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的情况不太好,身上有一处刀伤与一处焦痕,来自于阿修罗快如奔雷的一刀,还有江水步的净化。
面对多人的围攻,教宗选择了不再召唤庞大的烛龙身躯,只是时不时就会有龙爪和龙尾自空间里探出迎敌。
哪怕支撑得有些困难,她也没有再一次开眼,现在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怕是江水步也不例外。
曾几何时,江水步以为自己了解这位母亲,可到今日才发现两人之间依旧有某些隔阂存在。
隔阂不一定是负面的,可至少现在让江水步觉得烦躁。
眼看着教宗身上的伤势增多,江水步更是愤怒——已经快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回头!到底有什么事比活下去更重要!
求你了,回头吧,只要活下去就好...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江水步的变化,她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攻势越发猛烈。
教宗一方有两位王级加一位双字王赶来帮忙,被怪兽一方的五位双字王拦下,在数量上,江水步一方的联军已经占了上风。
如今尼德霍格带领着其余的王级和怪兽的五位双字王对战,数量上落后,质量上同样落后,只是勉强周旋,短时间内根本抽不出手。
而江水步等人总计四位帝级围杀教宗,哪怕君子清并未完全加入战斗,教宗的情况依旧越发危及。
从李长安独自牵扯圣堂开始,江水步一方就占了上风。
没有认为李长安能够杀死现在的圣堂,但在快节奏的战斗之中,适应性极强的李长安可以称得上人力之最。
每个人都相信只要被李长安近了身,那么哪怕是圣堂,也没有时间顾及其他地方。
圣堂的强大是超出规格之外的,是目前人们理解之外,只不过她似乎并没有醉心在战斗里,任谁都能看出圣堂的心不在焉。
有什么事让圣堂分了心,又或者是她在寻找什么。
有狂暴的气息从头顶传来,那里是李长安与圣堂对战的地方,通过压迫感能判断出是圣堂动了真火。
人们抬头看去,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能够猜出圣堂起了杀意,也就证明李长安的阻拦有了效果。
“这个孩子总是能创造奇迹。”教宗眼角淌着血,没有了余力再去控制伤势,看她带着笑容:“我们每个人都小看了他。”
江水步蹙眉道:“可你本来打算害死他!”
“我打算害死他和我欣赏他没有冲突,你这傻姑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弹开阿修罗如鬼魅般出现的刀芒,教宗仰天大笑。
“李长安又不傻,他也许看不出来谁是要害他,可他能看出谁是真的对他好,否则我给了他当裁决,他怎么就不念我一点好呢?
他和贺小笑第一次见面之后就知道每个人都想要占据他的身躯,所以他尝试着给自己找一条退路,阴差阳错诞生了那个血色的小人儿。
而他和原初做了笔交易,这笔交易或许就让他拥有了面对圣堂的力量,如果你以为他傻,那你就是真的傻。”
听完教宗的话,江水步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她仿佛第一次认识教宗,从没想过教宗对李长安的了解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教宗退后几步,正正好避开科恩斯刺来的剑,继续笑道:“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对他就有了误解。
当你们说到李长安生性纯良的时候,都忘了他经历过人间九成九的恶毒,而这些恶毒在他眼中无关正义邪恶。
李长安从你们这里学到了是非对错,所以他分得清谁是真正的对他好,他会十倍百倍的回报,可对于想害他的人,他不会有半点留手。”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正因为是敌人,才能保持最大恶意的去揣测李长安的行为。
这一点江水步等人做不到,他们认为李长安在自保,可教宗等人认为李长安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杀人。
李长安随手救下的人,在教宗的眼里就是一步暂时看不出用处的布局。
教宗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精通算计的人,因此才要更细节的去处理每一件事,去对待每一个人。
她不是生来的天才,没有过目不忘,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所付出的是背后的努力。
第一次在法城见到李长安,回去之后教宗将当时的会面几次复盘,最后确定李长安并不喜欢她。
给予了万人之上的职位,又亲自送趁手的武器,还以平等的姿态给予关怀,如果李长安真像江水步说的那样,早就已经将教宗当成自己人了。
可偏偏除了感谢之外,李长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之后离开教国。
哪怕后来教宗用各方面为李长安带话,为李长安保留裁决职位,李长安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恩的迹象。
种种迹象都可以确定李长安是一个感恩的人,所以教宗得出了答案——李长安知道她别有所图。
李长安要还的恩,从始至终都是还给江水步,而不是新世教,更不是她教宗。
“那个孩子不精明,可他很认真,看似每一步都在犹豫,实际上落步坚定无比。”教宗看向了苍穹:“我依旧不认为他能赢,可他的表现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有把刀从远处飞来,落入了上空李长安的手中。
科恩斯若有所思,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他自己,都坚定的站在江水步这一边,李长安越强,对他们来说也就越好。
只不过看到后边辅助的君子清,科恩斯难免会有些担忧。
从原初消失之后,君子清开始时不时的走神,眼中透着迷茫,她在怀疑自己人生中的一切。
比起科恩斯等人,君子清想的更为久远,家人的死是一个意外,但全家仅剩下她一个人,而她又被某个存在选中。
是否家人的死也是其中一环?
“你看着有点心神不宁。”科恩斯暂且后退,低声问道:“没事吧?”
君子清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一点问题想不到而已。”
犹豫再三,科恩斯还是说道:“我觉得被谁选中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自己现在的人生算是不错吗?”
君子清一愣,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收养过的孩子,一张张幼稚的脸庞变得成熟,从牙牙学语到独当一面。
还有最初的游猎者公会,嘈杂的环境,那些不知有没有明日,今天却依旧喝酒大笑的汉子。
她也曾坐在吧台上,手里端着啤酒,一边拍着腿大笑,一边和那些粗俗的汉子拼着酒。
最后君子清抬头看了眼天空,那里依旧还在战斗,她露出个笑容:“确实不错。”
科恩斯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因原初的关系,两人成了朋友,真正的朋友。
君子清回过头,反手拿出一根草递了过去:“别笑了,赶紧过去帮忙,把这个吃了。”
“好。”科恩斯顺手丢进嘴里,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正准备动身才想起来发问:“这是什么?”
“兴奋草,吃完很兴奋,挨打都不疼,别说了,快上去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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