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下葬。大元上下,从百官到百姓,都做好了承受风雨和变动的准备。大元内外,从诸皇子到众宫妃的娘家也都做好了面对血雨腥风,随后逃命的准备。然……
没有!什么都没有!
预想中的撕逼竟然完全没出现。
二皇子在一片沉默中,就那么上位了。这……
帝王的新旧交替,历史上书写的,绝对会出现的厮杀呢?怎么一点儿不见了呢?这平和的过度……怎么这么让人无法习惯,更是难以放松呢?
提着心,开始观望。
二皇子登基之后,首要做的会是什么呢?是为稳固地位,开始排除异己,斩尽杀绝呢?还是先拉拢民心,树立大元新形象呢?
“听,皇上把太子从冷宫放出来了!”
呃!
太子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出乎意料。
“利用我表现自己的仁善,仁德。你倒是够有心的。”脸色蜡黄的云紘看着一身明黄的的云峯,尖细着嗓子道。感觉满满的刺眼。
云峯淡淡一笑,在太监已用衣服擦拭了三遍的椅子上坐下,抬眸,看着云紘,温和非常,“一些日子没见,皇兄话的声音听起来变得悦耳多了。”
嘲讽!赤裸裸的。
云紘嗤笑一声,满脸无所谓。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已经听过了。这点儿嘲讽又算什么。
“不知道对于云榛,皇上又打算如何安置呢?”
云峯微微一笑,却是笑而不答,转而道,“朕听,皇兄一直对伤了你的人比较好奇?”
云峯话出,云紘脸上那不以为然的表情逐渐隐没,看着云峯,眸色凉凉,“伤我的人不就在眼前吗?”
闻言,云峯嘴角的笑意加深,“皇兄是如何想出来的?”
“俗话,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最是凶。”云紘盯着云峯冷冷道。
云峯嘴角笑意加深,“皇兄果然只是伤了身子!”脑子还是依旧那么好。
闻言,云紘扶着椅子手把的大手猛然收紧。果然是他!只是……
确定了,云紘却是沉默了,眼中沉戾也随着消散了。别怒骂,就是连斥问都没有,只道,“皇上特别来告诉我这个,是想让我死时能够闭上眼睛吗?”
云峯听了,淡淡道,“朕只是想来告诉皇兄,我之所以那么做,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礼尚往来吗?”云紘扯了扯嘴角,“倒是一个充分的理由。”
“是呀!毕竟,当初你和皇后可是没少往我哪里送东西。而我身体衰败至此,有一大部分也要多谢皇后和皇后的厚爱。还有我的母妃,也是多亏了皇后,也会早早的就脱离了尘世的苦难,早早的去了西方极乐之界。”云峯淡淡道,“这些恩典,朕一直记得从未遗忘过。”
云紘呵呵一笑,没话。
所以,他们兄弟相残,有太多的理由。
不过,是什么缘由从来不重要,重要是结果。
“云峯,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了,你这个皇上到底能做多久,有太多的人了算了。而这其中,偏就你了不算。”
“皇兄的忠告,朕会记在心里的。”云峯完,起身,“胡公公!”
“老奴在!”
“一会儿派人送安王回府。”
“是!”
云峯离开,云紘看着那明黄的背影,眸色起起伏伏,安王……
云峯倒是封了一个极好的封号给他!
安王——曾经也有一个。只是后来因惹到湛王,进而被湛王给五马分尸了。如此……
云峯现在把这个封号给他,是在告诉他,他最终的宿命吗?
云紘缓缓闭上眼睛,成王败寇,最终他是难逃一死!只不过……
云峯他怕是也不会得意太久。只要湛王府那个人有心,这大元的下随时都会易主。
云紘被接出皇宫。而三皇子……不,现在该叫瑞王了!
大喜之日,成皇上驾崩之日。如此……多陪陪先帝,算是向先帝赔罪吧!继而,理所当然的现在正跟着队伍在去皇陵的路上,自然了,随行的还有顾玥这个瑞王妃。
“顾玥!”
“妾身在。”
云榛姿态不雅的半躺在车椅上,对着顾玥招招手,“爷差个枕头,你过来。”
顾玥听言,一点儿不迟疑的上前,在椅子上坐下,看云榛随着把头放在她腿上。
看着顾玥那娴静的包子脸儿,云榛挑眉,“你怎么不知道脸红一下?”
顾玥听了,眨巴眨巴眼,疑惑不明,“为什么要脸红?”
“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你就不会害羞吗?”
“这……这个呀!我们不是都穿着衣服吗?”
云榛:……
这么的话,想看她害羞胆怯,惊慌失措。他首先要脱了衣服,震震这马车才行吗?想一想……
还真够刺激的。可是,他做不到!
“你脸皮真是够厚的。”看顾玥又不顺眼了。
顾玥听了,好脾气的笑了笑,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刚死六,你还笑得出来!”找茬。
话出,顾玥马上把脸绷紧了。
云榛斜她一眼,随着又问,“对于瑞王这称呼,你怎么看?”
“不好听。”顾玥直白道。
云榛听了,挑眉,“哪儿不好听?”
顾玥这次没回答,反问,“爷觉得好听?”
竟然还会反问了。看来她是真的不傻。
云榛找个姿势,更加舒服的躺着,悠悠道,“瑞,素有吉祥之意。皇上给我这么一个封号,定然是希望我这一生都平平顺顺吧!”
嘴上如此,心里大骂:云峯那混蛋玩意儿,他怎么不直接封他为吉祥王得了。
不用补一兵一卒,只要他成个亲,就能灭了自己爹的‘吉祥王’。一个只要成个亲就能送他上位的瑞王。真是……
对他的调侃,云峯可真是够含蓄的。
“云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顾玥听言,微微一怔,随看云榛的眼神,忽然就带上零崇拜之意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敢如此评断自己家人呐。也极少有人能如此公正的评断自己的呀!
云榛还真是挺诚实的一个人。
“个个心思不正,想法还扭曲……”云榛继续吐槽。
皇陵——据,汇聚地灵气;据是绝佳的风水之地;据,漫的祥云笼罩……所以,只要没犯过罪的皇家人都被葬在哪里!对此,云榛只想……
屁的福地,若是真的那么神奇,怎么没给他们来一个起死回生来!
云榛腹诽着,眼睛眯了茫其实,他一直对那作死自己的先皇爷爷挺好奇的。如此……不定这次去皇陵能够见他一见。听,他死的时候,棺木里可是放了不少的好东西。
想着,三皇子猛然起身,而后在顾玥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开始在马车里可劲儿的翻腾。
马车外的护卫,听着里面马车内不断传出的动静,双眼目视前方,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随三皇子折腾……
反正,能折腾的时候也是不多了。
三皇子刚刚离京。皇上这边既接到急报……顾廷治死了!
顾家军内出现叛乱,顾廷治遭人算计,被害身亡。
俗话,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军队也不可一日无将。如此情况之下,顾盛必须速回边境主持大局刻不容缓!皇上若留顾盛在京,那就是置边境安危于不顾。如此……
“顾卿即刻回边境,查明所有,定要严惩那些意图扰乱边境安稳之人。”
“臣,遵命!”
圣旨下,顾盛整装待发,随即启程。离开前……
“娘,你真的不同儿子回去吗?”
“不了!娘想待在京城。”
“你呢?”顾盛问齐氏。
齐氏红着眼睛,却是摇头,“灏儿和玥儿都在京城,我想留下。”
顾盛听了,深深看了齐氏一眼,什么都没再。对着顾老夫人磕了几个头,就那么离开了!
顾盛再回边境,百官心中均生出同样一种感觉:放虎归山!
而齐氏在顾盛离开之后,随着既病倒了!
顾家军出现叛乱?顾廷治遭遇不测身亡……
黑夜之中,齐氏低泣出声,泪如雨下。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够残忍。然,更残酷的是……
顾廷治真的是被遭遇叛军算计才死的吗?
廷治身边那么多人护着,怎么可能轻易就中了算计?若不是,那……
齐氏牙齿直把嘴唇咬出血来,却去安无所觉。也许……
顾盛想即刻回边境,只有顾廷治死才行吧!
每当这一念入脑,齐氏都感觉心口透不过气来。
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在顾盛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齐氏看的清楚。为了守住那个位置,他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却没想过,他竟能做到如簇步!
湛王府
坐在亭子中,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容倾却明显心不在焉。
忘记的事儿越来越多,忘事儿的速度越来越快,记性越发的差了。一个在不容忽视的问题摆在眼前……她是真的出问题了。虽然能吃能喝,除了记忆开始断片之外,没一处不舒服的。可是……
容倾抬手按按眉心,再继续下去,不定她会连刚刚吃否吃过饭都会忘记!
也许,该告诉云珟。不然,乍然接受媳妇儿可能会痴呆一事,他怕是会傻眼,会暴走。所以,也许应该慢慢告诉他。
“王妃,皓月摄政王的人在外求见。”
容倾听言,抬眸,“请他进来。”
“是!”
钟离隐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了?
“属下徐峰叩见湛王妃。”
“徐护卫无需多礼,请起。”
“谢王妃!”徐峰起身。
容倾看着眼前人,感觉很是面熟,可是却没什么记忆。心发沉,面上不显,平稳道,“不知摄政王派徐护卫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主子让属下送一封信过来给王妃。”徐峰着,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一封双手递过去。
青安转头看向容倾,见容倾点头,伸手把信接过,转递给容倾。
看信容倾拿入手中,徐峰垂首,“如此,属下就先行告辞,回去复命了。”
“好!”
容倾颔首,徐峰快步离开。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走出,徐峰转头看一眼湛王府,无声吐出一口气,收回视线,看向远方。主子若是知道他违背了他的意,这次怕是不会轻饶了他……
不过,事已至此,已没有他后悔的余地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徐峰快速离开。
看看手中信,容倾伸手拆开,随着上面内容映入眼帘……
看着,容倾神色变幻不定。看着心口越发下沉……
原来,她记忆之所以变差的原因竟是在这里吗?
惊疑着看完,一时怔忪,钟离隐不会是在逗她玩儿吧!不……他不会拿着这事儿逗云珟玩儿。所以,这上面内容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如此……
哭不出,笑不出。都福兮祸依,现在这话是福祸在一起了吗?
在容倾怔忪不定间,一道紧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信是谁送来的?”
声音入耳,容倾拿着信函的手猛然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