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在出现的时间有些晚，等这些商人都快把桌子的瓜子嗑完了，莫自在才姗姗来迟。
只是让酒席上坐着的人有些不安的是，出现的人中除了莫自在跟周七贾福之外，还有陈应带的一队东厂卫。
几十个东厂卫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给他们的感觉好像是他们被东厂包围了一样。
莫自在没给他们多想的时间，等他们行过礼之后，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上，开口说道：“诸位都是日进斗金的大忙人，本王耽误各位一点时间，各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哪里那里”
坐在莫自在下首的那人连忙开口说道：“王爷宴请我等，我等感到荣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
听到这人说话，莫自在看了一眼他的座位，问道：“你是粮行的范永，范老板是吧？”
坐在这里的十九位商人，经营的行业几乎囊括了茶，粮，绸，酒，盐等各个暴利的行业，几乎每位都是身家过百万的主。
现在跟莫自在搭话的这人，就是京城最大的粮商范永，紧挨着范永位置坐的两人则是另外两个大粮商，曹熙与常威。
这三人联手，几乎垄断了京城市面上所有的粮食供应，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而他们三人之所以会坐在一起，也是莫自在之前就安排好的，就是为了先收拾他们，所以莫自在只是看了一眼范永的座位，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听到莫自在喊他范老板，范永立刻有些惶恐的说道：“范某只是一介商贾，在王爷面前，实在是不敢当老板这个称呼。”
“范老板何必这么自谦呢。”
莫自在轻笑一声，开口说道：“本王可是听说了，前几天户部尚书亲自去你的商行求购粮食，都给你给拒绝了。”
“连户部尚书你都敢拒绝，区区一个老板的称呼你又有什么不敢当的呢。”
听莫自在说起这件事，范永的心神立刻提了起来，前几天户部尚书钱敏是亲自去找他了，但那哪是求购粮食啊。
明面上说是来求购粮食，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允许他卖粮食给朝廷，就差没直接说，他敢卖就弄死他了。
他只是一个略有背景商人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敢卖粮食给朝廷呢。
但这种事他敢说吗？区区一个商贾攀咬户部尚书，怕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所以此刻面对莫自在的责难，他只好无奈的回道：“王爷，非是草民不卖粮食给朝廷，实在是粮行的粮食紧缺，再加上又有些难民逃难过来，今年京城粮食缺口实在太大。”
“为了优先满足京城的粮食供应，草民跟曹熙还有常威两个掌柜的联手才能勉强足够，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粮食了。”
为了防止自己一个人面对莫自在的怒火，范永反手就把两个同行给卖了。
所谓同行是冤家，曹熙跟常威两人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范永的笑话呢，结果被范永反手一记背刺，俩人都懵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内讧的时候，不然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曹熙跟常威两个人虽然心中都在暗骂范永，但却也不得不开口附和道：“是啊，王爷，范掌柜的说的不错，今年粮食本就收成不好，再加上有大量的难民涌入京城，粮食方面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听着三人的胡说八道，贾福在心中冷哼一声，他除了是王府管家之外，还有个身份则是京城的大地主，粮食要是收成不好他能靠种地给王府攒下这么多钱？
而且他们这些粮商，可不是现收现卖，他们都是有存粮的，现在居然用收成不好这个借口来糊弄王爷，真是信口雌黄。
不过虽然心知肚明三人是在胡说八道，贾福也并没有开口揭穿他们，因为现在是王爷的主场，只有王爷让他说话时，他才会说话。
“收成不好，所以就没粮卖给朝廷，这话听上去倒也很合理。”
莫自在微微点头，看上去像是认同了三人的说法，然而等三人刚松一口气的时候，莫自在突然话锋一转，开口说道：
“但范老板，你没粮卖给朝廷，为何会有粮卖给北蛮呢？”
听到莫自在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均是一变，有些震惊的看向了范永，草原蛮族乃是大周的死敌，虽然跟他们的贸易大周并没有完全禁止，但那也只是允许卖一些丝绸茶叶瓷器之类的奢侈品或者生活品。
像粮食，盐，铁器这类重要资源，一律都是严禁贩卖到草原上去的，谁敢私下贩卖，抓到就是按叛国通敌论处，那可是诛全族的罪过。
范永背后的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镇定，干笑着说道：“王爷说笑了，卖粮给北蛮是为通敌，是要被全家抄斩的，草民怎么有那个胆子。”
“是啊，本王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个胆子。”
莫自在招了招手，对陈应说道：“陈应，把东西拿上来。”
“是，王爷。”
陈应回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个东厂卫抱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
莫自在接过木盒，从里面取出来一本本账册，随意翻了几页之后，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本王还是小瞧你了，你卖的可不只是粮食啊。”
“盐，香料，药材，基本上除了铁器，没有你不买的，真是没想到范老板的路子居然会这么野。”
看到这个木盒的时候，范永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了，等到莫自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但还不忘结结巴巴的开口辩解道：“王……王爷在说……说什么，草民有些……有些……听……听不懂。”
“听不懂吗？那就看看吧。”
莫自在甩手就把手中的账册丢到了范永的脸上，语气冰冷的说道：“别告诉本王，你自己亲手写的账册，你也看不懂！”
御直司虽然对于一些普通的商人没有监管过，但对于这些大商人可没有放松过监视，再加上莫自在现在又掌控了梅卫。
两方情报一对照，立刻就能把十几个大商人自以为隐蔽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
再加上莫自在既然决定动手了，那就没有任何迟疑，基本上是这些商人前脚到莫自在的王府，莫自在后脚就派人挨个去抄家了。
现在莫自在扔出来的范永亲手所写的账册，就是从范永家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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