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心中一惊——这……什么情况!?她这正头妻子成了一对苦命鸳鸯中间插足的第三者了不成?这娴贵妃的声音为何这般凄楚可怜?
正在沈南枝一颗心猛跳的时候,又听见了陆云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无他:“娴贵妃娘娘的话臣听不明白,贵妃娘娘若无他事,臣该去接夫人了。”
“你果然是在怪我吗……”娴贵妃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哭腔,沈南枝光是在一旁偷偷听着也觉得楚楚可怜,惹人心碎,“你怪我那年选择了入宫为妃,你还怪我忘记了对你的承诺……云祁,我真的很后悔,可我若是不入宫我那年幼的妹妹便要入宫来!后宫是什么地方,她、她岂是那些人的对手!?云祁,我不愿意负你,可我实在是没得选择了……”
“娴贵妃娘娘莫不是吃醉了酒?”陆云祈冷声道,似乎方才娴贵妃说的一切都无法让人为之动容一般。
娴贵妃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云祁,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冷漠的……我们自小就认识了啊,难道你这么狠心决定再也不肯原谅我了吗?我直到现在都放不下你,我……”
“娴贵妃快些回宫吧,翰林这种地方哪里是贵妃可以随意跑过来的?”陆云祈没好气地背过了身去,不再听娴贵妃在身后说的什么话,自顾自地朝着下去的楼梯走了过来。
“云祁!”身后的娴贵妃唤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追上来。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沈南枝的身子一僵,逃也不是留也不是,慌乱之际只知道傻乎乎的将双眼给闭了起来,她感觉到一团阴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顶,等沈南枝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陆云祈正站在台阶之上,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
“呵呵呵……”沈南枝尴尬地笑了笑,却不敢出声,毕竟这么点时间那娴贵妃定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呢。
陆云祈也没有出声,但沈南枝却看到他很明显地叹息了一声,抓着住了她的一只手向下走去。
直走到一间堆满了文献的屋子他这才放开了沈南枝的手,屋中没有旁人,陆云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你都听见了?”
“基本上算是一字不落吧!”沈南枝回过神来,才渐渐觉得有些生气,她随手拉了一张小杌子出来,轻轻哼了一声道,“这翰林修缮文献的地方都是外皇城了,娴贵妃倒是用情至深,她那样的身份都能追到这么外面的地方来?”
陆云祈双目炯炯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皮肤白皙透彻,脸颊却有些微微泛红,一身的珠翠不但没有叫她显得俗套,反倒衬托得她整个人更显清纯。
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小丫头见无人说话,愤怒的回过头来瞪着自己,陆云祈才轻轻一笑,道:“你男人就是这么有魅力,我也没办法。”
“你……”没想到陆云祈竟如此臭不要脸!沈南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噎了一口气后这才叹道,“这可是大罪!”
“一无定亲,二无信物,你相公我对别人的女人从来都不感兴趣,”陆云祈不慌不忙道,其风轻云淡得就好像方才被一位贵妃娘娘倾情告白的人不是他一般,“更不要说自打娴贵妃入宫,我与她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了。”
沈南枝却是眼睛一瞪:“意思是她入宫前,你们真的有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为何这般奇怪,或许这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见小丫头气得小脸儿都皱成了一个包子,陆云祈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唇角轻轻勾起,道:“她父亲苏老先生与邱先生都教过我学问,我与她就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平日里我偶尔去苏老先生家中才会与她见上一面,后来我十六岁她十七岁入了宫,便也没见过面了,直到我入了翰林才又见过那么两三面,不过每次都不是独处,她基本都是与皇上一起。”
沈南枝撇了撇嘴……这故事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凄美呢?若非陆云祈说话时候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她几乎真的要以为这是一双被命运打败的璧人了……
她瞪着陆云祈,陆云祈也毫不在意地就回看回来,颇有一副有恃无恐的感觉。也不知道二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多久,最后还是沈南枝泄了气:“呼……反正我先前也不在京城,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噗……我的傻娘子,这种事儿若我瞒你,那也要瞒得住才行啊?”陆云祈无奈一笑,上前来抱住了发脾气的小丫头,“你不知道你相公的魅力有多大?京城里多少女子都倾心于我呢。再者,当年我与她的确是自小相识的,可那时候我是将她当做了我的姐姐……”
小时候陆云祈个子小小的,大一岁的娴贵妃却长得很高,所以陆云祈一直认为娴贵妃是自己的大姐姐,他低声解释道,却是越说越有些认真了:“那时候我身边没有旁人,只有邱先生和苏老先生,我不喜欢在侯府,便常常去他们家中。对娴贵妃比对旁人亲近是有的,可绝对没有别的心思!我都已经娶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对着别的女人念念不忘呢?”
话虽如此,可人家娴贵妃都做了五年的嫔妃了,不还是没有忘记陆云祈吗?沈南枝心中有些气不过,她并不气娴贵妃对自己的相公的念念不忘,而是遗憾,自己为何没有早早地出现在陆云祈的生命之中呢……
她与陆云祈注定是相识时间短,她做不到有恃无恐。
静了静,沈南枝才敛起了自己的思绪来,她甩了甩头,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咱们也该回家去了吧。”
陆云祈轻轻一笑,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在她额前便是用力地一吻:“你信我就好,走吧,咱们回家。”
“我想在府中的池子里养几尾红鲤鱼!”
“好,我今日下午就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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