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道:“哎,还不是你姑姑他们害怕,说家里这几天有点动静,不太安宁。”
“啊?”杨若晴惊讶挑眉。
“这人都入土为安了,大法事也做了,咋还不得安宁了呢?”她问。
小朵也凑了过来,一脸惊恐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杨华忠:“爹,是不是姑姑家里闹鬼了啊?有人瞧见么?”
杨华忠道:“具体啥样我也没细问,反正你们姑姑就是觉着怕,死活要留你们娘在那里给她作伴。”
“难道咱娘就不怕么?她的胆子可是素来很小的啊,何况老王家刚刚死了人,留她在那里,她夜里咋睡觉啊?跟谁睡啊?”杨若晴有些不满的道。
杨华忠道:“你栓子姑父今夜在学堂里睡,你姑姑和你娘一块儿睡,大白和小黑睡自个的小床,四个人一间屋子呢。”
“可娘还没吃夜饭呢,这长夜漫漫的可饿了,不行,我得给我娘送饭去!”
顺便再问问啥情况!
“不用送了,你姑姑说夜里煮面条,到时候你娘在她家凑合下就行了。”杨华忠。
即便杨华忠是这么说的,但杨若晴回到自己家里后,还是不能心安。
娘的胆子一直都很小,加上古代人的鬼神观念,让娘留在老王家过夜,这真的是拿姑姑没辙,所以娘这个三嫂没法推。
今夜娘肯定是睡不着,浑身发寒,极没有安全感的。
想到小时候自己怕黑,娘总是会陪在自己身边,搂在怀里睡。
如今,也到了自己回报娘的时候了。
回到自己家里后,杨若晴跟王翠莲和骆铁匠还有拓跋娴几个说了这个事儿,也表明了自己想要去给孙氏作伴的打算。
王翠莲道:“栓子娘刚走,头七都还没过,用咱庄户人家的话来说,这是热火头上,”
“活着是父母,死了是老虎,活着千百般的慈爱可亲,可这一旦死了,人鬼殊途,怕是肯定的。”她道。
王翠莲不由想到了自己以前那个短命男人贺老六。
活着的时候,两口子倒也恩恩爱爱的,有啥事儿都商量着来,可是一旦死了,那屋子里她住着就有些渗人。
幸好那时候自己的儿子阿毛还在,三不久后阿毛也死了,那屋子里陡然就冷了。
她有时候青天白日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恍恍惚惚的也看过到一些玄乎的东西。
有一回夜里睡觉,明显感觉身后有人在磨牙。
那磨牙声她太熟悉了,从前贺老六睡觉老喜欢磨牙了。
“晴儿啊,那你去陪你娘吧,家里宝宝我们帮你照看着。”王翠莲道。
骆宝宝抬起头来,她不是很明白大人们的话,但她却道:“我都是大孩子了,不用大奶奶照看,我自己照看自己。”
杨若晴笑了笑,道:“那你就拿着功课去你奶奶屋里吧,有哪里不会做,让你奶奶辅导你,等做完了功课就在你奶奶的暖炕上睡觉。”
就这么商量好了,杨若晴出门的时候还用食盒带了一盒饭菜,提起灯笼。
骆铁匠道:“大伯送你过去。”
杨若晴摇头:“我啥都不怕!”
骆铁匠道:“这晚上的,一个女人家走路终究不安全,大伯刚好也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杨若晴拗不过,只得一起出了院子门,朝村子里走去。
对于精神生活贫瘠的古时候的乡下农村,除非村里唱大戏,或者夏夜纳凉,
不然,像现在这种倒春寒时节的夜晚,基本是看不到什么人的。
除非一些偷鸡摸狗的人。
杨若晴和骆铁匠两个到了老王家,此时老王家的灶房里,院子里,堂屋里都留着灯火。
在周围一片黑的环境下看起来特别的显眼。
杨若晴叩响了门,是王洪全过来开门的。
王洪全招呼着骆铁匠去了堂屋抽旱烟,说话。
杨华梅则拉着杨若晴进了她和王栓子的屋子里,屋子里,大白和小黑两个人早已上床睡觉了,孙氏坐在一边洗脚。
看这阵势,也是打算睡觉了。
“我不放心我娘,过来看看,怕娘夜里没吃饭,还给娘你带了点饭菜。”杨若晴道。
孙氏慈爱一笑,道:“夜里跟梅儿他们一块儿吃了面条呢,不饿,你等会把那食盒带回家去吧。”
杨若晴点点头。
这边,杨华梅泡了一碗热茶端过来,“我方才就跟你娘那打赌说,我说晴儿今夜肯定要跑过来的。你娘还说不太可能,瞧瞧,我说中了吧?”
杨若晴笑了笑。
杨华梅又道:“既然来了,就不急这一时半会的,来,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
杨若晴于是坐了下来。
环顾了眼四下,她跟杨华梅这道:“我先前听我爹说,说姑姑你怕,说这院子里还是有点不太安宁?到底咋回事啊?”
被问及这个,杨华梅脸上的笑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晴儿,大晚上的还是不要问这些,我担心你等会都没胆子走夜路了。”孙氏在那边小声提醒道。
杨若晴道:“我的胆子比牛还大,何况,大伯陪我一块儿过来的呢,怕啥?”
杨华梅道:“既然你不怕,那我就说了。”
“这两天夜里,我在灶房烧夜饭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听到隔壁的柴房里有动静。”
“啥样的动静啊?”杨若晴问。
杨华梅眯了眯眼,似乎在回想,道:“那动静,就像是有人拿着只棒槌在捶打什么东西似的,砰砰砰的。”
“前面一两回我没在意,后来一回那响动就跟门倒了似的,吓得我赶紧喊你栓子姑父。”
“栓子和我公公都在家里,俩孩子也在,他们几个听到我的喊声赶来灶房,我就跟他们说了这个事儿。”
“我公公就拿起一根棍子进了柴房,柴房里别说人了,连只猫都没有。”
听到这里,杨若晴安慰杨华梅道:“或许是别处窜进了夜猫,也或许是风吹的,又或许是隔壁别人家关门的响动。”
“总之啊,这世上没那么多玄乎事的,放宽心啦!”
杨华梅摇头,辩解道:“即便柴房里的动静是我听错了,那今个早上的事又该咋说呢?”
“今个早上的事,我敢打保票是真的,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感觉,太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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