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百王,人类抛开暗地里不想透露身份的王级之后,差不多也就百来名王级。
帝国的那些人造物倒是不算在内,除了也叫王级以外,那些东西和王级没有太大关系,空有王级的力量而已。
制造这些东西的初衷在于比导弹便宜,这类人造物的破坏力不逊色于导弹,又可以重复多次利用,简单点说就是生物兵器。
研究的学者们也曾自傲于自己智慧的产物,毕竟拥有王级的体魄,当数百这种人造物同时现世会是何等风光。
可真当百位王级出现,有的人才明白很多事真的没有可比性。
极北百王的声音无法响彻这个世界,可那股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真的如同末日,离的越近的感受越明显。
不知从哪里开始,有孩童在气息下颤颤不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紧接着哭声连绵成片。
孩童的啼哭,大人不耐烦后的喝骂,一切在这个凌晨爆发,有老人蹲在家门口抽着烟,浑浊的双眼里仿佛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一天,光柱从天而降,从此改变了这个世界。
多少人流离失所,在那一天失去了家人、挚友、爱人,从此一无所有,那天也是这样,到处都是哭声、骂声、惨叫声。
也许老天从没有忘记我们,又一次降下了灾难。
通天城里李天帝也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除去已经离开极北的怪兽外,还有约七道双字王的气息。
也就是说怪兽一方的双字王超过了两位数,这样的阵容,虽然还是无法杀死帝级,可要困住两名帝级不算难事。
至于能困住多久就是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物种都曾经站到过金字塔的顶端,可从来只有相对无敌,这世上还没有过真无敌。
作为目前公认的最强者圣堂,也依旧还有提升的余地,谁又能说她就站在了最顶端呢?她是真无敌?
鼠王躺在废墟之中,身躯上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像是被孩童咬伤一般,这样的伤口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莫名浮现一道。
“大时代要开始了...北王,传我命令,由白王接任我麾下所有指挥权...极北百王,听白王号令!”
江河的边上白王早已泣不成声,耶梦加得曾是个严厉的老师,直到白王长大以后才温和了起来。
可利维坦对白王来说如兄如父,在这世上只有这两位是它的长辈,是它的亲人,但今日它失去了最后一个爱它的人。
“白王,皇字计划的一部分,你不好奇你的出生吗?”林镇坐在吉普车的车盖上,说话时还在眺望着极北的方向。
白王没有回应,江边上的怪兽们和人类对峙,但并未立刻发生战斗,这也是唯一一处还没打起来的地方。
林镇自顾自的说着,不在意是否拥有听众:“你和那个少年其实是皇字计划的两个分支,他代表神,你代表人。
神能制定规则,那能不能制定一个让人成神的规则呢?神创造了人,人就一定不能成神吗?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你这个计划失败了,因为在多种基因融合之后,你成了头熊,所以我想办法让耶梦加得注意到了你。”
白王抬起头看着林镇,当年耶梦加得曾经说过,也许是有人刻意让它注意到了通天塔的底下,只不过一直没有想到谁会这么做。
答案就在眼前。
“很奇怪吧?”林镇露出了笑容,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捏的很紧,似乎有些舍不得。
吐出口薄薄的烟雾,林镇笑道:“算起来我救了你一命,本来你是要被销毁的,倒也不用谢我,让想想,我应该是在路口被打晕的。
那一年我刚被贬到通天塔门口看大门,就是负责给人提东西,拿伞,偶尔还要给上级领导擦鞋子那种。
说起来我这个人真是厉害,二十四岁的时候就是上尉了,结果有一次为了救个小孩得罪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肩章都给我扒了。
末日降临之前又给我提上去了,负责调查关于超自然能力事件,可惜的是上面派系斗争,我成了牺牲品,再一次被贬职。”
一根烟抽了大半,林镇的声音越发高昂。
“帝国历2年,末日已经降临,死了太多人,他们手里没人用,就把我提拔上去,让我去南方镇压暴乱。
一直到帝国历6年,我从北城归来,他们说我除乱不力,滥杀无辜,扒了我的官职,暗地里害死了我的家人,让我到了后勤看仓库。
帝国历9年,王建军让我回去领兵,我就回去了,这一坐就到了现在,一辈子三起三落,我还能坐在你面前,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从头到尾林镇没有说到自己的谋划,可正是这样才说明了他的可怕。
门卫?仓库管理员?他曾经以这样的身份谋划现在的局势。
白王站起身,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天下比林镇强的人多的是,可像林镇这样谋划长远的人恐怕只有那么一个。
圣堂谋划长远,但她的实力完全凌驾在林镇之上,两者没有什么可比性。
“我算计了这么多年,拼了命的去努力,本来只是想要为同胞们多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一根烟终究烧到了尽头,林镇不舍的掐灭了烟。
从引擎盖上跳下,林镇笑看着白王,双手插在兜里,用着那张和李长安有几分相似的脸笑道:“可惜有的时候人力敌不过天命。
我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查一件事,最近才终于有了答案,你有没有好奇过,人类和叛神者诞生的目的是什么?
做一件事难道会没有任何目的性吗?哪怕是因为神灵寂寞,需要有新的生命来解闷,那我们出现的意义也是为祂解闷。”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王握紧了手中的剑,明明现在的林镇实力应该弱于它,可白王只觉得林镇无比的危险。
“我只是想说...”林镇转头看向了法城的方向:“假如我们存在的意义是因为一场游戏,或者说是一场赌局,你会对生命感到绝望吗?
你出现的原因来自于一场实验,令你愤恨人类,愤恨这些视生命为儿戏的人类,可如果我们的生命还不如儿戏,只是个笑话,你会怎么想呢?”
白王遍体发凉,脑海中仿佛有哪根神经崩断了一样,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量,它想到了耶梦加得。
老师为什么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李长安稍微估算了一下,外头大概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而他也无法再继续阻拦圣堂。
想要离开这一片虚无所在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上下就可以。
说起来简单,但要做到却是极难。
没有方向也没有重力的空间里,要怎么才能确定什么是上下,或者说有没有存在上下这个观念呢?
唯物在这里不起作用,这不是宇宙的失重环境。
不过在几个小时的追逐里,圣堂逐渐找到了规律,她已经有了猜测,随时都可能离开这里。
两人离着四五步的距离,圣堂看着李长安,忽然展颜一笑,她本就生得极美,这一笑有几分倾国之色。
“离开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圣堂还是找到了离开的方法:“这世界真的有主人吗?”
李长安笑了笑,没有似是而非的回应:“过去没有,以后也许会有,但我希望一直没有。”
“这样的回答也行。”圣堂点点头,迈出几步站到了李长安的头顶,这样就出现了‘上下’。
圣堂伸出手,身前浮现出一道裂缝,她迈步往里走去。
“看来只能把你先放...”李长安说着忽然一挑眉,看向了裂缝的外头,脸庞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为什么总要我来做这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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