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奇的字里行间内,未带有丝毫强迫性的,但是却胜过强迫,因为你不与朝廷合作,别人要是与朝廷合作,那你就亏大发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随着钱票的普及,这里面的利润将会越滚越大,虽然里面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这风险就是来自朝廷的信用度,但是面对这么大的利润,没有商人会拒绝这一次合作的。
那些商人纷纷问清楚合作的手续,然后就怀着欣喜离开了,这将会是变法以来,最具有革命性的一次突破,至于是好是坏,那还得留给日后去判断,但是就目前而言,这钱票是非常值得发行的。
李奇一直送他们到门前,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李奇正准备回府,突然,边上驶来一辆马车。
这个狡猾的小妮子。李奇看着那辆马车,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门前,只见白浅诺从车上跳了下来,她见到李奇,目光稍显得有些躲闪,嘻嘻一笑,道:“他们都走了?”
李奇哼了一声,没有做声。
白浅诺赶紧上前,一手望着李奇的胳膊,撒娇道:“对不起啦,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都快被他们给烦死了,我现在见到他们都怕。”
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白浅诺扭捏时,胸前已经在李奇手臂上挤压,这让李奇倍儿爽,半点脾气都没有了,见白浅诺还穿着官服,嘿嘿道:“我说经济使,你好歹也是一个四品官员,强行抱着一个刚刚出狱的帅哥,这合适么?莫不是今日要夫君玩什么制服诱惑,那夫君倒是可以勉强接受你的道歉”
“去你的,什么制服诱惑,真是难听死了。”白浅诺听得脸色一红。急忙松开来,一对明亮的眸子左右瞟了瞟。
李奇哈哈一笑,一手搂着白浅诺的纤纤细腰往府内走去。
白浅诺偎依在李奇怀里,笑嘻嘻道:“夫君,坐牢有不有趣?”
李奇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都不来接我出狱。”
白浅诺瘪着嘴道:“我也想,可是我要上早朝啊!”
李奇哼道:“你不会请假啊!”
“我倒想,可是我总不能跟我皇上说,我要接我夫君出狱,特请半天假吧。”
“呃...。”
李奇一脸尴尬。这妮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抽噎了几声,博同情道:“你是不知道,夫君我这些天受了多大的苦,他们---他们---我说出来怕你会哭,你可得好好补偿下我受伤的心灵呀。”
这说着大手就往白浅诺翘臀移去。
“我不会哭的。”白浅诺赶紧挣脱开来,哼道:“夫君,这话你骗骗红奴她们还差不多,休想要骗我。你帮你司法院这么大一个忙,他们怎么可能会亏待你,而且,我听说高衙内和小九最近也犯事进去了。想必是皇上怕你闷,故意安排他们两个进去陪陪你,这番用心怎么可能亏待你。”
李奇哼道:“这你就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有气。就那两个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被他们气死已经算是万幸了。还解闷,这可是最狠毒的酷刑啊。”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挺感激那两个二货的,正是因为有他们在,这几日才过的多姿多彩,特别是看到高衙内倒洗脚水的表情,那真是太爽了。
白浅诺哪里会信,道:“你们关系不是一向都挺好么,而且又挺聊得来。”
李奇赶忙否认道:“假象,这绝对是假象,我和他们那都是应酬,什么交情都谈不上,像我这种高素质的俊才,怎么可能和他们聊得来,这等话莫要再说,免得坏了为夫的名声。”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厅内,相近而坐。
白浅诺刚喝了一口茶,就迫不及待问道:“夫君,你打消那些商人的顾虑没有?”
李奇道:“这是必须的,我可不能让他们再去打扰我妻子了。”
白浅诺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是笑靥如花,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跟他们说,他们都不相信,总是认为夫君你此番坐牢,一定是出于朝堂争斗。”
“很简单,货币。”
“货币?”白浅诺黛眉一皱,道:“原本去年十月初一要发行新货币的,但是因为金军南下又延期了,这跟此事有什么关系吗?”
李奇笑道:“此番可是皇上即位以来第一次发行货币,而且我们大宋的货币在很多国家都通用,这可是大事件呀,如果我失势了,那我还敢在这上面妄言吗?我还能给予他们很多保证吗?”
白浅诺沉吟片刻,忽然道:“我明白了,你将钱票的事告诉他们了。”
李奇点点头道:“我只要透露一些机密给他们,他们就能够确信我并没有失势。”
“还是夫君你有办法。”白浅诺嘻嘻一笑,又问道:“那他们对这钱票有什么反应?”
李奇道:“这钱票是我一手策划的,我是商人,最了解商人的心思,你大可放手去做,他们都会争先恐后要与朝廷合作。”
白浅诺欣喜道:“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奇对于白浅诺当然是信心百倍,道:“但是任何事都得从长远出发,这钱票可是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所以你在挑选商人参与这一次发行的时候,一定要切记,不要根据他们的身份地位来判断,应该要根据他们的生意覆盖面来看,换而言之,他们的生意越贴近生活,百姓与他们互动的越多,就越佳,因为这样一来,钱票流动的范围就越大,而且,你们商务局得尽快准备了,要赶紧推出钱票,因为后面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白浅诺嗯了一声,道:“我会加紧准备的。”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夫君,日本的事?”
李奇道:“我交给了燕福。”
“她?”
白浅诺略带一丝担心道:“你全都告诉她了?”
李奇点点头道:“这事原本由我去是最适合不过了。但是我现在根本无法抽身,我也想过让骨欲前去,但是骨欲去的话,跟牛皋有些重合了,她们都是擅长打仗,而燕福深通政治之道,能够很好的弥补牛皋的不足,我也是再三思量,才决定告诉她的,其实她早已经猜到一些。”
“什么?”
白浅诺惊讶道:“你说她早已经有了猜疑呢?”
李奇嗯了一声。道:“你应该知道,在我刚到三衙上任后,她帮我很多忙,直到现在,那时候我们虽然都有隐瞒,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大宋好,所以我们其实是知根知底的,但是自从南征以后。我和她渐行渐远,特别是到了燕云,她看得出我有事情瞒着她的,她知道我很了解她。如果是对大宋有利的事,我一定不会介意与她商量,除非---。”
白浅诺道:“除非你与大宋南辕北辙。”
李奇点点头。
白浅诺道:“可是她姓赵。”
李奇笑道:“但她同样也是我的妻子,如果我相信你。而不相信她,这对我们每个人都不公平,而且迟早有一日她会知道的。这晚说不如早说。”
白浅诺略带一丝诧异的瞧了眼李奇,随即嫣然一笑,道:“夫君,我相信你不会看错人的。”
“别说我对此是深信不疑,就算我看错了,我也不会后悔,在我策划这一整套计划时,我已经做好失败的打算,所以我对我走的每一步,都不会感到后悔。”
话虽如此,但是李奇脸上却挂着自信的笑容,又道:“目前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毕竟我们的军队可能还是刚刚登陆日本。对了,最近秦桧有什么动作?他可是一枚关键的棋子。”
白浅诺道:“如你当初所言,他最近在朝堂上并没有任何动作,一心一意的在安排关于军粮调用的事宜,但是他妻子王氏却是动作频频,据我所知,王氏与张春儿在西京洛阳等地合作开了几家酒楼,而且还在洛阳开了一个当地最大的造纸印刷的作坊,王氏还依靠张春儿的人脉与不少粮商搭上了关系。”
说到这里,她皱眉道:“可是秦桧才刚刚上任不久,他又是出自寒门,家中能有多少钱财,怎么可能一下子开展这么多生意,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李奇轻笑道:“就凭秦桧是少宰,很多少商人都求着与他合作,而且根本不需要他出本钱,他能发展这么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白浅诺道:“那就证明他们中间还是有私相授受。”
李奇道:“但是这并不违法,随着商人的地位提高,官商联营,也是大势所趋,为官者,首先要服众,要是不能服众,那你这官这做不得长久,有些事情你必须得做出让步,如果你这也不准,那也不准,那么只有逼这些大官走上一条贪污的道路,毕竟他们可不是圣人,无欲无求,所以适当给予他们一些生存空间,才能更有利的发展,这官员去做买卖,总比去贪污要好,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朝中的一品大员都不去贪污,那么地方上的官员就更加不敢。”
白浅诺道:“可是一旦时日久了,难免会出现官商勾结的现象,这与官官相护没有差别。”
“你说的不错。”李奇点了下头,又道:“这就需要律法来平衡,生存本来就是各凭手段的,而人类比起动物来,最大的差别是因为人类的世界存在着规矩,不管他们怎么做买卖,只要不违法就行了,所以立法院才是关键所在,这世上永远不会出现人人平等的现象,我们能做的只是让大家在律法这一层面上做到人人平等,至于生死贫穷,那就得看个人了,谁也帮不了你。如今立法院还有很多缺陷,这是一条漫漫长路啊!”
白浅诺听得微微叹了口气,一个人的能力和生命实在是有限,纵使有三头六臂,相比起一个国家来,实在也是杯水车薪。倒也不去多想了,因为多想无益,“哦。还有一件事,那王氏最近又在准备什么女人会,我看八成还是秦桧授意的。”
李奇道:“这我知道,宜奴已经告诉我了。”
白浅诺一愣,这封姐姐向来不管这些事的,怎么可能会跟夫君说这事。递去两道疑惑的目光。
李奇直言道:“她想当这会长。”
“这---?”
白浅诺大惊。
李奇道:“她的初衷还是想为我和师师出点力。”
白浅诺黛眉皱起,道:“这女人会可不是闹得玩的,如今那女人保护法已经震动全国了,此时不管是谁成立女人会都会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的,这绝非明智之举。”
李奇笑道:“那秦桧为何这么做?”
白浅诺愣了下。道:“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他做任何事一定是雪中送炭,绝不锦上添花。”
“正是如此。”李奇点点头道:“不管是当初的儒报,还是现在的女人会,都是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这能够迅速的帮他收获不少民心,他起步比我晚,家世又远不如郑二,若非他手段了得。朝中怎么可能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白浅诺疑惑道:“可是这样会得罪不少士大夫的?”
李奇摇摇头道:“女人会只是一个民间组织,士大夫群体是一个非常高傲的群体,他们纵使心有不爽,也不会去找女人会的麻烦。这有损名声,你可有见过士大夫去跟一个妇人骂街的,他们要找是找立法院的麻烦,权衡利弊。秦桧获得的远胜于失去,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白浅诺狐疑的瞧了眼李奇,道:“难道夫君答应封姐姐了。”
李奇嗯了一声。
“这还不行。”白浅诺兀自摇头。道:“封姐姐性子刚烈,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她也没有半点经验,而那王氏狡猾的很,我与她打过几次交道,绝非那善男信女,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我怕封姐姐会吃亏。”
李奇摆摆手道:“吃亏是福,其实做人哪能一点亏都不吃,只要大局获利就行了,私人方面计较的太细,那会活的很累,就说我这一次坐牢吧,我吃点亏无所谓,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我答应宜奴最为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女人会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目前民间需要这么一个东西,特别是那些女人,因为它有着非常大的存在价值,能够造福很多女人,宜奴她出身风尘,她是最能明白其中的辛酸,这是她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都不如她,而她又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会努力做到最好的,天下女人也需要她这么一个刚烈的女子,由她来做这会长是最适合不过了。至于那王氏么?”
李奇不屑一笑,道:“你可不要忘记,真正的博弈还是在我和秦桧之间,只要我不倒,王氏绝不敢乱动,秦桧非常了解,他知道我最大的弱点就是你们,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我的底线,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敢对你们动手的,那王氏要是敢害宜奴,就不怕我调集几万禁军把他家给夷为平地,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如何敢赌这一把。当然,也许他会做一些小动作让我分心,就跟上回师师一样,其实我想当时他还不知道我和师师的关系,不,当时还没什么关系,故此他才会那么做,但是宜奴不同,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我妻子,所以秦桧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那士大夫会因此迁怒夫君的?”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士大夫们都想剥我的皮,喝我的血吗。”
“这倒也是。”白浅诺轻轻吐了下香舌,随即点头笑道:“既然夫君你对封姐姐有信心,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可是我怕王氏不会让封姐姐当这会长吗?”
“一定会,目前她没有跟我们谈判的条件。”
“此话怎说?”
李奇哼了一声,“王氏之所以先来找你,是因为这女人会对于我和秦桧都是具有无穷的潜力,可以让我们的地位得到很好的巩固,既然如此,他们夫妇肯定会担心我们同样也会搞个什么女人会,如此一来的话,在女人方面,你比王氏的名气可是要大多了,而我也比他秦桧更深得民心,他们没有资格与我们打对台,所以他们是不得已才来找我们合作的。”
白浅诺觉得大有道理,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必跟他们合作,咱们自己搞就行了,这样也不用担心王氏给封姐姐使绊子了。”
“那就过了。”李奇道:“首先,这建议是他们先提出来的,如果我们撇开他们自己弄,那在道义上说不过去,所有人都知道秦桧被我摆了一道,那秦桧面子上也过不去,他好歹也是少宰,闹得太僵没有任何好处,其次,这女人会的宗旨是维护女人的权益,王氏也是女人啊,要是你因为政治上面的原因,而阻止一个女人想为女人做点事,别人会怎么看?天下人肯定会以为咱们弄这女人会完全就是出于政治目的,弄不好我们会招来很多骂名,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你可不要忘记,秦桧好,我们才能更好,而且,宜奴身边也需要一只狡猾的狐狸,王氏能够让很多事变得简单。”
白浅诺稍稍点头,道:“我和去王氏谈?”
李奇道:“没这必要,我与秦桧谈谈就行了。”
白浅诺眼眸一转,道:“要不再拉润儿进来?”
她始终还是有些担心封宜奴,如果张润儿也在的话,那么朝中三巨头的妻子可就到齐了,这样就给王氏更多的牵制。
李奇哪里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呵呵道:“我倒也想,但是我看郑二不会答应的。”
白浅诺好奇道:“为什么?”
李奇道:“郑二那人你还不了解么,老来得妻得子,还不把润儿捧在手里,当宝贝一样呵护,生怕受到什么委屈,怎么可能会让润儿趟这浑水,倒是高衙内他们可能会插一脚,不是可能,是一定。”
“什么老来得妻,多难听啊!”白浅诺白了李奇一眼,道:“如此说来,你没有把封姐姐当宝贝咯。”
李奇急忙道:“呐呐呐,这话可别乱说,我和郑二不同,我这是尊重你们,这也是爱的一种体现,你看我什么时候反对你们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情,我一直以来都非常支持你们,这种默默的支持,乃是爱的最高奥义,郑二那太肤浅了。”
白浅诺撇了下嘴,道:“可是这女人会对郑二哥也好处不少,他没有道理会拒绝。”
李奇道:“你不信就去试试,到时碰了一鼻子灰可别跑到我这里来找安慰。”
白浅诺哼道:“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你这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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