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跟君穆年一起,被关在钺阳城大牢的,尤夯将军。
尤夯一身农夫打扮,正挑着扁担往自己家走,路过村口便见到了这一队骑兵。
尤夯本就是当过兵的,一眼便认出,这是东周的将士的衣服。
他放下扁担腾腾腾跑过去,想问问出什么事儿了,没想到却看到了君穆年。
尤夯诧异道:“秦王殿下?”
君穆年看向尤夯,也有几分意外:“尤夯,原来你住在这里。”
尤夯瞪大眼珠子问道:“王爷亲自来了,是要继续打北楚吗?”
君穆年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九方很快就没有北楚了。”
尤夯听到这话,忍不住重重叹口气。
他高兴么?自然是不高兴的。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北楚有今日一劫,都是自寻恶果啊。
尤夯收敛情绪,将手在衣襟儿上擦了擦,然后开口道:“王爷既然路过咱们白桥村,怎么也得进来坐坐,喝口茶再赶路。”
尤夯上前,去牵君穆年的马,原来他误会君穆年是要北上,路过此地。
君穆年没哟拒绝尤夯的好意,却也没有让他牵马。
君穆年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玄苍,随后与尤夯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问道:“本王听说,这溯河是你们的母亲河?”
尤夯点头道:“那是,溯河是整个九方,唯一自南向北的逆流河,若不是有这条河在,咱们北边的老百姓啊,早就渴死了。”
君穆年继续道:“本王看,这条河十分宽阔,且水流充足,倘若到了汛期,可否对沿岸村落造成影响?”
尤夯开口道:“影响,多少有点,但是并不严重,十几年前,发过几次大水,后来陛下就派人挖了许多分渠,这支流多了,不仅灌溉的土地多了,也免去了水患的风险。欸,王爷,您问这个做什么啊?”
尤夯有些好奇。
君穆年浅笑道:“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尤夯微微蹙眉道:“过几日?王爷不立刻启程吗,要在咱们这住几日?”
君穆年点头道:“既然看到了故人,总要叙叙旧,本王便在府上叨扰了。”
尤夯不介意的挥挥手道:“哎!王爷哪里话,咱们这可不是什么府上,不过空房子多,只要王爷不介意,您住多久都成啊!”
……
二人说话的功夫,就来到了尤夯家中。
刚一进门,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便扑过来,大喊爹爹!
“爹爹!”
“爹爹!爹爹!”
尤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直接将两个小娃娃抱起来,然后哈哈笑道:“哈哈,想没想爹?”男娃娃开口道:“想!爹爹枣花糖呢?”
尤夯笑道:“臭小子,是想你爹,还是想枣花糖?”
男娃娃想了想开口道:“我想爹爹,妹妹想枣花糖!”
尤夯失笑,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一边从扁担的箩筐里拿糖,一边开口笑道:“臭小子还挺机灵。拿去吃。”
君穆年看道尤夯的两个孩子,心中竟是莫名有些羡慕,过去他从来不会对旁人有子嗣产生羡慕,就像他从来不会说“一家人”一样,为何他大病初愈后,性情变化的这么奇怪?
君穆年双唇紧抿,收敛了心神。
说话的功夫,尤夯的妻子走出来,她挺着个大肚子,一边走一边骂道:“让你去砍个柴,你也磨磨蹭蹭的,你就是不想做饭,是不是?你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