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er34
于星落手指停在放白块亮光的手机屏幕上一会儿,侧头往屏风里一看,看见池禹冷峻的侧脸。
几乎同一时间,他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目光交触只有两三秒,于星落把手机收回去,上了楼。
包厢里的同事们相互敬酒,开各种玩笑,她没心思去被拉着陪大家喝酒,“星落,过来啊,你一个人呆在那儿干嘛呢?”
“快快快,速度。”
而邝英杰终于有时间拉着邢若到一边说话,邢若拍拍于星落的肩膀:“妹妹,我要陪男朋友啦,你自己玩儿。”
于星落喝了点饮料,人倒是有点累了,她坐了一会儿,手机震动。
这大晚上的,竟然是陆京延打的电话,“星落,这周末有时间吗?帮哥哥个忙呗。”
于星落有些吃不住人家叫“哥哥妹妹”:“……打住,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陆京延:“我有个高尔夫球场要改造,跟你借几台专业机器航拍测绘。”
于星落下意识想问这件事你找池禹不就好了,你们关系这么铁找我做什么呢,而且有专业的测绘单位。
却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有无人飞行器航拍测绘资质吗?”我国测绘局有明文固定,无人机商业航测需要有资质考核条件。
陆京延说:“放心,资质和测绘工程师都有,就是缺高标准的仪器设备和一个熟练操作的飞手。”
于星落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人,她想着反正周末也没事:“那我周五晚上和你敲定,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没想到于星落这么快答应,陆京延高兴起来:“行,忙完请你吃饭。”
不一会儿饭局就散了,反正都是公司同事,很好说话,不是强行的酒局。
一群人在饭店门口吵吵闹闹的,说着再见,没几分钟就全走完了。
邝英杰牵住了邢若的手,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交流了几句,又问于星落:“跟我们车走吧?”
于星落摇头,自然不好给人家当电灯泡,说道:“不用啦,我叫车。”
邝英杰:“路上一声。”
于星落在门帘里站了一会儿,身上还有淡淡的饭桌上带下来的味道,很奇怪,她明明没有喝酒,脑袋却昏沉沉的,很重,眼神也迷离起来。
餐厅里的灯光暖黄,因此玻璃上能照应出她的影子,很虚幻。
门外的风扫了进来,吹起她薄薄的衬衫裙,白嫩的膝盖露出来一点,凉风直往裙子里灌。
这时肩膀上忽然多了件西装外套,很宽大也很厚重,是池禹身上独有的香水味,成熟又低沉,却没有体温。
“下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嗓音略沙哑,在暗夜里多了几分柔软,他走到门外顺手点烟。
于星落跟上去:“有几句话和你说。”
听见这声儿,池禹低头直视于星落,觉得她有点事。
“先走,送你回家。”烟没抽两口就掐了,怕呛着她似的。
法拉利里面刚上来也不暖和,但是比外面好多了,于星落把外套还给他,人笔笔直直地坐在红色的真皮座椅里。
他眼底沾染消沉,透着疲倦,身体却很放松,似乎很享受这样安安静静的相处,也忘了于星落要说什么事,直到车到了星廊街。
“晚上早点睡,我回家给你发消息。”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眸里涌动些许情绪,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于星落却转身敲了敲玻璃,说道:“还早,要不聊聊你怎么坑邝英杰的事儿?”
这事不是过去了吗?
池禹迟疑片刻后从车上下来,他反应也是足够快。心想不愧是于星落,本想自己暗搓搓吃完醋坑人一把,也就算了。
还是被于星落警觉地发现了。
于星落狐疑地看向他:“你该不会认为邝英杰要追的人是我吧,所以你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是的。”虽然尴尬,但这时候否认也没意思。
“还真是。”于星落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逃过一劫,还是可怜被殃及池鱼的邝英杰,得到验证之后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他似笑非笑,被人抓现行的他脸色都没变一分,还真是坏的坦坦荡荡。
于星落哪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落落,你还喜欢我吗?”池禹忽然问,声音像一把刀,锋利的劈开昏暗夜色。
于星落惊吓地倒退两步,立马矢口否认:“不喜欢了。”
池禹明显不信,他逼近一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命令:“说实话。”
你是人民币吗?得不到你我还得天天惦记你?
“这就是实话,不喜欢了。”于星落觉得他被下降头了,怎么还听不得真话了呢,对着那双幽暗的眼睛,一字一句:“听清楚了吗?”
“……”
说完她解气了似的,心情畅快不少,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只不过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他摁住了肩膀,这一次他更是来势汹汹。手臂绕到她细窄的后腰,紧紧箍住。两具身体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紧实修长的大腿肌肉。
坚硬,强势。
灼热的呼吸交缠着,她心跳得很快。
“才分手多久,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我不信。”
于星落被他压迫地喘不过气,推开他的手指,觉得这人真是挺过分,都分手多久的事儿我还得喜欢你
“不信就不信,等我交个新男朋友,结婚,你等着送份子钱就行了。”
听见她这样说,池禹松了松手,于星落挣脱桎梏,头也不回地跑进公寓里。
池禹回到车上。
不得不说,于星落说不再喜欢他了,就是一把尖刀,再次刺入他的心脏。不会死人,但是会一点点的折磨,想起来就痛一下。
知道邝英杰和于星落没可能之后,他暂时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有点忙,抽不出时间来想这些事情,但是对方是于星落,他不得不在乎起来。
今晚应酬过后,他说送她回家,看到她说“行”,就一个字,让他一天的倦怠和疲惫都消失殆尽。
原因无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和于星落渐渐走入了正轨。
他不想再用“性”来捆绑她,征服她。年少时的荒唐和疯狂,过了就过了,他不会再犯。但是往后的人生,他想要有于星落,他所有的快意与低沉,都想与她分享。
知道那种感受吗?
失去过的人,就算她只是在你面前站站,你都会觉得好快乐。
霓虹闪烁,滥滥风情。
车里还有于星落留下的味道。
清冽的小苍兰,纯真冷艳,后调清清冷冷。看不见摸不着,随时就会消失,只能贪婪地想要抓住最后一刻。
他想起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光,她在床上温柔似水,四肢柔弱。
刺激又无望。
身体深处包容着他所有的坚硬与棱角,湿热的空气还有她的皮肤,他顶一下她就嘤|咛一下,却没有埋怨,因为他的欲|望也是她的,交融到一起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契合的,很完美。
他一脚踩下去油门,跑车的轰鸣声划过安静的夜晚。池禹看着前方,漆黑明亮的眼里并无消沉。
是个男人,错了就错了,没什么了不起。
他以后会是一个好男朋友,甚至是一个好丈夫。
于星落一路小跑回到楼上,惊悚,慌乱,悸动,一一闪过。
大腿和前胸似乎还有池禹的体温,那一刻她感受到他的心跳,强力而均匀。
她靠在墙上慢慢滑下来,慌乱地摸出手机给莫雨打电话。
“卧槽,你不看看这是几点,你打电话给我?”
于星落心里默默的骂了一个“妈的”然后跟莫雨说:“快快快,坐下上课了。”
“来了来了!我拖着小板凳来了!前排兜售瓜子花生……”
“我太想吐槽池禹这人了。”
“你又和他上床了?”莫雨了个呵欠,说道:“他活儿没之前好了?”
“……”
于星落打了一大段腹稿把池禹骂的狗血淋头,在一堆狗血中,莫雨拼拼凑凑地检出了一条逻辑链来。
莫雨开了灯坐起来,靠在床头,用一种预料之中的语气说:“还真是这位少爷的风格,我不觉得奇怪,他从来懒得遮掩自己的坏心思。”
“什么意思?”
“狗男人他急了,想要你了呗。”
于星落说:“他想要我,我就得贴回去吗?做梦去吧。”
她当时就该咬他一口,再狠狠踩一脚的!
莫雨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别着急。池禹这人无法无天惯了,也不受道德约束,痞得很。还记得大一的时候我陪你去酒吧找他不?被你油腻男盯上了,那个油腻东西都没怎么着,就说了两个荤段子吓唬吓唬你,他一生气,直接上来把人胳膊打断了。”
于星落记得池禹当时的狠劲儿,眼里满是戾气,要杀人似的。
后来这事儿悄无声息摆平了,那个人都没走法律程序,赔偿都没敢多要。
莫雨顺着这个思路琢磨了下:“他给你搞个破坏算什么啊。就算你结婚了,只要他还惦记你,就绝对把你搞出|轨,跟你做也无所谓。谁让你沾上他了呢。”
于星落:“……”
莫雨:“好绝一男的,想想还挺带感的。要我说这人间绝色,你能源回收再利用也无妨,别便宜别的小妖精。”
于星落不知道莫雨是不是被池禹的好处收买了,说话完全不中立,还有点偏向。
挂了电话以后,于星落心绪仍未平静,脸颊和脖子还有点燥热,身体里总有阵阵来自他身上的热意和味道,弥留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