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飞龙在天
吩咐完，南易又让唐来娣拿出销售记录，有刘贞帮忙，很快整理出明细账。
总销售数量：37482，售价8元：29100，售价10元：8382；总销售额316，620元×5（五片连）=1，583，100元，进货成本：1，049，496元，得出毛利：533，604元。
算出毛利后，刘贞就问道：“其他成本能列出多少？”
“没多少，后面五位抹掉差不多。”
“添点什么。”
刘贞平时负责的就是对公（司）业务，企业税收她门清。
“暂时不用，下半年会有大开支项。”
南易嘴里说着，掏出电话指了指，又指了指门外，得到刘贞回应后，拿着电话走到外边，给飞龙软件的会计打了个电话，对了对账，又让对方取10万块钱送过来。
会计不是飞龙软件的专职会计，就是那种代理会计，一个月付多少钱帮着代记账，算是这几年国内冒出来的新兴行业。
飞龙软件的代理会计虽是“外人”，但绝对值得信任，因为提供服务的不言会计事务所是财务小组的产业，更确切地说，南天门也是其精神股东。
南易心里有点遗憾，角度不对、位置也不对，如果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刘大强，他又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眼旁观，他会欣赏，也会代入而酣畅淋漓，可惜靠太近了，他被逼成了配角，为主角喝彩的只会是观众，绝不会是配角。
“别说得这么绝对，一切皆有可能。”南易上前一步，搂住刘贞的肩膀轻声说道：“我还打算开发一个财税软件，先期只有记账功能，过上几年，就把数据在国地税、银行和企业之间打通，税务那边可以在终端轻松地审核一个企业的账目。”
“好嘞。”
“嘁，怎么可能，我们银行只会在金融领域展开投资。”
其实不管来几局，刘贞也是有输无赢，南易的弹簧手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眼比刘贞快，手也更快，手在到位之前，可以瞬间从石头变布或剪子，但最终南易还是输给了刘贞，赢的代价太大，赢不起啊。
“你们银行讲究资金运用率，对一家企业而言也讲究利润效率，一笔生意，分解到十年执行可以赚10亿，五年只能赚7亿或者6亿，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宁愿少赚，也要压缩时间。”
“中关村有金蝶的销售点，下午开完会你去买一份回来研究一下，顺便再给自己买个笔记本，钱下午我会给你。”
“好。”南易颔首，“晓雄，你呢，要卖多少？”
“Web。”
听到南易的话，唐来娣三人反应不一，唐来娣兴奋地叫了一声，吴晓雄脸现惊喜，刘大强的反应有点平淡，仿佛钱太少，还无法触碰到他的兴奋点。
唐来娣内心比较平静，她一点要卖股份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在计算她的分红能买到多少股份。
“不买。”
刘贞莞尔一笑，“我听明白了，你想卖入住登记软件。”
南易把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转了转茶杯盖，接着说道：“再有就是分红，我曾经说过三个月后要分一次红，因为我人不在，分红仪式没有举行，你们的分红拿的比较潦草，数字也比较小，今天我们就把分红仪式补上。
“不行，我们五局三胜。”
南易笑了笑说道：“是的，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两个新合作伙伴，他们会通过订单入股飞龙软件，而我们将会在飞龙软件旗下成立一家子公司，飞龙企业动力，为企业提供以Web技术为主的上网服务。
不言，意为不说，瞧这名就知道这是一家“打死也不对外透露半个字”的事务所，不但服务周到且收费低廉，另外还提供隐性服务“数据存储”；
企业把账本弄丢了或者财务室起火也不用担心，南天门旗下的银河系即将拆分出一个独立的华国公司瑶光，它将要开始布局华国局域网的数据收集，小企业的账簿数据就是它的第一目标，只要数据足够庞大，完全可以精准地分析出国内小微型企业的各个行业具体状况。
既然叫“来娣”，就不要指望她的内心对父母、弟弟有多深厚的感情，对她而言，长姐如母，二姐如父，她能走出山区，是大姐二姐的成全，她需要感恩的对象只有这两个，其他的是责任和人伦约束。
南易又一次拍了拍唐来娣的臂膀，“先回去，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刘贞嗤之以鼻地说道：“你说的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现在做生意都用现金居多，收来的钱会存在个人账户，有几个会放到企业账户，就算是银行划账，也基本走个人账户。
南易看着手表，当秒针第五次经过起始点，“好了，时间到了，都说说你们的决定，大强，你先来。”
但是，一家企业想要健康发展，有些规矩是不能打破的，比如这个分红制度，分掉得太多，留下的资金太少，会阻碍企业前进的步伐。
“作为一名安分守己、知法懂法的公民，我想给公安部门在案件侦办上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又一次，南易出石头，刘贞剪子。
假如刘大强不是飞龙软件的股东，南易不会太在意他干私活的行为，最多就是碰到合适的时机敲打一下，可他的的确确是股东，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刘贞点点头，“我懂，资金面量变会引起质变，并且时间拉得越长，变数就越大，可能出现的竞争对手也越多。”
来娣，你负责把教程翻译成中文版，并编撰成书籍进行销售，听好了，是负责，不是让你亲自做，你要把自己定位成管理者。
“好好。”南易乐呵呵地颔首，又看向唐来娣，“来娣，你呢？”
“让你们两个卖软盘是大材小用了，这几天我会去招一个柜员专门负责卖软盘，把你们两个从中解放出来。”南易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软盘，给了每人一张，“软盘里是美国南天门公司开发的South编程全家桶的教程，比较简单，你们俩半个月差不多就能上手。
“有没有在报纸上看到过深甽特大抢劫杀人案、黑省某市南山矿区128大案？”
南易没有解释理由，只是强硬地说道：“让你买你就买，你会用到的。”
“你厉害大发了，火折子在你屁股上燎燎，你都能变成窜天猴了，嗖……”南易仰头，指了指天，“瞧见没，那是月亮，你在上头装嫦娥呢。”
刘大强一个还在念书的愣头青，对经营饭馆一无所知，还不能亲力亲为，若是有个亲信之人盯着，亏得会少一点、慢一点，若是假手于人，裤衩子都得亏掉。
……
“好的。”
唐来娣点头表示明白。
开饭馆的学问深着呢，从采购开始就涉及成本控制、食材挑拣，经营过程中又要注意饭菜质量、工作人员服务态度等问题，还要防止前台后厨坑壑一气做假账，另外还有霸王餐、签单、应付检查等等一系列一定会有的突发情况。
南易摆摆手，“卖软件只是附带，我主要的目的是为咱们国家的治安建设出一份力。”
吃过饭，刘贞和温婉两人去逛街，南易和唐来娣回办公室，等刘大强和吴晓雄一到位，会议就开始进行。
1到9接着9到1，开了无敌模式的刘贞很快跳了个来回，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后，来到南易身边挑衅道：“我厉害吧？”
话一出口，吴晓雄松了口气。
“石头剪刀布。”
南易微笑，“要买吗？”
“嗯，今天周末，正经事不跟你多聊了，咱们来点不正经的。”
另外还可以建立一个通缉犯数据库，当入住信息存储到数据库的过程中，遍历通缉犯数据库，一旦有匹配的数据，公安机关的电脑终端就会发出警报。”
“你问这个做什么？”刘贞狐疑地问道。
现在的企业多是两本账，就算你这个财税软件强行给企业装上，大不了再多一本账，查税还不是要人工查。”
“晓雄，我们飞龙软件将会与一家培训机构合作开办编程培训班，要教的就是South编程全家桶，你要把它吃透，培训班第一批的老师需要你负责带出来，一定要上心，培训班教出来的学生，有不少会成为我们未来的同仁。”
不只是三人，南易还约了赖彪两口子，赖彪出差去了，来赴约的只有温婉。
唐来娣听到招呼，走到南易面前，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低头忸怩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道：“老板，我发现刘大强晚上经常会留在这里写程序写到很晚。”
吴晓雄的心里同样在挣扎，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脑子转了一会，南易把刘大强抛到一边，接着给唐来娣、吴晓雄两人开会。
“老板，South主要应用于哪个领域的开发？”唐来娣问道。
两人玩闹到饭点将近，叫上唐来娣去了明珠宴。
刘贞嘴里不屑，身体却是挺诚实的，等南易在地上画好格子，刘贞拿出钥匙串就要抢着先玩，南易不肯，两人僵持不下，只能猜丁壳。
“时代在变，技术在革新，规则也会变，你说的是现在，我说的是将来，只有大方向上符合国家的需要，符合税务机关的需要，才能和税务机关合作推广财税软件。”南易把声音压得更低，“不然让业务员一家家企业去推销软件，效率太慢，中间也会产生很多成本，利润会摊薄。”
“我要买，全买。”
“我信你个鬼，你不但想卖软件，还想卖电脑和扫描仪。”
“跳房子。”
“我不卖。”
“呵呵，便宜你了。”南易点了点唐来娣，再次把目光转到刘大强身上，“大强，你去隔壁网咖找我的私人秘书陈文琴，剩下的步骤，她代表我和你走完。”
刘大强心里在挣扎，他今天在大西门看的那家饭馆生意很好，转让费加上把饭馆操持起来的费用差不多24万左右，只要把这里的股份卖了，钱绰绰有余，何况他还做了几个软件单子，手里有五六万块钱。
暂时没有太多的金钱需求，对南易的感激，以及笃定南易是个好码头，都坚定着唐来娣不卖反买的决心。
住在山里有时候也会是一种优势，唐来娣之前寄回家里的钱已经足够起个新屋，也够弟弟妹妹上学所需，再寄几万块钱回去意义不大，她要做的是在城里站稳脚跟，然后把姐姐妹妹接出来，让她们换个活法。
南易尚不知这话其中三昧，现在的刘大强又怎么可能会懂。
“听说过，但是没用过。”
“谈入股啊，邀请你们银行旗下的资本公司入股京大飞龙。”
南易伸手拍了拍唐来娣的臂膀，蔼然笑道：“我知道了，来娣，你有没有听过金蝶财务软件？”
连赢三局，刘贞喜滋滋地在“房子”上蹦蹦跳跳，南易只能站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刘贞这个不要脸地跳到“4”就开始作弊偷换脚。
刘贞睖了南易一眼，嗔道：“你是不是又要胡说八道？”
南易摆摆手，“垫资下回再算，我先按照二十三万的整数计算，乘以0.3，再乘以0.15，你们三人总共的分红只有10350，如果扣除你们已经拿到手的分红，这钱太少了，拿着没滋没味的。
趁着等菜的间隙，南易和温婉两人上门口聊了一会，既聊了要做的两款软件，又聊了聊华易预留的20%国资股，已经是时候把股份送出去，不然后面的计划不太好进行。
南易微微一笑，“你是说刘大强有在做私活？”
南易哈哈一笑，“聪明，居然被你看破了，我准备向公安机关递上一份建议书，要点我会写好，你帮我找个大秘润色一下。”
唐来娣提醒道：“老板，你的垫资还没扣除。”
南易正色道：“不，我打算把飞龙软件改成京大飞龙，明天我就去学校谈这个事，等和学校谈妥，还要去你们银行谈一谈。”
离远一点也好，自己不是配角，乐得见到主角成功，将来或许还能投资一把。
假如把全国的酒店、宾馆、招待所的入住信息输入电脑，然后通过网络存储在一个数据库里，这样公安机关可以非常方便地列出某嫌疑人的行动轨迹。
“我卖，全部。”刘大强咬牙说道。
南易的确是一个精明的老板，经商的手腕相当了得，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飞龙软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玩具，赚多赚少好像并不在乎，飞龙软件能成长到一年盈利800万吗？
另外还有一点要提醒你，咱们国家不允许私企出版刊物和书籍，私企是拿不到刊号的，需要找出版社或杂志社合作，找一家不死不活，日子难熬的，付出的代价会小一点。”
南易出剪，刘贞出布。
所以，分红的基数只有这么多，不能再增加了，不过为了让钱拿的有滋味点，分量重一点，我们玩个有意思的小游戏，当初我们确定股份的时候，给股份的定价是一股1700块，现在你们三人可以选择用不超过分红的金额从我手里购买股份，我给你们每股的价格是1700块乘以3，5100块；
想买多少由你们自己决定，或者你们可以选择不买，又或者你们可以反过来卖股份给我，我给你们的价格是1700块乘以30，51000块。”
刘大强心里的天平不断往卖股份这边倾斜，犹豫又犹豫，还是心一横，卖。
“嗯？你出面？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刘贞狐疑道。
南易嘿嘿一笑，“我给的价格这么高，自然会有一点小要求，卖给我的股份不能低于4%，买或者卖，好好考虑，一定要好好考虑，你们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倒计时开始。”
“依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今儿高兴不和你计较。”刘贞剜了南易一眼，把钥匙串塞到他手里，“轮到你了，麻溜地。”
“好像是的，有一次我还听见他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讨论软件功能修改的问题。”
飞龙软件的办公室地方不大，塞下四个工位还有柜台，又有不少五片连的货堆着，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塞下一张会议桌，其他三人坐自己工位上，南易端着茶杯往桌上一靠就开腔：“今天是星期天，早上我看见了，生意不错，我长话短说，尽量不耽误下午的生意。
“嘁。”
南易刚挂掉电话，一回头就看到唐来娣站在不远处，“来娣，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一般来说，一家小企业在年终分红的时候，会拿出30%的流动资金进行分红，公司账上有多少钱，你们三个想必也清楚，虽说毛利有五十几万，但是呢，货压了三十万，加上其他的开销，账上一共不到二十三万。”
餐饮人有句话，不能算细账，只能算总账，细账是算不明白的，是亏是赚，不到年底说了都不算。
按照那家饭馆的客流量来计算，一年盈利三四十万不是太难，饭馆那边是唾手可得的月入两三万，飞龙软件这边看似前景不错，但是自己的股份太少，能分到的钱相当有限。
唐来娣离开之后，南易跟着走到门口，把刘贞叫到外面。
刘贞略作思考，“按你的想法来执行，我看成本未必会低。”
眼下的这出戏本不在南易的事先计划中，是早上听了唐来娣的告密后临时加的。
“好吧。”唐来娣点点头。
是的，将来，在南易眼里，现在的刘大强还太嫩，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还太浅薄，写软件能赚到钱就以为开饭馆也能赚到钱，殊不知，写软件的刘大强在别人眼里是“高材生”，开饭馆的刘大强就会成为“棒槌”。
刘大强答应一声，挪着兴奋、无力、踌躇、惘然若失，各种情绪交缠的矛盾躯体出了飞龙软件的办公室。
首先，我对于你们三人前一段时间取得的业绩要表示肯定，口头表扬就是干得漂亮，实际的表扬，等下散会前一人发2000块钱。”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分析了全国近十五年的抢劫大案，发现它们之间存在着共同点，犯罪分子在作案之前有很大的概率会在某个招待所集合，作案之后，又会在有娱乐场所的高档酒店进行住宿消费。
“哈，晓雄你知道吗？”
就算可以盈利这么多，自己分到的只是很少的一点点，如果我自己开一家公司，盈利全是我自己的……
“不行，三局两胜。”刘贞直接耍赖。
如果没有4%的规定，他会毫不犹豫地卖掉1%或者2%，几万块钱寄回家里，可以办好多事情，也可以添置不少家当，家里会大变样，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一定要4%起卖呢？
吴晓雄是近水楼台，又有心去打听了一下，南易当初在京大的信息多多少少获知了一点，如果说从农村考入京大对他而言是鲤鱼跳龙门，那飞龙软件就是驶向罗马的龙舟，他怎么可能舍得半途下船。
“谈什么？”
唐来娣眼睛一亮，“我们要增加Web网站开发的业务？”
提前恭喜两位，飞龙企业动力已经预订了纳斯达克的上市车票，如无意外，五年之内，它会在纳斯达克上市，到时候你们都会去纽约敲响上市的金钟。”
说完，南易旋开茶杯盖，呷了一口茶，淡定地看着陷入纠结的三人。
“什么？”
“纳斯达克是什么？”唐来娣迷糊地问道。
明珠宴一家店开了这么多年，关键环节又都是刘家自己人，算是餐饮界的老人了，尚不能杜绝偷拿做账；断金楼分店繁多，虽管理架构严谨，但每个月的账总是做不平，食材采购量和出菜量对不上，出菜量又和销售额对不上，一本糊涂账，好在盈利还行，也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走着。
“好的。”
“老板，我现在还用不到笔记本。”
虽说不上背信弃义、吃里扒外这么严重，但也在南易眼里撒了几粒沙子，他不想继续带着刘大强把飞龙软件从小舢板发展到巡洋舰，要么刘大强下船，要么他再造一艘小舢板，飞龙软件弃而不用。
吴晓雄摇头，“听说过，并不了解。”
“我不做解释，你们自己去找经济系的同学咨询一下，或者去学校图书馆找美国的经济周刊。好了，这个话题先过，我们再说下财务问题。
早上我让会计取了10万块钱送过来，除了发放分红，大概还有4万多剩余，其中2万来娣会拿去买软件和笔记本，剩下的钱我要用来和京大的校领导搞好关系……”
南易接着把“京大飞龙”的想法给两人说了一下，抛出一点股份，找一个靠山在背后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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