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那么坚强,怎么能用死亡来代替她的自由。
傅庭渊拥着洛南初的肩膀,感觉到她削瘦的肩微微的颤抖着,低低的哽咽声,逐渐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住院的第三天,唐宁过来医院看望她。
她们住在同一家医院,只是唐宁的腿骨裂严重,做了手术以后,医生严令她不得外出,才会拖到三天以后。
第三天的时候,洛南初的眼睛已经朦朦胧胧看得见一点光亮了,但是为了不被阳光刺激到,她的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也不能开灯,大白天也是昏昏沉沉的。
唐宁坐着轮椅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洛南初才恍惚了一下,然后才逐渐的反应过来。
“洛小姐,你没事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洛南初的视网膜内倒映出唐宁模糊的轮廓,她想起另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鼻子一酸,微微的低下了头吸了一口气。
“我没事。”她轻哑着声音回答,“抱歉,听说你做手术了,我都没去看望你。”
唐宁勉强笑了一下,推动着轮椅从门口走了过来。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她声音温和,“事情已经结束了……还给你和傅先生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该离开了。”
洛南初愣了一下,一时也有些无言。
她和唐宁并不熟悉,如果不是唐倾,她们可能这辈子也搭不上关系。
“你要去哪?”
“大概是俄罗斯吧。”
唐宁低头轻轻地笑了笑。
“很久以前,我和他们讨论过,如果从组织里退休了,要去哪里过退休生活。俄罗斯比较安全,冷,人少,三个人呆在一起,就可以过得很好了。”
“……”
可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们这一行的,其实并不喜欢住在人多的地方。我们说到底,也不过是那群达官贵人的走狗罢了,如果有机会脱离原本的身份,自然要选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她难得话多,可能是因着唐倾亲近她的原因,唐宁一口气说了许多。
“我跟阿倾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在孤儿院里也是,在组织里也是。我护了她那么久,我以为我可以护她一辈子。”唐宁的声音越发的低哑起来,隐隐带着几分哽咽,“洛小姐,你说过,希望由她来告诉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现在她不在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阿倾这些年,都吃了多少苦?”
悲伤的声音。
她应该是一个好姐姐,从小照顾妹妹,在孤儿院里为她抢食,在训练营里替她接受最危险的任务
这个世界上,最爱唐倾的人,应该就是唐宁。
所以洛南初才觉得,为了唐宁去伤害唐倾的那些人,是多么的可恶。
他们怎么可以忍心,去伤害自己爱人最爱的人呢?
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就连她都不敢想象,倘若唐宁知道了那些,她该如何的悲痛欲绝。
自己一直爱护着,珍惜的人,因为自己而遍体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