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远飞没把鉴定结果告诉许靓靓,只是让她回一趟医院,偷偷弄几根黄玮的头发。
经过几天几夜的调.教,许靓靓早已对金远飞言听计从,当天晚上就回了医院。
“哟,小公主,你终于回来了。你爸爸快想死你了。”黄玮冷嘲热讽地说道。
躺在病床上的许勇正恶狠狠地瞪着女儿。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这才病了多久?女儿有守过他几天?看来他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等出了院,还是得让黄玮把节育环拿掉,再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已经被养废了。
要不是女儿陷害了那个什么老师,公司不会遭遇危机;要不是女儿逼死许雅雅,他也不会被厉鬼缠上。
一切烂事都是这个不孝女搞出来的!结果呢?他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这个不孝女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许勇越想越恨,看向许靓靓的目光也就更为冷厉。
黄玮也盯着许靓靓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满脸都是鄙夷。
许靓靓根本不在乎这两个人怎么想,直接走进厕所,反锁了房门。
她拿起黄玮用过的梳子,把带着毛囊的头发全都扯下,放进塑料袋,然后上了一个小厕。
出来之后,她抓住主治医生询问父亲病情,得知父亲已经在好转,竟然马上就离开了医院。
许勇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这个不孝女真的废了!他要改遗嘱!
拿到了黄玮的头发,金远飞立刻送去了检测中心。
他哪儿都没去,就坐在医院外面等,心绪始终很平静。他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东西。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他岂不是早就被厉鬼杀死几十遍了?
然而在拿到检测报告的那一刻,他却结结实实体会到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你送来的这管血属于一名女性,与头发的主人是母女关系。”朋友把报告书递过去。
金远飞的手随之颤了颤。他快速翻看着检测报告,脑子里一团乱,已然无法再伪装淡定。
黄玮只有许雅雅一个女儿,那么毫无疑问,他带来的那管血一定是许雅雅的。但是怎么可能?许雅雅不是早就被火化了吗?她哪儿来的血?难道是以前存的?
“我送来的那管血新鲜吗?”他哑声问道。
“当然新鲜。”朋友奇怪地看着他。
“没有夹杂动物血或别人的血吗?”
“夹杂了一些清水,被稀释了,没有被动物血或别人的血污染。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水准吗?如果检测样本有问题,我会告诉你的。”朋友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金远飞压了压心头的巨震,告辞离开。
回到家之后,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无法动弹。这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扰乱了他的全部思绪,甚至危及到了他的三观。
通过安装在金远飞家的针孔摄像头看见这一切的庄理发出讥讽的低笑。
7480疑惑道:“主人,那些血真是雅雅的?”
“是又不是。”庄理解释道:“我把我自己的体细胞转变成干细胞,再把干细胞转变为造血细胞,然后从雅雅的乳牙里提取基因片段,经过复制后植入造血细胞,以此培育出来的血液就具备了雅雅的基因。”
7480恍然大悟,啧啧称奇。主人到了古代可以当神棍,到了现代又可以装神弄鬼,谁跟他结仇谁特么倒了八辈子霉。
对此一无所知的金远飞正在经受三观碎裂的痛苦过程。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他开始怀疑自己,也怀疑人生。
许靓靓出于好奇,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检测报告,看完之后吓得面无人色。
“昨天晚上那些血真是许雅雅的对吗?她找来了对吗?”她抓住金远飞的肩膀逼问,泪水无知无觉流了满脸。
她一直以为金远飞这里是自己的伊甸园,是最后一块不会被许雅雅侵袭的净土。却没料这块净土终究还是被许雅雅找到了,她又来了!她是真的打算不死不休!
许靓靓抱住脑袋尖叫起来。
金远飞忽然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往茶几上撞,厉声呵斥:“你给老子安静一点!”
一个连做.爱都只能用暴力手段来达到高.潮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翩翩君子?此时此刻,他终于暴露了自己狰狞的一面。
不,应该说他早就露出了獠牙,只是以前的许靓靓并不爱他,所以毫不在意。
可现在的许靓靓不能不在意。因为她已经认定了金远飞。
暴力性.爱是一种情趣,然而把暴力延伸进生活,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再跟这个人相处下去将遭遇什么。被打到遍体鳞伤将成为她的日常。
撞得头破血流的她用尽全力推开金远飞,拔腿跑了。
金远飞愣了好一会儿才追出去。
没有地方可去的许靓靓终究还是回到了医院,刚跨出电梯就被护士长叫住:“你是许勇的家属对吧?他的住院费该交了。”
“黄玮没交住院费吗?”许靓靓捂着额头狼狈不已地问。
“我们找不到许太太。她今天中午出去之后就没回来。”护士长把一张收费单递过去,零零总总的治疗费加起来足有几十万。
为了尽快痊愈,也为了保住容貌,许勇用的是最好的药,吊一瓶水都得几万块。
许靓靓只好刷自己的卡给父亲缴费。
她打开银行发来的短信,看了看自己不到五位数的余额,不知怎的,心里竟涌上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看见她推门走进来,许勇立刻瞪圆眼睛,一脸的怒气冲冲。
许靓靓全然不在乎父亲的态度,只是躺在沙发上发呆。世界这么大,而她却无处可躲。这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无助,大概就是许雅雅临死前的感受。
父亲还在死死瞪着她,而她也终于从恍惚中回神,直勾勾地看了回去。
“你觉得我像个垃圾是不是?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目光看我?你自己才是最恶心的垃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许雅雅干的那些事吗?有一次你在书房里强.奸她的时候,我就躲在柜子里看着你们!她那时候才十岁,我他妈都看吐了!”
许靓靓慢慢走到床边,俯下身,逼视父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时就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你们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我的世界都被你们污染了!”
许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许靓靓轻笑起来:“还有黄玮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妈妈不会死。知道她现在在外面干什么吗?”
许勇想坐起来,浑身却绑着绷带,无法动弹。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许靓靓颔首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哈哈哈,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安排的吗?”
许勇的眼珠爬满了红血丝。
许靓靓再次点头:“你又猜对了,那个男人是我安排的。更妙的是,那人还得了艾滋病,哈哈哈,你说好玩不好玩?”
许勇软倒在病床上,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他完全不心疼黄玮的遭遇,甚至还觉得快意,背叛他的女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但他同时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养出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畜生。自己辛苦多年打下的基业绝对不能留给许靓靓!
知子莫若父,然而这句话在许家却是反的。许勇丝毫不了解许靓靓,许靓靓却早已将他看透了。
许勇刚露出狠戾的表情,许靓靓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威胁道:“不要想着去改遗嘱,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一辈子瘫痪在床上。”
许勇不敢动了,眼睛鼓鼓的,鼻孔因为呼吸困难而一张一翕,看上去像只可笑的青蛙。
于是许靓靓便讥讽地笑了。她放开许勇的脖子,用洁白的被子擦拭自己沾满膏药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现在就很想看一看黄玮得知真相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她会不会像一团烂泥软倒在我脚边,会不会吓地大哭大叫,崩溃发疯。哈哈哈……”
许靓靓越想越痛快,拊掌道:“决定了,等会儿她回到病房,我就把她得了艾滋病的消息告诉她。”
许勇闭上眼,用力呼吸。他已经对这个女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然而许靓靓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直至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黄玮还没回来。许靓靓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对方,因为她们两人都扔掉了自己的手机。
越是等不到,许靓靓就越是想看见黄玮崩溃绝望的表情,于是硬着头皮回了一趟闹鬼的老宅,这才从管家口中得知,昨天中午黄玮回家收拾了很多行李,说是要带去医院长住。
“她没去医院。”许靓靓脸色阴沉地说道。
“那她能去哪儿?”管家非常疑惑。
许靓靓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跑进父亲的书房,打开保险箱查看。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股票、证券、房产证、珠宝首饰、现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黄玮扫荡一空。
一封信躺在里面,信封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许靓靓亲启】。
许靓靓抓起信封胡乱拆开,快速看完薄薄的一页纸,然后像烂泥一般瘫软。
她现在的表情,大约就是她之前很想在黄玮脸上看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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