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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星落最终只选了一瓶香奈儿的嘉柏丽尔香水。
浓郁的花香味,后调越来越性感清新。
周日早上九点,林雨翔的车就到了星廊街,于星落和莫雨还没起。
“没事儿,你们慢慢起,我打会儿游戏。”他好脾气地道。
两人下楼的时候,林雨翔正好一把王者打完,“那咱们就走了?”
于星落:“去哪里啊?”
林雨翔咧着嘴笑:“你先猜猜。”
“猜不到。”
于星落从包里拿出手机,微信上有好多消息,家人、朋友,就连品牌公众号都推送了祝福。
她手指往下划拉了好几下,点开池禹的头像,上一次联系是前天,停留在一个十分冷感的对话上。
于星落没指望他能记住这种细小的事情,还是有零星失落。她和少年时期暗恋的人在一起了,却没有等来梦想中的恋爱。
于星落给林雨翔介绍莫雨,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俩人,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小姐姐都好正点哦。”
其实他也只是扫了一眼,连人是扁的圆的都没看清楚,但不妨碍彩虹屁。
莫雨因为对池禹有偏见,对他那一壑的朋友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只低笑了声回应他。
“你在嘲笑我吗?我看着不像正经人?”
莫雨笑着问:“你是吗?”
“那肯定不是咯,”林雨翔大言不惭:“我就是那种腰细腿软易推倒的弟弟,怎么正经啊。”
“说说看?”莫雨挑着眉,来了点儿兴趣。
“小姐姐你上我就别客气。小心勾搭大胆调戏,我肯定跟你走了。”他长得白净,又眨了眨眼睛,说骚话显得特浪荡,花花公子一挂的。
眼神却很规矩,风流话只调侃自己,所以并不招人反感。
于星落想起件事儿:“你女朋友呢?”
“把我踹了,哎。”他做了一个捂胸口的反应,却一点儿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于星落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林雨翔:“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给你庆生,带你去西山玩玩。”
于星落没想到这些人能记住自己的生日,心绪有些波动和猜测。
“郊区有什么好玩的?”莫雨问。
林雨翔卖了个关子:“到了就知道,不会卖了你们。”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西山,是个小型机场。林雨翔收了收性子,恢复彬彬有礼的模样。
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凉了很多,机场的温度比市区更低,风也更大。
于星落穿了一件卡其色风衣,里面是薄款打底衫,灌了风,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蓬松的长发一缕缕扫过白嫩的脸颊,看着有些柔弱。
停机坪上大大小小几十架飞机,并没有什么阻拦,地面上画着黄线,写着禁止入内的字样。
跑道外围停了几辆跑车,颜色很骚气。
于星落缩了下肩膀,机库里驶出一架单旋翼直升飞机,黑色的,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噪音。
陆京延和顾淳从休息室里出来,问林雨翔:“艹啊,这就池哥买的那架?”
“罗宾逊r66,挺酷的吧。”林雨翔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软件,他倒是没什么新鲜感。
“这五百万花得挺值啊。”陆京延感叹了句。
刚刚于星落一直在找池禹的车,但没找到。
林雨翔对于星落说:“总用fpv眼镜看飞行视角,再炫酷看多了也没意思,体验一下真的直升飞机?”
于星落问:“你开吗?”
“怎么可能?”林雨翔笑眯眯:“这飞机刚到,君子不抢人所爱。”
几人去了休息室,说等会。
玻璃门再一次被拉开,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池禹一身夹克休闲裤走进来,抄着兜,另一只手上的的烟快要燃尽了。
他的双眼皮很薄,皮肤白,眼尾勾勒一个轻微的弧度,瞳孔漆黑,打量人是不加掩饰的明目张胆。
抬了下眸看她,没什么表情,天生一副凉薄的骨相。
下一瞬间脑袋上罩了件衣服,遮住了她大半的视线。于星落扯下来才发现是他的外套,还有他的体温和味道,一点烟草夹杂香水,很独特。
“冷就穿上。”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于星落没穿,折叠好还回去,“还好。”
他看她一眼,没接。
这时候飞行教练走了过来,跟池禹说:“这不是特技飞机,好好飞,别玩儿花样。”
林雨翔他们跟听到笑话似的,乐得胸腔跟着震,让人不明所以。
池禹痞气地点了下头,嘴角勾起,他不会听的。
他侧头扫了眼于星落,“走吧,跟我上去。”
“星落是寿星,池哥第一次试飞让她去!”
于星落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戴上了耳机和墨镜,池禹停下来等她:“怕什么?”
语气锋芒。
r66是五座的的,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不上来。直到于星落上了副驾驶,扣上安全带还有些失真感。
池禹从另一边上去拉上机舱门,起飞抖得很,噪音似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震出来。
然后一飞冲天。
黑色的飞机像鲨鱼一样,在碧海蓝天里越来越小,又迅猛宛若游龙。塔台的工作人员却气得肝儿疼,埋怨道:“他怎么又胡来?”
林雨翔和陆京延笑得不能自已,拿出抖音拍视频。
莫雨觉得,池禹这男的挺绝的。
这么大阵仗,集结了一帮发小,又是包场又是玩直升飞机,就为了哄于星落开心。
这手段哪个姑娘不沦陷啊。
陆京延吐槽道:“池哥也太野了,得亏于星落不是他女朋友,这他妈气急了是要分手的。”
?
莫雨一滞,原来池禹没公开过自己和于星落的关系。
作为于星落的好朋友,那种感觉是很奇怪的。
仿佛听见闺蜜的男朋友在背地里说女朋友坏话一样。
她看看这群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们,他们开着上千万的豪车;买私人飞机跟买玩具似的;对谁都和和气气却把阶级分的明明白白;如非必要多一个字都懒得和你说。
只要他愿意,他能给她最好的。
最想要的他却不给。
玩弄人心不过如此了,姑娘们把心肝扒出来,也走不进他们的世界。
“别担心,池哥在跟星落开玩笑。”林雨翔拍了下莫雨的肩膀,笑呵呵道:“小姐姐,我带你飞一把?我是正儿八经飞行员。”
莫雨一阵恶寒:“不了,我晕机。”
起飞的时候于星落直发抖,恐高症都出来了,这是庆生还是受罪啊?
她没坐过直升飞机,民用客机也就一个小窗。这个直升飞机是三面玻璃,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虚无,人是飘在空中的。
她害怕的闭上了眼,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
池禹喊了她一声,没听见。
他轻笑,眼睛盯着仪表盘,又喊了一声:“落落,看外面。”
于星落缓慢睁开眼睛,果然他们已经飞过平地,看到了西山的翠绿山峰和蜿蜒湖泊,交相掩映。地面的楼房轮廓逐渐模糊,像一个个小火柴盒。
金色的阳光投过玻璃折射进来,落在他的鼻侧和眉骨上,他在冲她笑。
久违的少年感。
他和身边的云雾一样,触手可得。
于星落渐渐打消恐惧,“比吃鸡游戏的画质好,也比fpv眼镜里看到的爽。”
“那是自然。”他这样说,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生日快乐,落落。”
“你什么时候考的飞行私照?”于星落被阔别已久的吻,迷糊的飘飘然。
池禹:“你走的那一年。”
“……哦。”她没说话了,好奇地看向下面,又不太敢,池禹笑道:“我不常飞,但技术还可以。”
“昨天林雨翔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猜到是你了。”她笑了笑。
池禹没什么含义地说:“你开心就好。”
于星落默了一会儿,“你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这问题像是把他难住了,隔着黑色的镜片她看不到他的眼神,他的心仿佛也有了一层阻隔,没人看得清。
他的嘴角渐渐平直,才说:“不算差。”
不算差。
也就是不算好的意思。
飞机晃了一下,于星落这会儿已经忘记害怕了,她没往下看,开玩笑又问了一句:“真的没问题吗?我们会不会坠机啊?”
她以为以池禹的性格,会说怎么可能。
这一次,她听到了耳机里他轻轻叹气的声音,然后笑得张狂又不屑,说:“坠机就坠机吧,摔下去我抱着你,救援队都找不到我们的骸骨,找到也分不开;凄美的爱情故事,多刺激。”
嗓音沉着疲惫和颓废。
飞机再次穿过云雾,于星落忽然有一股醍醐灌顶的清醒。
其实他也累了,两个不服输的人在较劲,谁都不甘心放手。
他这人,对她的心思,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多一步都不想了。
池禹就是个喜欢刺激的顽劣少年,要于星落陪他游戏人间,不要添乱,不要和他作对。至于她想的是什么,那根本不重要,她的反抗让他烦躁,失控。
他不喜欢她,只是沉迷和她一起沦陷的情|欲,那种酣畅淋漓的堕落式的欢愉,很容易获得。
有句话叫“坠欢莫拾,酒痕在衣。”
低级的快乐其实没有意义,徒留污迹罢了。
至于她自己,不甘心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总想去求一个可能性。
两相沉默,于星落尝试着去欣赏新的风景,眼前是拨开雾霭见天明的透彻。
她弯了弯唇角,并不难过。
人们总是不甘心在故事最高|潮处平淡笔锋,但有些故事总要结束,有些陌路人总要学会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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