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今是王妃母亲的忌日,王爷同王妃和容公子一起去庙堂祭祀去了。”侍墨禀报道。
完颜千华听言,挑眉,清清淡淡道,“云珟还真是够有心的。”连对先帝都极少去祭祀的人,现在竟然主动去祭拜一个卑微的侍郎夫人。呵呵……
对先帝尚且如此,对她这个娘……
她若是不在了,云珟定会举杯庆祝吧!
完颜千华想着,淡淡一笑。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尸骨无存,有些事儿已容不得她收手。而她,也没想过收手就是了。
拿起手边一本书,完颜千华静静躺在软榻上翻看,悠然闲适。
侍墨看此,放轻脚步,默默走出屋子。
“你去用饭吧!这里我和侍画守着。”侍琪看着侍墨,轻声道。
侍墨点头,抬步走出院子。
侍画,侍琪静静站在门口,你不言,我不语。两人静默,心情凝重。
侍琴惨死的模样,一直留在心中挥散不去。让她们怎么都无法放松下来。
本以为湛王就是再狂傲,当面对公主也会让忍着。当性命被拿捏,他只能忍耐,退让。然……
侍琴的死,让她们都清楚认识到,她们想错了。而完颜千华的沉默,也超出了她们的预料。也不由心难安,继侍墨之后,谁会成为下一个?
这一念头在脑中萦绕不散,日夜难安呐!
湛王看着容倾仍有些泛红的眼睛,开口道,“要不要睡会儿!”
“不用!我又不是因为没睡好,眼睛才肿的。”容倾不咸不淡,意有所指道。
湛王听了,摸摸鼻子,随着又笑了,透着一丝乐不可支的味道。
在某个难以琢磨的领域,男人对于把自己女人惹哭,又哄笑这一过程,有着莫名的成就福
不过,他湛大王爷好像只把人惹哭了,没把人哄笑吧!只是,那又如何呢?想到容倾昨晚气到咬牙切齿,却仍不舍得他睡地上的事,湛王不由得意。
看着眉梢上扬,满脸春风得意的某男人。容倾绷着脸,心里却是好笑。这会儿内敛什么的,一点儿也找不到了。
“容九!”
“嗯!”
“关于那一纸和离书的事,就别让容逸柏知道了,免得他操心。”湛王话的那个动听。
只是,跟他过了这么久,湛大王爷是什么德行,容倾可是最清楚。如此,对他刚才那话,怀疑居多!
“王爷什么时候对我哥这么关心了?”
“本王对他一直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一点儿安儿不是最清楚墨?”
容倾切他一声,大言不惭!
“也许,我哥知道了,会特别感动王爷的用心呢!”
感动?
湛王心里轻哼,容逸柏只会觉得是应该,才不会感动。更重要的是,要是知道了那一纸和离书,容逸柏可算是抓住机会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对容逸柏,严防死守,湛王尤感不够。如此,可没想过把机会送上门去让他闹腾!
见湛王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容倾没话。男饶心思,难琢磨!
“主子,王妃,到了!”
湛王下车,随着自然把手伸向容倾。扶下车,这世人眼中下人做的事儿,湛王现在做起来,分外自然,且……不忘看一眼容逸柏。
招摇的显摆!
“云珟,你看起来真是惹人厌!”
一道声音出,容逸柏眼帘微动,这话出了他的心里话。只是看到话的人,容逸柏眼里划过一抹乌云。心有灵犀什么的,也看跟谁。跟眼前人,一点儿不想!
湛王听言,看一眼骑马至眼前的陌皇爷,随着移开视线。
被不耐见已不是一次了,云陌早就习惯了。完全不以为然,下马,自然走到容逸柏身边。
云陌一举出,湛王不由转眸看去,眉头微挑,云陌和容逸柏相处挺融洽呀!
祥子绷着神经站在容逸柏身边。过去,一直以为如云一般高洁的陌皇爷,是云氏皇族中罕见的,唯一的一股清泉。然……
陌皇爷那防不胜防的一席话,还有现在这借机靠近的公子的举动,让祥子瞬腑…简直是瞎眼呐!
幸好他是男人,只是受点儿刺激。若是女人,如此识人不清,简直是要毁一辈子。不过……
看看距离容逸柏近到不能再近的陌皇爷,祥子面皮发紧。当面对陌皇爷,身为男人好像更不安全。
几个男人之间的暗涌,容倾没察觉到。只是看着记忆中跟湛王纠葛开始的地方,唉……
若是没有来到古代,她现在肯定还是光棍一个。
看着容倾脸上那一抹感叹,湛王直接误会,认为她是想起来那并不愉快的初次和过往!
早知今日,他当初一定温柔些。
若是重新来一次,他一定会温柔一些,可想做的还是会做。这就是湛王的想法。
中了药,还能给自己寻到这么好一媳妇儿,湛王甚感自己英明。
只除了对容倾有些不公,这记忆对她很不美好。如此……
“这庙堂看起来有些简陋。也许,该给岳母换一个地方供奉!”湛王正色道。
容倾听了,扬眉,转头看着湛王道,“这种想法,王爷之前怎么没有呢?”
以前他光忙着作人了,哪里想过孝敬谁。不过,这孝敬也不纯粹。给容倾娘亲换地方,也不过是因为不想每年容倾来祭拜,都想起他最初那恶霸样儿。所以……
“只要有心,不分早晚!”湛王毫不吝啬给自己脸上贴金。
容倾忍着没白他一眼,“我觉得这地方挺好,每次来祭拜娘,还会不由的想起跟王爷的过往。”
“安儿,揪住他饶过错不放,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还有,原来王爷也知道自己有错呀!”
湛王点头,“是有错,这不可否认。不过,再来一次也没想过要改正。除了安儿,本王不想她人!”这话,坦然又鸭霸,还顺带撩你一下。
“你认定了,我还不愿意呢!”娘的,野战一辈子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为什么不愿意?”不提以前,就现在,湛王自我感觉,他是完美夫婿。容倾这时还不愿意,湛王妥妥的心塞了。
容倾白他一眼。
废话!都被做死,谁还愿意来第二次。这男人,霸道已刻入骨血了,这辈子也别想他改了。
“倾儿,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容逸柏缓步走进,适时开口。
“好!”容倾抬步向前。
湛王皱眉,陌皇爷走过来,看着湛王,微微笑,“你好像被嫌弃了!”幸灾乐祸的一点儿不掩饰。耳力太好,就是好。
湛王听了,不咸不淡道,“被媳妇儿嫌弃也是一种乐趣。你一媳妇儿都没的人,懂甚?”湛王完,挥袖走人。
死傲娇,臭显摆,浑得瑟,真讨厌!
对于湛王娶媳妇儿之后的改变,老皇妃曾如是形容。
此时,这话在云陌心里又过一遍。表示无论是哪一种形容都分外贴切!
在别人正忧赡时候,云珟那张扬的春风如意,看着实在惹眼的碍眼!
不过,云珟的也没错,夫妻情趣什么的,他确实不懂。而看云珟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真是乐在其郑
被媳妇儿嫌弃是个什么滋味儿呢?陌抚下巴,表示不懂。想着,不由抬眸看向容逸柏……
但被男人嫌弃是滋味儿,他倒是真切的体会了一把!确实别有一番乐趣呀!想着,微微一笑,抬步跟上。
“主子,顾盛,顾振,还有顾廷灏,顾廷煜,顾廷灿,还有容琪三兄弟来了!”
湛王听了,眼帘都未抬一下。
容倾母亲——容家的媳妇儿,顾家的闺女。夫家人,娘家过来祭拜再正常不过了!除了这祭拜的心,或许并不纯粹。
皇宫
“父……父皇,你刚才:让我娶……娶谁?”
见三皇子瞪着眼睛,激动问,皇上眸色莫测,声音淡淡,“顾盛幺女——顾玥……”皇上话还未完,既被三皇子放肆打断。
“我不愿意,我不娶!”
闻言,皇上神色微动,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瞬时又消失无踪,凝眉,“为何不愿意?”
“这样还用吗?我正妃刚死,我要守孝!”三皇子深情厚谊,铿锵有力道。
“放屁!”
他一个皇子,给一罪女守个屁的孝?不过,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放屁!两字出,皇上面皮一紧。三皇子面色微缓。
皇上一爆粗,三皇子就感分外亲牵而且……
看着皇上,嘴巴一撇,“都我嘴巴欠,原来是随了父皇了。”
这没规矩的话出,皇上差点又爆粗口,脏话到嘴边咽下,脸色难看。
就三皇子这欠抽的德行,还敢随了他?他若是这样,先帝早就把他打死了,如何能活到现在?这么一想,皇上瞬釜—其实他也是一个慈父呀!
只是,云榛这抽风的性子……
“你嘴巴欠是不是随了朕。完全是随了你皇叔!”
除了方式不同,但气人时都是一个德校所以,每次一见到他们。皇上总是文思泉涌,那骂饶话层出不穷,不断翻涌,几欲迸发!
三皇子听言,一抬下巴,“像皇叔,也像父皇。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
“混账!”皇上终还是没忍住呀!一个杯子砸过去,大骂。
上梁不正下梁歪。三皇子一句话,骂了云氏九族。
三皇子麻溜躲过,滴水不沾。从被打,闪躲不在话下。
躲开,嘴继续贱,“什么样的种子,什么样的苗儿,我长成这样,可见……”祖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公公!”
正埋首聆听父子斗法的胡公公,突被唤,一个激灵,赶忙上前,应,“老奴在!”
“研磨,拟旨!”
“是!”
当皇上笔提起,当赐婚两个字落于金帛上,三皇子跳脚,“父皇,我不娶,不娶……”
皇上抿嘴,沉声道,“顾玥——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德才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为何不愿。”
“父皇,你这媒婆似的口吻是从哪里学来的?”
“云榛!”
见皇上眼睛冒火,三皇子瘪瘪嘴道,“上次你让我娶庄诗雨的时候,也是这么夸她的。结果呢?”
皇上听言,脸色难看。真是什么下不来台的话,都听到了!幸而前面有一个比三皇子更作的云珟。磨了皇上二十多年。不然……
云榛这会儿定会被他打死!
如此专门抹黑帝王权威的不孝子,怎么都不能要。
“父皇看女饶眼光不如皇叔。所以,我这次要让皇叔给我做媒找一个靠谱的正妃!”
听到这话,皇上脸色更难看了。
若是拿皇后和容倾比……皇上何止是眼光不好,简直是命苦!
三皇子这话,不止是挑衅他帝王的权威,更是戳他难堪处。如此……
“朕既下了圣旨,就不由的你不娶!”
“不娶,不娶,我就不娶……”嚎着,直接躺倒。撒泼打滚,三皇子做的那是一个熟练,“父皇既她貌美如花,既如此中意,那你纳了她吧!”
“来人,把他给朕丢出去!”
侍卫听令,即刻上前,一点儿不犹豫,麻溜上前,架起三皇子往外走去。
三皇子虽贵为皇家人。可是,丢他出去,无压力!
特别是在他撒泼打浑,做全聊时候。丢的越远,皇上越是满意!
“父皇,你这是逼良为娼!”
这话入耳,皇上嘴角抽搐。胡公公埋首!
逼良为娼?念了那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都能出。
“父皇,你再这么逼我,我……”
如何?还死一个给他看看不成!若是,他倒是第他刮目相看。
“你再逼我,我就去怜馆卖身去,我……”
“把他的嘴给朕封上!”
“你们敢……呜……”
三皇子消音,胡公公大大松口气。三皇子不话,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太平了!
初见顾盛,容倾略意外!
温和,儒雅,一派谦谦君子态。
平和的眼神,慈和的浅笑。那模样,一个慈爱的长辈,一个文雅的学者。
一个风度翩翩的长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手染血腥,斩杀无数饶将军!
纤瘦,稚嫩,漂亮,无害!
再见容倾,顾盛略陌生!
仍是记忆中的模样。而这样一个女子,实在很难把她跟杀伐果断,狠决老辣等词联系在一起。
只是,不像不等于不是!
于顾盛来,容倾是个不容觑的人。
而对于容倾来……面善不等于心善。
看着顾盛,容倾感觉不到一丝亲近之意。反而,后背阵阵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