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看到这里是因为订阅比例不够哟,前方正文正在解锁中,感谢支果东回神,见其他人都走远,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眼神愈发恶毒的那家灵,小跑着跟上。
等有机会了,他一定再来问问。
他家可大了,他已经养了好多其它家灵,足足二十来个,是大家族,可热闹了,它肯定会喜欢的!
想着自己那一屋子可爱家灵,果东脑袋晃晃,笑容愈发齁甜。
果东又想起加班合同的事,他摸摸揣兜里的小本本,眼睛亮闪闪地看向自家老板。陈然是个好老板。
陈然视线在果东和那院子间转动,他本以为果冻是被吓懵了,果东脸上却满是偷吃到了什么好东西的满足笑容。
“我们快走吧!”屠丹哭音更重,她总觉得自己背上有东西趴着,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
除了她其余人也都吓得不轻,特别是几个胆小的,已经快哭出来。
“要不我们也离开?”有人提议。
“找地方借宿。”陈然向着村里走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夜色即将降临,村里氛围愈发怪异,特别是阴暗不见光处,总让人有种里面有什么东西的错觉。
嗅着空气中甜美的血腥和绝望气息,果东不得不时刻按住怀里兔子的脑袋,它总偷偷抬头,不乖。
“借宿?你疯了?这种鬼村子……”张叶声音拔高,他老子有钱,他毕业一进公司就是副总,别人都得看他脸色做事,久而久之他自带几分盛气凌人。
他知道自己这毛病但他并不介意,人本来就有三六九等,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他含着金勺子出生?
陈然无视他,进村。
被忽视,张叶牙关咬紧面露凶相,狂什么狂?
李卓风看看陈然和屁颠屁颠跟着的果东,和伍琳对视一眼,跟上陈然。
李卓风伍琳一走,其他人顿时没了主意,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张叶阴沉着张脸走在最后。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进村之后天色一下就暗了下来,原本还能隐约看见远处山脉,现在村外的场景都看不太清。
好在天色一暗,村里就有人点灯,借着那光也隐约能看见路。
村里平时应该很少来外人,他们走哪都有人看过来,眼神戒备中掺杂着让人不舒服的东西。
在村里大概逛了一圈后,陈然选中一栋水泥平屋的人家进了院子。
“你们是?”院子里有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陈然看向李卓风,后者微愣后赶紧堆起笑容解释。
还是之前考察那套。这借口李卓风显然不是第一次用,十分熟练,再加上旁边还有个时不时迎合一句的伍琳,一套话下来直接把老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老人姓宣,这村里大部分都姓宣。
“老三,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把村长请过来!”宣老冲着一旁看热闹的小儿子吼了一声,热情地带着几人进门。
刚下完地裤腿还挽着的老三转身向着旁边另一栋水泥房跑去,几分钟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快步进了院子。
而这时,李卓风已经从修路一路侃到农村建设再到发家致富,见村长到了,反手就是个旅游业大发展。
果东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直到宣老儿媳妇喊开饭,李卓风才停下。
“来来来,上桌上桌。”已经信了□□分的两个老人热情招呼着,期间村长还让宣家老三再去了趟自己家,把他家里存着的酒拿了过来。
嗅见食物的香味,一群人从混乱惊吓以及不安中回神,纷纷看向桌上。
菜不多,都是些家常硬菜,但大概是折腾太久神经又一直紧绷,众人都不由咽了咽口水。
“坐,别客气,我们这里不比外面,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娃……”村长笑眯眯。
众人顾不上客气,纷纷上桌。
果东挨着陈然在左侧坐下,眼角余光瞥见李卓风还站着,赶紧往陈然那边挪了挪,要再匀出位置给李卓风。
陈然本来坐得好好的,突然被挤到凳子边边角,整个人都差点栽倒。
他恶狠狠地回头看向果东,后者毛茸茸的后脑勺正一晃一晃的,像颗毛球,让人想揉。
没凶到人,陈然幽幽转移目标,看向果东面前的李卓风。
桌子是普通的方桌,凳子是村里常用的长板凳,一张桌子平时最多也就坐八个人,但他们一群就已经十二个,更何况还有村长以及宣老自家几个人。
凳子坐不下,众人都有些尴尬。
两个老人视线若有若无的在旁边屠丹几个上桌的女人身上扫过,虽然努力掩饰,却未能完全收起眼中的不赞同。
眼见着场面越来越尴尬,一旁老三媳妇赶紧出来打圆场,她亲昵地牵了屠丹四个女人到一旁,张罗着要再安排个小桌。
屠丹才坐下又起来,脸色极为难看,其他三个女人脸色也不太好。
还留在桌上的男人也都看出是怎么回事,脸上都是尴尬。
李卓风越过果东看着陈然那张神色极为不善的脸,嘴角抽了抽,不敢招惹,夹着尾巴到一旁找了新位置坐下。
果东见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瞪圆了眼睛重新坐好。回头时看见陈然整个人都坐到凳子边角,他微微歪头,大而清澈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想想,果东拽住陈然的衣角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坐边边会摔倒。
陈然察觉,额上青筋开始狂跳。
李卓风赶紧拉着村长和宣老继续胡侃,“咱们这个村现在一共多少户人家?”
“四十来户吧?”宣老看向村长。
村长点点头,“一共四十六户。”
果东惊讶,这户数比他印象的要少不少,村里明明很热闹,到处都是……
“人搬去城里了?”陈然突然出声。
“是这样,没错……”村长回答得含糊,宣老脸色奇怪。
“那挺好。”李卓风状似不经意地询问,“说起来我们刚进村的时候在村口看见了一户人家,家里挂着红布贴着喜字,这是要结婚?”
村长和宣老对视一眼,脸色越发奇怪。
“是啊,嫁女儿。”宣老道。
“我家娶儿媳妇。”村长接。
“这么巧?!”李卓风惊讶。
“嗯,我儿子到年纪了,正好说中他家女儿……”村长明显不太愿意说这事。
李卓风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他没再追问,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借住上,夜里他们总不能睡路上。
话题一转,宣老和村长立刻就热情起来,要帮忙安排。
“给我们四间房就好。”陈然道。
“这位是?”村长看向陈然,他早就注意到李卓风一直在看陈然脸色,似乎对陈然有所顾虑,也大概猜到陈然该是领导。
“他是我们队长。”李卓风干笑着解释,“他就这性子,不爱说话,你们别介意。”
伍琳也跟着赔笑,某种意义来说陈然不开口比开口可爱多了,他那张嘴能把人直接活活气死。
“领导嘛。”宣老笑笑。
“四间房的话倒是好安排,不过会不会太挤,反正我们村空房也——”村长话说到一半突然改口,“也好,那些空房都很久没住人了,收拾估计要时间。”
“麻烦了。”李卓风道。
决定好,村长立刻回头叮嘱旁边的老三让他赶紧去安排,其他人则趁着这机会吃饭。
饭菜的味道算不上好,不过在饿了的情况下众人吃得也挺香,特别是果东,足足添了两次饭,看得一旁李卓风眼睛都瞪圆。
女人的小桌比他们晚,好些菜还是他们男人的大桌吃好才端过去的。
等所有人都吃完饭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吃完饭,李卓风大概也是嘴巴叭叭累了,没有接村长他们想继续聊的话头,摆出一副肾亏脸打着哈欠喊累。
村长只得让他们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就着大厅里的光,众人在宣老家院子里简单洗漱后,被带到村长家旁的一栋老旧瓦房。
瓦房是村长家的老宅,现在他们家都住平房,这边也就空置下来,再加上刚好四间房,索性就让他们都住这了。
送走带路的宣家老三,关上大门后,一群人收起笑容在天井中面面相觑。
夜很黑,没有月光。
院子里就一个低瓦数的黄灯泡照明,风一吹灯泡就晃个不停,让这陌生破旧的瓦房显得诡异而阴森。漆黑的角落里,更似有无数没有眼白的恶毒眼睛。
“我们真要住这?”习惯了安排别人的张叶语气生硬。
之前那个什么家灵的事不提,这破瓦房搞不好半夜自己就塌了,而且也不知道被子褥子干净不干净,光是想着那股子霉味,张叶就一脸受不了。
“你想走没人拦你。”陈然开口,必然不是好话。
张叶看了眼漆黑的村子,铁青着脸不再说话,这时候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独自离开。
“那分房吧。”李卓风道。
“咱们这么多人就四间房,是不是有点太挤?”屠丹垮着张脸,从刚刚吃饭那事起她就不太高兴,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女人不上桌那套?
“走了一天了,我脚都痛了,我们早点睡吧。”苏风嘴上说着腿疼,手却揉在胸口,这立刻迎来不少若有若无的注视。
苏风是个漂亮女人,不是杏眼瓜子脸那种标志美,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风情性感,很有女人味,这再加上她那大胆的穿着,在几个女人里独胜一头。
就算走清纯路线的屠丹,都要输她一大截。
苏风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她视线暧昧地看向陈然和李卓风,所有人里明显就陈然三人有点能耐。
果东见状,瞬间炸毛。
他赶紧往陈然身边挪了一步,紧贴着陈然,陈然是他的,陈然答应了要保护他的。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就应该要害怕。想着这,果东认真思考起要不要营业一两嗓子,他真的好怕怕。
李卓风一脸复杂地移开视线,他越发觉得果东这人脑回路和别人不同。
陈然压根就没看苏风,他注意力都在果东身上,果东整个人都快贴到他身上。
见陈然没希望,李卓风又不识趣,苏风直接忽视同是女人的屠丹、伍琳以及年纪稍大的楠姐,目标明确地看向剩下那群男人,“跑了一天一身汗,等下我想洗个澡,可我一个人又害怕……”
两只眼睛就没从苏风半敞开的胸口移开的比易主动请缨,“别怕,哥保护你,你放心洗。而且你放心,我睡觉一直很老实。”
比易四十来岁,啤酒肚粗脖子,其他人偷看苏风好歹还顾及,他却是毫不掩饰的色眯眯。
苏风倒是不忌口,她笑笑,挽起比易的胳膊贴在胸口,这让比易那张冒油的脸都笑开花。
“还差一个。”苏风视线落在长相尚佳且明显有钱的张叶身上,“还差一个,你要来吗?”
张叶厌恶地看了眼比易,本想拒绝,但看了一圈其他人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和谁一屋都一样,这一圈人就没一个让他喜欢的。
张叶转身,选了间屋走去。
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屠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她最看不惯苏风这种卖弄风骚的□□。
不甘地看了眼无论是能力还是长相都比其他人长出一截的陈然,屠丹一把抓住伍琳和仅剩的女人楠姐,“我们三个女人住一起好了,互相有个照应。”
陈然三人里明显陈然才是头头,李卓风应该也有些本事,唯独伍琳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现在也没办法。
被留下的四人对视一眼,李卓风主动站到果东陈然身边,剩下三人正好一屋。
分完房间,陈然转身欲走,临迈脚又冷笑着说了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夜里不管听见什么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出门也不要开门,否则死了也活该。”
撂下这话,陈然转身进屋,果东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一群人神经本就紧绷,这个破瓦房又让人打心底发毛,被陈然这么一说,所有人脸色顿时难看得紧。
“天色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李卓风跟上陈然。
进门,李卓风正琢磨一张床怎么睡三个大男人,就看见陈然已经在屋内唯一一张床上躺下闭上眼,果东正抱着兔子挨着陈然躺下。
躺好,见他进门,果东赶紧往陈然那边挤了挤,都把闭上眼的陈然整个挤得贴墙壁上了,才给他留出一个人大小的位置。
李卓风嘴角抽了下,在果东背后陈然漆黑冰冷的眸子注视下,乖乖举手,“不用了,我就睡地上好了……”
他觉得,他就不应该在这里。
“都闭嘴。”李卓风呵斥,“你们想死吗?”
宣老立刻闭嘴,张叶狠狠地瞪了眼宣老,也安静。
现在这情况由不得他。
“刚刚怎么回事,那些纸人为什么会突然动起来?”李卓风确定暂时安全,放下桌布回头看向一张脸毫无血色的苏风。
苏风身上好些地方都有伤,好在他们救人及时,那些伤都并不深不致命。
“我也不知道,它们突然就动了起来。”苏风一说起刚刚的事,那种被无数纸人包围的恐惧就瞬间涌上心头,让她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肯定是你碰到它们了。”张叶断定,“不是都跟你说了要小心吗?”
苏风道:“我一直很小心。”
“那它们为什么会动?”张叶不耐烦,一个两个都这么没用。
“你闭嘴。”李卓风打断张叶,刚刚选人的时候张叶头一个就说不去,现在事情搞砸,张叶居然还有脸反过来指责别人。
黑暗中,一阵清晰的吱呀声突兀传来,他们藏身的这间屋子房门被推开。
有东西进来。
几人屏住呼吸,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
那东西进门之后在门口的位置站了会,旋即缓缓地僵硬的开始走动起来,它的脚步声很奇怪,一下一下,好像是个瘸子,又不太像。
李卓风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他不敢去掀桌帘,好在桌帘也并不是完全垂到底,大概是怕弄脏,所以桌帘与地面留有两节手指宽的缝隙。
李卓风缓缓的无声无息的向着地上倒去,他趴在地上朝外张望,视线看出去的那一瞬间,他脑仁猛然发麻。
他看见了一只眼睛。
纸做的脸,墨画的眼。
“啊!”张叶也看见,他手脚并用疯了似地往后退,脚踢在桌帘上掀开帘子,让外面的场景彻底暴露在几人眼中。
“鬼啊!”宣老也跟着叫了起来。
进屋来的是一个在地上爬行的纸人,它四肢着地脑袋几乎贴在地上,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脚步声奇怪。
听见尖叫和对话,看见李卓风趴下偷偷往外看的场景,伍琳三人毛骨悚然。
“他们、他们到底在干吗?”宣老三本来想把他老子拉出来,可看着这诡异的发展,哪还敢靠近?
伍琳嘴唇翕动,喉咙却沙哑得没能发出声音。
“要不咱们走吧?”屠丹提议,楠姐的惨叫还在继续,这次她活的时间倒是比之前被抓住的那个村民要长,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
伍琳和宣老三没动,宣老三是因为宣老,那毕竟是他老子,伍琳则是因为李卓风,丢下李卓风凭她一个人想要离开这副本那几乎不可能。
她原本以为这副本应该是A级的,但现在看来,这副本绝对不止A级。
A级副本想要一个人活着出去就已经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这……
“伍琳?”屠丹愈发急。
“陈然他们怎么不见了?”伍琳努力让自己镇定,如果有什么人能活着出去,那那个人绝对是陈然。
被提醒,屠丹也想起陈然来,她把捡到的兔子给几人看,“他们会不会是已经跑了?这兔子不是那个果东的?”
伍琳认出兔子,脸色阴晴难定,陈然确实是那种会丢下其他人独自离开的人。
“伍琳?”屠丹催促。
“我们不能丢下他们,我得把我爹带回去,而且他们不是你们的队友吗?”宣老三一把抓住伍琳,这诡异的情况没有了伍琳他根本没办法对付,更莫说还要把他爹带回去。
“那你就留在这里陪他们去死好了!”屠丹要扒宣老三的手,宣老三要留他自己留,拉住伍琳做什么?
她才上前,头顶就传来一阵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狠狠撞破木板的声音。
几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去,不等他们看清,一到人影就猛地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大门之外。
“陈然!”伍琳一眼认出陈然。
陈然单膝落地的同时朝着屋里看了眼,然后不等众人反应,他就把被他单手拎着的果东扔了过去。
撞在伍琳几人怀里,果东踉跄了好几步才总算站稳。
“怎么回事?”伍琳顾不上果东,她的注意力都在门口的陈然身上。
陈然十分狼狈,他身上多出好多伤,腹部、左手胳膊以及额头上三处的伤口最深,血淌得都染红了衣服,看着触目惊心。
“是那个人皮鬼。”果东一边解释一边转动脑袋朝着屠丹看去,他的兔子。
“看什么?”屠丹不喜欢果东。
与陈然相比,果东毫发未损。
从刚刚陈然带着果东跳下来的情况来看,明显就是陈然在有意护着果东果东才没受伤,不然以果东一个普通人,早死了。
屠丹咬牙,心口酸得厉害,她不明白果东到底有哪点值得陈然这么护着。
“兔子。”果东向着屠丹右边走去,要抓坏兔子。
看见果东,刚刚还凶巴巴的兔子立刻垂头装死,不是它干的,它什么都不知道。
几乎同时,李卓风几人猛地清醒过来。
惊恐地举着枪的李卓风看着面前熟悉的场景,眼中都是惊讶,“怎么……”
苏风、张叶和宣老亦是如此,明明上一刻还处在没有光的三楼的他们眼前突然就亮了起来,正阴侧侧看着他们的那纸人也不见踪影,三人脑子里都是一阵空白。
“你们没事吧。”伍琳试探着问道。
“伍琳?”李卓风从桌下钻出来,“你怎么会在这?你们不是在树林……”
“老三,你还活着……”宣老认出自己儿子,老眼一红。
“爸,你没事吧!”宣老三赶紧伸手去搀扶。
不等李卓风和伍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门口就再次传来一阵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
一群人闻声看去,被砸过来的是陈然。他面前,一个没有外皮不知男女血肉模糊的“人”,正如同蜘蛛般趴在地上看着他们。
在它周围,十好几个只有皮的皮人歪七扭八地瘫在地上。
随着他们看过去,那些皮人居然缓缓“站”了起来。
陈然从废墟中站起来,他吐去血水,握紧手中的长刀。
那些人皮是被阴气操作着在动,根本砍不死,就算砍死了只要再注入阴气也能再用,烦不胜烦。
陈然猩红的眼看向人皮最后面的血人,这地方是那人皮鬼的地盘,不解决掉它他们就别想出去。
鬼附身在了那没有皮的血人身上,想要彻底解决,必须先想办法把它逼出来。
陈然甩去手上长刀沾染的血,眼神冰冷而满含杀意,再加上那一身血的模样,愣是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鬼。
屋里众人一颗心狠狠揪紧。
“兔子……”果东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兔子上。
屠丹注意力被拉回,她眉头皱得愈发紧。她看了眼旁边注意力都在门外陈然和那人皮鬼身上的伍琳几人,咬牙,故意把兔子扔到远处楼梯口去。
她满眼怨毒。
果东怎么还不去死?
果东看看屠丹,又看看楼梯口那边,提着陈然交给他看好的灯笼赶紧小跑着过去。
几乎是同时,四周空气骤然变冷,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弥漫在整个村子、整个树林甚至整个副本的阴气疯狂的向着孤楼这边涌来,让这完全被黑暗笼罩的树林黑得愈发纯粹,如同地狱。
门外,人皮鬼动作停顿。
它错愕地越过陈然看向屋内,眼中有瞬间的恐惧。
陈然也察觉到异动,他手中的长刀以他从未感觉到过的频率开始疯狂颤抖,仿佛恐惧至极。
屋内,果东一把抱住楼梯拐角处如同人一般站了起来,身上缝合的线条不断崩断,红宝石的眼殷红得滴血,正盯着屠丹杀意沸腾的兔子。
这次,它没像之前那样立刻变乖,它抬起右爪撑在果东的手上,想要挣脱。
她死定了!
它要杀了那女人!
那女人居然敢凶果东!
“你没乖。”抓住坏兔子,果东把它举起来训话。
隐约听见说话声,屠丹回头,看见果东居然蹲地上抱着兔子自说自话,她愈发厌恶。
门外,那人皮鬼在短暂的停顿后整个陷入狂暴状态,开始疯了似地操作人皮攻击陈然。
在它的催促下,那些人皮变得愈发狰狞,它们空洞洞的眼眶和嘴张得老大,像是要把人活活吞下去,那血淋淋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陈然试图避开那些人皮去攻击后面的血人,但那人皮鬼又怎会让他如愿?
两个来回下来,陈然身上又添新伤,那血人却毫发无损。
“啧。”陈然眉头紧皱。
空气中的阴气越发浓郁,浓到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他回头看向身后孤楼,他总觉得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李卓风和伍琳对视一眼,他们也发现那正大量凝聚的阴气。
“难道是厉鬼要成型了?”伍琳猜测。
李卓风脸黑如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死定了,他们连那鞋子在哪都还不知道。
听见两人的对话,屠丹几人连忙追问,“你们在说什么?”
嘴上问着,几人却早已慌了神,那阴气已经浓郁到他们都感觉到。
它们仿佛凝聚出实体,处在涌动的阴气里就如同身处无数利刃的洪流里,他们浑身上下都不断传来被刀子划破刺穿皮肤的疼痛。
“是那家伙!”果东声音传来。
众人都朝他看去。
果东紧紧抱着兔子,一边按住它脑袋让它乖乖,一边紧紧盯着附身在血人身上的人皮鬼,“不能让它再继续下去。”
陈然有瞬间的疑惑但并未多想,因为在场能做到这种事的存在确实只有那人皮鬼。而不管它想做什么,他都绝不允许。
“我们拖住其它人皮。”
李卓风和伍琳对视一眼,加入战场。
李卓风的枪伍琳的匕首都能对附着了阴气的人皮造成一定的伤害,但那点伤害却远远不够。
再加上人皮本身并无实体,里面就是一层空气,就算被割了口子打了洞也并不能造成直接影响,所以两人很快落入下风。
眼见情势愈发不利,果东稍作思考后朝着陈然大喊,“把它们引到屋里来!”
那人皮鬼操作的人皮一共十多件,就算李卓风和伍琳能拖住一部分,靠陈然一个人短时间内也无法彻底解决血人,所以只能想办法把它们一网打尽。
而想要一网打尽,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陈然几乎是立刻就明白果东的意思,他二话不说冲向身边的人皮,抬脚就把那人皮往屋里踹。
站在门口的屠丹几人正神魂未定,就看见一张血淋淋的人皮朝着他们迎面飞来,吓得几人连忙躲开,仓皇之间狼狈无比。
“你有病啊,把那东西弄进来了我们怎么办?”屠丹差点被人皮扑了脸,她反应过来要骂果东时,果东已经抱着兔子跑去关窗。
“滚开!”陈然咒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屠丹回头看去,陈然不知何时已经又引了两张人皮过来,要把它们塞进屋。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皮,屠丹一张脸煞白,连忙让开。
一旁苏风却已经反应过来,“快拦住它们,别让它们跑了!”
“它们怕火,用火!只要把人皮和血人毁了那鬼就必须出来,到时候就有办法对付了!”果东按住兔子脑袋,煞有其事地解释,“必须阻止它,不能再让它继续凝聚阴气,不然这副本就完了。”
他把自己的兔子夹在腋下,掰着白净的手指头开始轻声数数,“我记得听见叫声后跟着进来的村里人一共四个,就算再加上宣老父子两,总人数也应该才十五个才对,但是现在在这里的,一共十七个。”
陈然神色严凝薄唇紧抿,他再次朝着四周看去,昏暗的夜色再加上摇曳着的火光,让他看不清脸,但人数确实不止十五个。
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完果东这话后,他总觉得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都变得鬼祟阴森,就好像随时会有人裂开嘴露出诡笑。
陈然微微垂眸,眼中嗜血杀意淡淡溢出,他捏紧从不离身的长刀,“知道多出来的是谁吗?”
果东摇摇头,把兔子抱好好。
他百分之九十九的能力都被他封印进了兔子里,他现在几乎就是个普通人,再加上这具特制身体本身的限制,他现在能用的能力还不足原本的百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分辨不出哪些是活的哪些是死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弄坏这身体。
因为帮他做这身体的那人皮鬼在他找到这工作的第一天,就被陈然他们扭着关进了他看守的地下室铁门。
回忆起自己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场景,以及对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果东有些心虚。
果东笨拙地转移话题,“我虽然不知道多出来的人是谁,但知道他们大概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只有加班结束,他才能领到加班费。
陈然略感诧异。
他打量果东,前所未有的认真。
漂亮乖巧的长相,怀里却抱着诡异无比娃娃,对各种血腥诡异场面都无动于衷……
当初上面的人故意找茬,他只不过是疲于应付再加上不想让那些人如愿,所以才故意随手一指选中果东。
他当时就没觉得果东能活过这个副本,甚至就算果东一进来就死掉,他也不会惊讶。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捡了个宝。
陈然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心情愈发雀跃,“说说看。如果分析得对,事后有奖金。”
他算是看出来了,果东就是个小财迷。
果不其然,果东两只眼睛瞬间亮闪闪,“真的?”
“如果错了,那就一分都没有,而且还要扣加班费。”陈然抱着刀靠在树上。
果东纠结一瞬,但终没抵挡住奖金的诱惑,他轻咳一声,有模有样地说道:“刚刚找路时我一直走在最后面,如果有人突然冒出来我肯定会发现,所以不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混进来的。”
陈然不置可否,只是听着。
“刚刚捡柴禾时大家也散开过,但互相之间都没离太远,如果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也肯定会有人注意到。”
“这之外,就只剩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看见那些尸体时,当时所有人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根本没人会注意四周是不是多了人。”
陈然抿着嘴,陷入沉思。
果东说得确实没错,他已经算是特别警醒的人,但就算是他,当时也根本没注意过周围都有些什么人,甚至都没想过去多看一眼。
“而且。”果东神神秘秘,要吊胃口,“你还记得之前那些尸体吗?”
陈然沉默。
果东一脸期待地眨巴眨巴眼睛。
“他们怎么了?”陈然眼底深处尽是无奈,他配合着演出。
“他们被剥下的皮,全都不见了。”
陈然猛然惊醒,同时心中冒出个荒唐至极的想法,也就是说,多出来的“人”,其实是一具具人皮?
想象着这可能,量是陈然脸色也不由变得难看,但他面前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的正主却毫无感觉似的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睛黑黝黝湿漉漉的如同邀赏要糖的大狗狗。
陈然蓦地生出几分坏心眼,他并未如果东愿给糖,而是无视他期待的眼神,看向其他人,“休息够了就走吧。”
说着,他带头起身。
从停下休息到现在也过去十来分钟,要说休息够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情况,他们更宁愿累些苦些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众人纷纷起身。
李卓风做了简易火把,灭了火堆。
火把亮度比火堆低,这让气氛愈发阴森瘆人。
队伍重新开始走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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