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我尽力了，真的
当这声裂响传来的时候，屋内的三人齐齐被吓了一大跳，统统进入了极度心虚的状态之中。
当面说人家坏话的威廉自不必说，此时的他连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虽然受规则所限，真神们没办法亲自下来溜达，但偶尔还是会通过神像观察这个世界的，尤其各大真神教会总部中，被真神多次赐福过的主神像，更是每隔几年就会“显灵”一次。
而之前被自己炸掉的那种分部的神像，还兼顾着神力收集器的作用，因此还会有神仆神侍常年维持感应，一旦被人毁掉的话就会不惜代价越界而来。
至于扪心像这类体积较小、赐福也极少的“功能型”神像，虽然就算砸碎了都基本不会有神搭理，但好歹也是经过了赐福的正经神像，同样也有成为真神耳目的资格。
只是因为跨界的消耗极大，一般脑子正常的神明，是不会把数年一次的重要机会浪费在这种小神像上面的，但问题爱神是混乱善良阵营，脑子本来就不是特别正常，保不齐人家今天就心血来潮呢？
威廉正在为自己的嘴欠感到后悔的时候，挽着他手的女妖精更是整个人都快硬了，恨不能扑过去一口咬死旁边这个害人精。
你想说小话可以，但不能回去咱们俩关上门悄悄说吗？非要在人家的神像面前讲？完了呀完了呀！如果……如果真有什么神明注意到了这里，我这个假冒的信徒通不过试炼是小事，你要是也被扣了个渎神罪可怎么办？
威廉两人的心头虚的不行，一旁圆脸少女的心态也同样不遑多让。
毕竟在某个坏心眼的蛊惑下，她的信仰可是实打实地被动摇了一下，然后爱神大人的塑像立刻就出了问题，这简直是在发出警告一样……
在这种离谱的情况下，“各怀鬼胎”的三个人谁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最后还是威廉比较豁得出去，第一个把头转过去打量了一下爱神雕像的情况。
随后他惊奇地发现，碎掉的地方是雕像的心脏部位，那里离奇地崩开了一道足有五厘米长，差不多半厘米宽的菱形裂口，菱形的四条边都相当光滑，看着有点像是———被一柄双刃短剑插进去了似的。
而这道小裂口两边的石头，正在诡异地慢慢生长弥合，估计再有个三五秒左右，就会彻底合拢并消失不见。
“……”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缓缓地眨了眨眼，所以，这就是成功污染了爱神的那一刺吗……
如果他关于上辈子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眼下八成是爱神遭到深渊欲望魔神偷袭的时刻，爱神被欲望魔神用与神职伴生的【欲望魔刃】，在心口处狠狠地扎了一刀。
不出预料的话，爱神教会所有被赐福过的神像上，眼下都崩开了这么一道裂口，只是因为创口处被托着水晶球的手腕挡住，而且弥合得实在太快，没等仔细检查就已经消失不见，所以只有极少数信徒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并没能引起什么重视。
然而这些信徒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敬奉的真神会因为这个创口，在数十年的挣扎中一点一点失去自我，直到最后被欲望彻底吞噬，成为人类阵营中最早堕落的数名邪神之一。
而在那道裂口彻底消失的时候，有些恍惚的威廉回过了神来，略带感慨地舔了舔嘴唇，产生了一种正在亲眼“见证历史”的奇妙感触。
上辈子的时候，爱神被污染这件事，就像是背景故事中的一部分似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了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机会，这种感觉还真是有够奇妙的。
至于能不能做点什么……貌似还真没什么能做的。
爱神又不是傻子，心口被人刺了一刀能不清楚吗？人家肯定也尽量想办法解决了，然而那柄欲望魔刃实在过于硬霸，她拖了几十年还是没抗住而已。
至于什么伪装一次大预言家，严正警告爱神教会你们的真神正在走向堕落，那更是纯纯的白给了，连命运女神都没能逃过自己的命运，那预言家算个毛毛啊，而提前警告爱神，小心被欲望魔神捅刀子也是一样。
连爱神教会的教皇这么做都不一定有用，毕竟人类的极限是90级，和真神之间的斗争可差了整整好几个大段，写匿名信必然会被以为是胡言乱语的疯话，露真名去警告八成还要惹大麻烦。
别的不提，光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就足以把自己也陷进泥潭里面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眼带感慨地微微摇头，决定这事儿还是烂在心里算了，毕竟等自己真正牛掰起来的时候，这种消息才有价值，现在就往里面掺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就在他决定装没看到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了圆脸少女的一声惊叫。
“心脏！爱神大人的心脏受创了！”
当大侄女这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威廉的耳边几乎同步响起了拉胯女神的呻吟声。
“好……好多啊……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能够搅动命运的男人。”
“……”
搅你妹啊！你个连房租都赖的渣渣！加寿命论秒加的辣鸡！早点收拾东西给爷滚粗好不好！
在心里无语地吐槽了一下拉胯女神后，威廉所有所思地看了下大侄女震惊的小圆脸，大致搞懂了这波命运之力的来路。
自家大侄女虽然只是个三阶加二阶的小弱鸡，但她妈可是千年圣女的闺蜜，所以和上辈子发现爱神受创的那些普通信徒不同，大侄女可是有条件“直达天听”的，只要顺着她妈那条线，就能直接把消息传到圣女乃至教皇的耳朵里。
即使最后的结果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因为爱神本身并不希望自己受创的事情传开，导致这件事没有太多人知道，但即使只是爱神教会这边有个心里准备，也足以改变后面很多的事情，而促成了这些改变发生的自己，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大笔命运之力。
不过改变什么的是以后的事，至于眼下嘛……
“没有，你看错了。”
瞥了一眼爱神某处大概接近十“卡”左右的位置后，威廉淡定地摇了摇头道：
“什么心脏受创，那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和爱神受创这么重要的事情比起来，女妖精的试炼就完全不值一提了，大侄女只要还是爱神教会的成员，就一定会立刻中止试炼，跑去找她妈妈通报消息。
问题爱神教会那位千年圣女还没有回来呢，而凭她们两个的渠道，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是绝对没办法传给爱神教会高层的，那既然不差这一天两天，倒不如先装没看到，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
而当听到了威廉的否认后，旁边的圆脸少女也有些叫不准了。
毕竟她抬头的比威廉晚些，而且身为信徒，也不好大喇喇地在真神的雕像上到处乱看，再加上爱神雕像上的创口愈合得实在太快，所以她也只是朦朦胧胧中，勉强瞥见了一丁点儿伤痕收口时的痕迹而已。
大侄女的心里本来就没有那么确定，再加上威廉毫不犹豫的否认，她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是……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对，你看错了。”
眼见似乎暂时把她忽悠过去了，威廉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一脸淡定地道：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和安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你还是尽快把这个试炼弄完吧！”
什么？天色不早了？
圆脸少女一脸懵逼地抬起头，透过头顶的天窗看了下升得老高的太阳后，顿时无语地看向了睁眼说瞎话的威廉。
现在明明还是大中午呢，这也叫天色不早？不过【挚爱试炼】确实已经拖了很久了，确实应该先完成了再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刚才的事情应该不是眼花，爱神大人确实有可能受创了。
大侄女一边走上前去，再次摸向了扪心像手中的水晶球，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道：
这种会反应在所有神像上的创伤一定非常重，之所以创口会快速愈合，很可能是不想造成恐慌！嗯……能够发现这件事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待会儿妈妈回来了一定要和她说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如果不是自己眼花的话，那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啊！
随着圆脸少女忧心忡忡的动作，爱神手中的水晶球渐渐染上了一抹极淡薄的粉色，这颜色既像是被微风从桃树上掸下的点点桃瓣，又像是怀春少女颊上晕出的片片嫣红，只一看便令人嘴角微微上翘，甚至连心情都被这抹醉人的暖色染得温柔了起来。
在做好了最后的前置准备后，大侄女稍微定了定神，暂时放下了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转而端起了神职人员的架势，眼神温和亲切地看向安德烈娅，落落大方地开口道：
“试炼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我会问你五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能够让爱神大人满意的话，那这颗水晶的颜色就会浓上一点。
如果五个问题问完之后，这颗水晶全部变成粉色，我就将代表爱神教会，接纳你成为我们新的姐妹。”
听完了她似模似样的开场白后，威廉的眼中忍不住涌上了一抹赞许之色。
不得不说，虽然大侄女的脑子不是很好使，平时的言行之中还满是逗比的气质，但无论是刚才的祷告还是现在的问话，真端起架子来的话还挺有模有样的。
嗯，其实这样才对的嘛，毕竟爱神教会虽然是混乱阵营的逗比，但作为真神教会好歹也是要点儿脸的，如果真连装装样子都学不会的话，大侄女未来也混不到爱神圣女这个位置上，这孩子的前途远大着呢！
……
按照圆脸少女本来的打算，其实是想按照精灵少妇走之前的嘱咐，随便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应付应付就好。
但在接到某人老父亲似的慈祥眼神后，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憋得慌，在看了看面色惴惴不安的女妖精后，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临时换了个新的问题。
“那么，第一个问题，请在爱神的面前，吐露你心中的挚爱。”
在说完具体的问题后，大侄女眉眼弯弯地看向了威廉，眼神之中满是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小小得意。
按照圆脸少女的设想，那位城建官小姐给出的答案，一定是这个讨厌的坏心眼，而她则准备等到威廉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用眼神狠狠嘲笑他一番。
但可惜的是，女妖精的答案和她预料的结果大相径庭，安德烈娅直视着爱神雕像的眼睛，眼神迷蒙了一瞬间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
“钱！”
“……”
大侄女的笑容还没等绽放开来，便已经僵在了那张萌萌的小圆脸上，旁边的威廉同样以手抚额，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爱神教会以【扪心像】为中心，布置出来的这座【挚诚之殿】有着令人吐露真言的能力，在里面接受【挚爱试炼】的人，要么选择闭口不言直接跳过这个问题，要么一开口就肯定是内心之中最直接的反应。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瞪了大侄女一眼。
爱神教会的入教试炼他上辈子也见过，一般都是什么“你的心中有爱吗”之类的沙雕问题，基本别太离谱就能过的，偏这货非得挑了个绝杀题！
现在安德烈娅的答案一出，那破水晶里面的颜色直接褪了一半儿还多！这特么不完犊子了吗！我的任务就差这一步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丫的居然给我搞事？！
吱嘎吱嘎地磨了磨牙后，威廉微（狞）笑着伸手过去，在大侄女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两下，声线温和地开口提醒道：
“我觉得，你后面的四个问题该好好想想了！”
听到威廉平静得像火山一样的声线后，圆脸少女下意识地一缩脖子，随后讪讪地望向了爱神雕像手中的水晶，紧接着不由得嘴角一咧，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垮了下来。
在女妖精刚才那发自肺腑的回答下，原本还全部都是淡粉色的水晶球，现在不仅颜色变得更淡了，甚至被淡粉色覆盖的范围已经缩水到了一半左右。
这种情况下，她连想继续放水都不可能了，如果想把水晶球的颜色重新补回去，接下来就不能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必须把之前造成的影响都补回来才行。
问题是……她最喜欢的居然是钱不是你啊！那……那我该怎么问才能把球染回去？
绞尽脑汁地思考了半天，把一张小圆脸憋得通红后，大侄女才哭丧着脸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那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哈，你……嗯……你挚爱的那个人，他当初是用什么打动了你，成功得到了你的爱情？”
“他钱很多！”
“……”
“……”(///￣皿￣)○～
接到威廉小刀子一样歘歘歘往自己身上捅的眼神后，大侄女的眼睛里顿时含上了一泡滚烫的热泪。
呜！妈妈呀，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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