸡。
学到晚上的时候,程昱见许子清很疲倦撑着头,很久都不翻页,问她要不要看一部电影休息一下。
许子清眼里的疲倦一扫而空,点头:“要。”
他失笑,问许子清想看什么。
“一代宗师。”
一帧帧的画面从电脑里开始放映。这算是还愿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坐在程昱怀里,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一开始还是认真的看着情节,不知从哪一幕,他们开始接吻。
程昱坐在沙发上,手搭在许子清的腰上,而许子清跪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
他们唇瓣贴合,舌尖试探的触碰,温热和柔软的触感在心间蔓延,而后开始交缠,气息贴得更近。
他的手从许子清衣服底伸了进去,无师自通地沿着她光滑的背脊慢慢地往上爬,试了两次后解开了她的内衣扣。
被他碰到的地方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窜到小腹,许子清哼了一声。
程昱把许子清压在了身下,吻着她,手碰到了她的胸。
触感很好,软绵绵的像是果冻与棉花的结合体,许子清愈发感觉到小腹热热的,可是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
他看着她面色绯红,眼里含着水光的样子,又是心神一动。
他们亲热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始看电影。
许子清今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偷偷看程昱,他还是他,眉目俊朗,清风霁月;可在黑暗里和她缠绵的时候也会有沉重的喘息。
但是许子清还是被要求回宿舍睡觉。
“程昱哥哥晚安。”许子清被他送到宿舍门口,依依不舍地说。
快到门禁时间了,这附近周围已经没有人行走,他再次吻了许子清:“快回去吧。”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程昱才离去。
程昱重新回到屋内。
他的茶是热的,因为方才加过水,而许子清应该不喜欢喝茶,凉透了也没动。
他坐下来重新审阅稿件,脑海里闪过刚刚的一些片段,她无意间的呻吟,侧头的时候,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手臂环上他时,他耳边清浅的呼吸。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又放下,最后喝掉了许子清杯子里的冷茶才压下去心头的燥热。
弗洛伊德把人的心理动力和能量都最后归结为性的问题,而“十案九奸”,纵火犯的纵火行为可以满足他们的性欲,而变态杀人狂把勒死人的瞬间视为一次性幻想,普通的杀人案也往往能在犯罪现场找到凶手的精液。
这些在他脑海里都曾经是冰冷的教条,如今却勾起了他真实的反应。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去了浴室,水温比平时调低了许多,他闭眼都是许子清明眸皓齿的样子,最终在手上释放了自己。
在美国的时候他一直在思考同许子清之间的关系,亲密关系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许子清却能让他感受到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
她像是井然有序的冰冷世界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明媚鲜活的存在,让他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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