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影破开了天空中的阴云,落进了一处庄园内,他这个庄园的主人回家却要轻手轻脚。
和贺小笑一战持续了一个多月,科恩斯早已心神俱疲,更何况还带着伤,能坚持回到家里已是不易。
推开书房的大门,入眼是科恩斯预料之外的人。
“好久不见了小科。”君子清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冲了红茶,还翻看着科恩斯早几年写的阅读心得。
“你永远都这么不见外的吗?”叹了口气,科恩斯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咳嗽了两声,鲜血染红了掌心。
君子清瞥了眼,啧啧两声:“感觉如何?被一个不是帝级的人压着打,受伤不轻吧?”
“去掉前面那个字,她就是个帝级。”科恩斯朝着桌上的茶壶招了招手,茶壶飘到了他的手中,他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君子清放下了书,等着科恩斯后面的话。
好半天后科恩斯才缓过气来,撕开了胸前的衣服,露出一道嵌入肉内的掌印:“她差的只是一个头颅而已。
你知道帝级和王级的区别,王级使用了道,帝级自身成为了道,因此王级不可能杀得了帝级。
毕竟要杀帝级,等于要毁灭帝级的【道】,只凭王级对【道】的掌控程度来说,做不到这点。”
君子清点点头,科恩斯说的是每个帝级都知道的事情,能毁灭【道】的只有别的【道】,其余的什么力量都无效。
强大的王级顶多能伤害到帝级,这就涉及到【道】的掌控程度。
直白点说,普通异能者的战斗就像是在水里,半王时看到了自己的【道】,他们等于踩在了木板上打着水里的敌人。
踏入王级之后,【道】成了一艘木舟,异能者站在舟上对敌,站在木板上的未尝没有能力打赢木舟。
而半王级就是将这艘木舟完善,将木舟变成铁船,更加坚固,而手动操控也变成了意识操控,越发的灵活,进退随心。
当踏入帝级,异能者自身成了铁甲的战舰,哪怕铁船粉身碎骨,也顶多在战舰上留下微不足道的伤痕。
可这世上有些奇才,他们在自己在自己的铁船上架起了大炮,如此也能和巨舰周旋,给巨舰带来一些烦恼。
可从没有小铁船能战胜巨舰,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毕竟巨舰的排水量数千吨以上,铁船甚至不到巨舰的零头。
巨舰逐渐强大,有人选择成为航母,也有人像李天帝一样选择构建舰群。
喘了口气,科恩斯继续说道:“她走了一条奇怪的路,因为自身强大无法令自己变成道,所以她换了条思路。
令自己身躯的一部分先成为道,这样一来她的部分躯体就能伤害到帝级,另外她的道很奇特。”
科恩斯皱眉思索了一番,疑惑道:“我不知道她的道是什么,可是我被她触碰到的位置会短暂的变成人类的躯体。
胸口这道掌印就是那时候留下,我从没见过这种能力,这让我不敢和她接近,我觉得她真的有斩帝的能力。”
许久之后君子清才吐出一口气来说道:“离谱。”
“谁说不是呢,你的道是【弱点】对吧?针对没有人可以完美这一条件成立,但面对她,我估计你要遭殃。”科恩斯带着坏笑。
两人相识已久,且都在一个阵营,有的事互相调笑也是常态,况且科恩斯比君子清还要小上几岁。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已经落伍了。”君子清无奈的摇摇头。
“这事都怪我。”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整个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科恩斯与君子清同一时间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祂的身躯每一刹那都在变化,是万物的形态,又有着人类所无法了解的存在。
同一时间,科恩斯与君子清朝着‘人影’双膝跪倒,额头紧贴着地板。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超越一切的主宰,不可说不可思的存在,您的仆人向您献上忠诚,以我等微不足道的一切敬谢您散下的光芒。”
能令两位帝级献上一切的,只有原初。
“怪我给你们的不够多。”原初叹了口气,祂的声音似乎紧贴在耳边响起,又仿佛是翻查久远记忆时产生的幻觉。
君子清与科恩斯不敢搭话。
曾经君子清向李长安撒了谎,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帝级,与原初对视的那一眼令她觉得自己经历了数十年。
在那无法描述的状态之中,她领悟出了自己的道,更是听到了原初的声音,见到了原初,但这是不可说的秘密。
“感谢那小子把我的一部分权能还了回来,否则我也没法来见你们。”原初喝光了杯子里的茶。
当茶水消失后,关于这杯茶的记忆便从科恩斯和君子清的脑海中消失,仿佛那本就不存在一般。
祂抬起手,两人便出现在了祂的身前,而后祂轻轻拂过了两人的头顶。
“我解开了你们的束缚,以后你们就不是我的仆人了,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你们看一眼我的身躯。”
理智在克制着君子清,可她最终还是被冲昏了头脑,小心翼翼的发问:“您...打算亲自下场吗?”
“我没打算毁灭世界。”原初似乎是耸耸肩:“如果这次的毁灭日无法到来,我当然会亲自下场。
我是无法被取代的,有些人一早就走错了路,我只会死去,可我创造了你们,你们无法毁灭我的存在。
很悲哀,我本以为创造出你们是一件对的事,可你们为我带来了太多痛苦,当我想毁灭你们时却发现这不符合世界的基本规则。
你们甚至开始背叛我,我创造的生命只想从我这夺走一切,却未曾想过我的感受。”
“也许因为您是伟大的神。”君子清小心翼翼,她没发现自己有些逾越。
“我不是神,我只是这个世界最早诞生的生命之一。”原初站起身,一切从祂的脚下消失,四周成为了纯粹的黑暗。
君子清与科恩斯抬起了头,他们看到了‘祂’。
无法理解,无法描述,双眼在‘看见’的瞬间消失,如同一开始就不存在眼睛这种东西。
当大脑开始思考,君子清与科恩斯感觉到了自身的崩溃。
“看够了就回去吧。”声音落下,两人依旧是在那处书房。
眼睛依旧存在,刚刚仿佛是个幻觉。
“人类怎么可能赢得了。”君子清揉着眉心想要起身,可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毯上:“我好像知道了祂说的痛苦。”
科恩斯转过头来,双目淌血却不自知,急切的问道:“是什么?”
“...我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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