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上的水流逐渐变暖,唐倾微微抬起头,看向站在浴缸边上两双漆黑的眼珠毫无情绪看着她的宫衡,她看了他一会儿,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疲惫不堪的浸泡在浴缸里面。
浴室里的明亮的灯光照射在她惨淡的皮肤上,她整个人苍白的像是一具毫无声息的尸体。
男人毫无任何动容的洗干净了她身上咸涩的海水,然后用浴巾将她整个人擦拭干净,从浴室里面抱了出来。
靠在沙发上的夏景年听到了声响,从静默中抬起头看了过去。
“人呢?”他并没有看到唐倾。
“在我床上。”
夏景年“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又安静了下来。
他神色淡淡,只是暗色的眸孔里有阴沉的光芒流转闪烁。
谁都很不高兴。
在意的女人两次三番的要从身边逃跑。
想要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想要永绝后患。
最起码,在他们放手之前,她得留在他们的身边。
接到警报说唐倾消失在了医院里面,盘查了整个岛以后,发现了少了一艘专供游客用的游艇。
不知死活的女人,用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钥匙,开着只能开几个小时的游艇,逃跑了。
茫茫的大海,在汽油燃尽以后,她只能饿死在船上。
真的是太蠢了,蠢的让人生气。
每艘船上都有全球定位系统,她们跑步了多久,然而还是让人十分生气。
他自认为比宫衡冷静,然而一路追去,直到她汽油燃尽也不肯回头,他还是出乎意料的生起了气。
——只要一有机会,只要被她找到机会,她就会逃跑的,不管是前路是是不是死亡。好像对她来说,呆在他们身边比死更加难以接受似的。
完全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女人是跟男人完全不一样的物种,充满了欺骗和谎言,可是他却对这样的生物耿耿于怀。
唐倾抱着腿坐在床上,她洗完澡就被宫衡放在这里了,许久他也没有回来。
她不太知道宫衡和夏景年他们在外面都在说什么,也不太想知道。
也不过可能是……在讨论如何处置她。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饥饿和寒冷让她精神一直处在恍惚之中,她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唐烫靠在她肩膀上喃喃的对她说:“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就好了……”
一会儿是宫衡平静的望着她,“你说我这次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他眼底是燃烧的恶意和愤怒,像是要点燃她恐惧的灵魂。
她抱住自己的身子,缓缓的倒在床上,最后梦见的,竟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确实已经是很久了,已经半年过去了……
萧凤亭抱着她在那间单身公寓里轻声朗读的十四行诗。
“ShallIcomparetheetoasummer#039;sday?”
“Thouartmoerlovelyandmoretemperaatr”
祝君如夏日可乎?
你比一个夏日更加可爱温婉。
长梦如同狂风一般在记忆里呼啸穿过,她在那个梦境里感觉到了无以伦比的绝望。
她不应该想起他的,她紧紧的咬住嘴唇,耳边是男人温润磁性的读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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