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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阎罗夜审(1 / 1)

夜里,彭先生守在杨二楞子停尸的榻前,将尸身上缠好的朱砂线一层一层地解下来。算算时辰,差不多就是杨冯氏所说,杨二楞子每天夜里“起来”的时间了。彭先生艺高人胆大,不怕出什么他控制不了的变故,也就解除了尸身上的束缚,要看一看这诡异的诈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杨二楞子起尸的事情不解决,杨冯氏也不敢叫自家儿子下葬。毕竟有那么多有关僵尸的传说摆在那里,她心里也不安宁。若是真的下葬以后再破土而出,那才真是要出大乱子,既然发现的及时,还是早些料理了为好。所以当彭先生提出来,要在夜里独自一人守着杨二楞子,不需要杨冯氏照顾的时候,老太太那是千恩万谢,恨不得跪在地上给彭先生磕一个了。

诈尸多发生在乡野之地,不是常见的事情,可也算是能很简单处理了的。在彭先生和虎子的印象里,寻常的诈尸,不算是什么大事,甚至不需要他们出手,一般的乡民只要能克服恐惧,就能轻松地将之制服。

所谓诈尸、起尸,和尸变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绝不可混为一谈。所谓尸变,那是死者生前怨气不散执念深重,加之安葬不得法,葬在了聚集污秽阴气的地方或者是养尸地,从寻常的尸身变成了僵尸。处理起来十分的棘手。

而诈尸就简单得多了。人死之后,有“咽气”这么一说,胸腹间有一口气息隙残留,乃是胎中带来本源先天的阳气。在死后七日之间,这口气会慢慢消散无形,这也就有了停尸七日的说法。如果说在这口气彻底消散之前,被什么猫猫狗狗近了身——尤其是黑猫、花狗——动物身上不稳定的魂魄受到这一口先天灵气的吸引,附到了尸体上,尸身陷入狂乱,逢人就咬见活物就扑,这叫做诈尸。

这畜生的神魂在人的身体里面,自然是不能稳固的。所以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用阳气重或者煞气重的东西就能破除。雄鸡血、黑狗血,还有屠夫的杀猪刀,都能让诈尸的尸体回归原样。

可诈尸起来的尸体,是癫狂的,没有神志的。根本不会像是杨二楞子这样昼伏夜出,还只吃鸡不伤人。查看了后院留下的那些鸡骨头以后,彭先生心里头更是认定了这个想法,那里头还有只能打鸣的大公鸡呢,杨二楞子如果真的是寻常的诈尸,遇见雄鸡血,应当恢复原样了才是。

所以杨二楞子根本不是诈尸,而是起了其他的什么变化。

可饶是彭先生见多识广,接触过种种鬼怪妖精,也没看出来这杨二楞子到底是怎么了。这让彭先生心内很是不安定,生怕是再出什么变故。说不得只能按照虎子一开始提出来的方法行事——焚化尸身。毕竟尸体没了,再有什么变故,也不过是一坛骨灰而已。

可这尸体是证明李林塘无罪的证据,彭先生又不敢轻易地毁去,所以才是这般纠结。

正是彭先生思索的时候,那杨二楞子尸首的手指动了一下。

彭先生本就绷紧了精神,尸首这么一动,他自然是察觉到了。按照杨冯氏的描述,这尸体起身之后,不伤人,只是直奔后院。在彭先生猜测,可能真的是尸身上还残存一点儿神智,知道不能袭击自己的亲生母,而是选择了去吃鸡。今日杨冯氏不在,一个外人留在这里,也不知是否会直奔自己扑过来,彭先生可是多加了小心。

那尸身活动起来十分的诡异,不像是寻常人起身一样,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而是像被人提着一样,先是右手活动了两下,紧接着右手臂仰起,身子被手臂带着向上一提,人便是直挺挺“坐”了起来。坐直了身子,杨二楞子再慢悠悠地转身,双脚落了地,也不见身子前倾,居然就这么站了起来如果说坐起身是因为身体僵硬活动得诡异的话,那么这般这已经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了。

人挺直了背,坐在床上、椅子上一类地方的时候,若是想要起身,则上身必须向前倾,才能保证身子稳当,正常地站起来。而这尸身此时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人样了,反而像是被千百根死线所操纵的提线木偶,每一个关节都在十分夸张地、不协调地舞动,乍一看来十分可笑。

可彭先生却是丝毫笑不出来。他本想着等这尸体活动了起来,就多少能推断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可即使本就瘦骨嶙峋的杨二楞子在彭先生的面前疯狂地舞动,像极了一具癫狂的骷髅,他也依旧没能看出什么门道。

不是诈尸,不是借尸还魂,不是邪祟附体,甚至也不是尸变。彭先生将种种恶劣的可能性都考虑了一番,却没有一个能与眼前所见到的对上号的。做郎中的讲究对症下药,阴阳先生何尝不是如此?阴阳之内五行之中无不相生相克,阴阳先生所做的,无非是将克制各种邪祟的法门或者是器物,施展出最大的功用,降妖伏魔。这是绝不能胡来的,没找清病症之所在,胡乱用药,可能适得其反。

彭先生右手上掐诀,左手已经是搭在了双蛟的刀柄上,心思微定,谨防着这尸身忽然暴起。

只听得杨二楞子身上骨头“喀喇喇”一阵脆响,尸首便是保持着那个张狂舞动的姿势,定住不动了。忽而杨二楞子一睁眼,像是在夜里点燃了两团绿油油的火,忽闪忽闪晃了几下寒光摄人。

杨二楞子“呜嗷”一声怪叫,像一只大蚂蚱一样,奔着彭先生扑了过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马大胜出得门来,不见旁人,只见得眼前一方大殿,占地不知凡几气势磅礴。黑砖黑瓦黑漆的大门,门两旁一座座火盆,燃着蓝幽幽的鬼火,瓦檐下一块竖匾,上写三个大字——阎罗殿!

再回过头去,也不见西厢房门,一眼望过去黑黢黢空荡荡不见边际。再转回身面对大殿时,铁索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顺着锁链观瞧,竟是一黑一白两个鬼差。一个面黑似炭,一字眉,一个肤白如纸,长舌头。

这两个鬼差手持枷锁镣铐打魂鞭,各自头带一个高帽。白帽上四个字,“一见生财”;黑帽上也是四个字,“天下太平”。这二鬼差不是旁人,正是黑白无常,谢必安,范无救。

马大胜这怎是能不认得?他吓得酒醒了大半,两股战战,高喊一声:“饶命!”

只见那黑无常横眉立目,大喊一声:“必须死!”白无常接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天明?马大胜,你作恶折损了阳寿,现如今大限已到,随我兄弟二人前去受审吧!”

有传说,黑无常不会说别的话,只能说出“必须死”这三个字来。这三个字还得连上说,颠倒了顺序或者单拿出一个字来叫他说,他也是开不了口。可是他讲话微言大意,这三个字能表述出千言万语来。可除了白无常,谁都听不懂这三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依靠白无常翻译。

马大胜拉住了锁链,连连告饶:“七爷、八爷!我……我怎么了我?我没做什么啊!”

黑无常怒斥:“必须死!”白无常冷笑一声:“呵呵,你有罪无罪,自己说了可是不算,跟我们去见过判官阎王,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在黑白无常拖拽之下,马大声踉踉跄跄奔进了阎罗殿内。大殿里好是热闹!

正前方一个三人多高的巨人,身穿蟒袍,头顶十二旒冕冠,生了一副黑脸,脑门当间儿一个月牙儿看得分明,正是阎罗王包拯。阎王左右侧各站了一个纶巾书生,一个执笔,一个持剑,都是一脸正气凌然,不用想,必然是文武判官无疑。

再往下站着的是牛头马面。这两位都赤着上身,裸露出来的筋肉虬结,一条条锁链缠身。

最后还能站在正前的,是两个看起来平庸无奇的人物。一个手上端着一把锁,一个手里拎着一面枷。乃是阎罗殿内惩戒恶人的“枷”、“锁”二仙,民间也有称之为五爷、六爷的。

大殿两旁一众鬼差时隐时现,哭嚎之声不绝于耳。马大胜此时是三魂丢了七魄,酒水化成了一身的冷汗,从千万个毛孔之中消散了。人倒是精神了不少,那一张脸惨白得比之谢必安不遑多让。

“啪”!座上阎罗王一拍惊堂木,马大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堂下所跪,可是马大胜?”阎罗开口,声如洪钟!

马大胜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与之直视,答道:“正是小人。”

阎罗声调不疾不徐:“你可知,你做下过何等罪孽?”

马大胜咬了咬牙,没说话。文判官忽然开口:“‘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你所作所为,上皆有记载。你若是磊落,还能免你一些罪责。阎罗王在人世时是叫做‘包龙图’的,你不会不知道他的名号吧?”

文判官这么一吓唬,马大胜抖了一下,却依然咬着牙,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小人不知,犯下何等的罪过。”

“好啊!”阎王笑道,“马大胜,你且看你身边是谁?”

马大胜微微扭过头,见得身旁与他一并跪着的两个人,瞳孔霎时收成了针尖一般大小。他不由得叫出声来:“杨二楞子?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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