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在第一纺织厂供销科当科长，这个位子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坐上去的，并不是因为我舅舅的关系。”
南易颔了颔首，给卫翼和蒋小西倒好茶，做了个请茶的动作。
卫翼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复又放下茶盏，继续说道：“这些年我到处跑业务，对国内的纺织行业现状非常了解，据我观察，国内的产能已经过剩，不少纺织厂都会在这几年倒闭，纺织行业即将进入萧条期。”
“为什么你笃定会倒闭，而不是在国家的挽救扶持下有序发展？”
“救不了，不少纺织厂的工艺已经非常落后，还是以七十年代的棉纺锭技术为主流，它们已经适应不了现在的市场竞争，肯定会被淘汰。”
“所以你觉得国内的纺织行业要迎来大洗牌？”
“是的。”
“别人恐惧我贪婪，在纺织行业即将进入大洗牌的当口，卫先生是想展开大兼并？”南易微笑道。
卫翼苦笑一声，“南先生你高看我了，我哪里有本事进行大兼并。”
“喔，那就是想进入上游化纤行业。”
“能赚不少？”南易说着，按下服务铃。
罗兆珲坐下后说道：“咩事？”
“最多半个月我就能把报告做出来。”
“先等等，你要几号技师？3、6、8、9都是好技师。”
且着眼于全球来看，世界需要华国这个纺织基地，暂时还没有另一个或几个国家能够替代华国在全球纺织产业链上的地位。
卫翼犹豫了一下说道：“1000万没问题。”
“还有关系。”
忽必烈接受了这一建议，改燕京为大都，并指定刘秉忠主持大都的设计和建设。
“风水宝地？”罗兆珲抬起脖子问道。
“能贷多少资金？”
问题有，对南易来说不新，无非就是客人口花花，手脚不老实占点小便宜，有的还会劝良家下海，开出一个比行价略高的价码想带人出去，诸如此类。
甚至在上市之前，可以把各种资产计算、剥离得明明白白，不说桌椅板凳，就是装生蚝的网兜，上面的零部件产权也会属于不同企业。技术专利更别说了，第三方无条件授权使用，但也可以不定时无条件收回，除了养在海里的活物，戏精公司理不出多少资产。
晚上回到晨露馆，等待南易的依然是黏糊的肖楠，或许是对南易即将要走得不舍，肖楠表现得有点疯狂，一改之前的欲拒还迎，直接就是生扑，南易的老命差点交代。
罗兆珲低头往楼下看了一眼，只见楼下有几个工人正在挖掘一个古盆状的坑洞。
总的来说还好，没遇到什么难缠的角色，毕竟开业之前准备比较充分，洗脚妹们不但进修过专业技能，还上过法律课，熟知香塂猥亵、强姦的判定标准，也上过心理课，学过与客人沟通的技巧，且在她们的工具箱里常备电击器、防狼喷雾。
“南少，京城是天子脚下，这里的风水可以随便动吗？”
“千呎豪宅，四方格局，实用面积比较大。”
南易两人并没有进同一包厢，赵诗贤被迎宾带去VIP包厢，南易进了自留包厢，他约了罗兆珲，赵诗贤对其无好感，也不屑于与其对话，乐得清静。
南易神秘一笑，“先不谈，你我一起飞一趟京城，去实地看看，等看过之后，我们再谈不迟。”
“谢谢，一个月以内我会把报告做出来。”
“为什么？她见不得光？”
南易呵呵一笑，“风水之说在这里明面上属于封建迷信的范畴，但是私底下还是讲究的，海眼当然是不能动的，不过啊，人身上有肛瘘，海眼也有海瘘，小罗，你往下面施工的地方看一眼，那里就有海眼的财气往外溢出。”
“可惜啦，迎宾好靓。”
“其他资金缺口我会通过贷款和借款的途径解决，另外58%的股份我会拿在自己手里。”卫翼看着南易的眼睛说道。
“什么叫空话，第一笔投资你不用出钱吗？”
游隼快递算是南易和吴小伟合资的公司，南易出资100万，占股60%，吴小伟出资20万，占股40%，南易只出钱，剩下的都让吴小伟去折腾。
“绝对的风水宝地，香塂很难找出一个风水比那里更好的楼盘，我打算把价格抬高一点，就定16888一呎。”
与吴美凤叙旧，听吴小伟讲述国内快递业的现状以及游隼快递自身的发展。
正事聊完，卫翼又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小罗，我在内地开了一家房产代理公司，刚刚接下一个楼盘，正好在崇文门的风水眼上，开发商又是清朝皇族后裔，我已经找了风水大师在布置风水阵，将来住在那里的房东可以沾一点皇家贵气，一定会发达。”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南易关掉电脑去了吴仁品家里。
得到已经办妥的回复，南易把事情先搁下，台风海伦造访香塂的两天里，他一直没出门，只是围绕着南若琪打转。
第二天。
南易呵呵一笑，“那要看怎么卖，我拿下的价格不到2000一呎，总面积差不多16万呎，按照我的价格卖出去，利润超过20亿。”
又喝了两泡茶，南易亲自把石桌上的杂物收拾掉，又清扫一下地面，接着就上楼坐到电脑前查阅共富会的报告。
台风海伦马上要登陆香塂，该放假的放假，该做的预防措施也要做好。
“是的。”
南易不太希望茜美子的客人里出现情种，若是有一个洗脚妹和客人修成正果，这会害死其他洗脚妹，一个抽烟喝酒文身天天上酒吧的贤良淑德犹如彩票大奖，特例中的特例，却能诱惑无数人趋之若鹜，进而跌入万丈深渊。
南易反射卫翼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要一份可行性报告，尽量仔细、精确，要精确到你母亲给你送饭能节约多少运营成本。”
不管怎么说吧，共富会乃至更上一级的南国银行在国内的纺织行业都有不少相关利益，纺织行业产能过剩，即将迎来洗牌，对南国银行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南易先快速翻阅了一下多达十六页的持股企业名单，接着返回第一页，点开企业名称，细看共富会和企业之间关联的一些事件……
赵思贤眼睛一转，坏笑道：“我先帮你垫付，你到时候给我17亿。”
“给我一个又投钱又投关系的理由。”
“秀英，叫上3号，二十分钟后再进来。”
南易被依依不舍的肖楠送去机场，在安检口还拉着他上演世纪之吻，以至于南易有了自己要奔赴战场的错觉，好容易扯断肖楠粘在他身上的情丝，南易坐上飞往东南的飞机。
“120万。”
吴小伟绘声绘色地给南易三人讲述他带着手下兄弟和稽查大队斗智斗勇的情节，还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一次稽查大队去游隼快递突击检查，没查到有文件快递，愣是从一个洗衣机快递里翻出说明书指着说这就是文件，最后把洗衣机给没收了。
海伦走了之后，南易约上罗兆珲一起飞到京城。
听完吴小伟的讲述，南易给了几句鼓励话，又给他介绍了一下东轻国际的业务，将来东轻的快递单子都会交给游隼。
闻言，卫翼喜上眉梢，南易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项目靠谱他就会投。
坐在石桌前反思的南易其实挺意外的，昨天他就猜到卫翼找他是拉投资，可他以为会是偏向于夜总会等娱乐场所的投资，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玩得这么专业。
卫翼稍稍一想，便明白南易不是要知道他妈是不是给送饭，而是要知道他能调用多少关系，又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南易刚合上笔记本，赵诗贤就来到他身前，往桌上摊开一张地图，手指点着一个位置说道：“这里是苏梅岛，刚开始开发，我觉得很有潜力，嘉彤置业准备在这里投资。”
第一期投资后面还会有第二期，两千万根本不够搞起涤纶加弹丝项目。
“当然要啊，那利息也用不了这么高，行了，不瞎闹，我先让人去苏梅岛看看，评估一下投资价值。”
目的地香塂。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钱我可以出，公司名字改一下，叫薰衣草置业。不管是若琪还是嘉彤，她的名字都要保持低调，我不想若琪被太多人知道。”
至于赶了个早集，分润到不菲的利益这一点，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南易拒不承认他是奔着这个目的。
共富会于1984年年初成立，至今已经超过十一个年头，这么些年，在两个三角洲投资了不少民企，有短期拆借性质的投资，也有长期持股的投资，特别是在纺织行业，手里握有不少企业的股份，份额都不是太多，同时投入也不是很大。
南易不等罗兆珲回答，接着又说道：“税门就是聚财之门，金银在崇文门汇聚，接着流入位于瓮城的镇海寺，而镇海寺正是海眼所在，海眼汇聚财气数百年，一直被大铁龟镇着未曾溢出，如果把财气引导出来，小罗，这里再出现两三个李铜板还是不难的。”
赵诗贤收敛掉玩闹，认真地说道：“你最好自己去看看，我还打算在那里盖一个庄园，以后每年都陪嘉彤去住一段时间，配套的小农场、果园、养殖场、牛奶场、安保要你来解决。”
“聚财气的聚宝盆，这里的楼盘原来叫郡王雅苑，以后会叫郡王·聚财，名字虽然俗了点，但是胜在寓意好，喜庆。”
在包厢里稍等一会，罗兆珲人就来了，把包厢打量一番，嘴里赞道：“南少，你这里真不错，荤素搭配吗？”
茜美子足疗一周前已经开业，南易没有出席剪彩仪式，倒是让苏卡帮忙圈定了一个私人足浴师，叫张秀英，一个重名率非常高的名字，把姓抹掉，估摸着国内每个人身边都能找到一个秀英。
晚上同已经从泰国回来的赵诗贤共进晚餐，然后又一起去了茜美子足疗。
确定一切安排妥当，南易给戏精公司的吴刚厚打了个电话，询问这次大概的损失预估有多少，得到会控制在五百万港币内的回答后，他彻底安心，同时也开始琢磨把戏精公司从姜尚渔业独立出来。
“我不是马夫，这里全素，健康场所，差佬不会过来放蛇。”
南易看着赵诗贤，冷笑道：“我练武十八载，一日不敢松懈，却从未有机会展示，你不要给我机会送你上八卦杂志的封面，南赵诗贤女士鼻青脸肿，全身肋骨尽断，是捉奸在床，还是……”
张秀英应一声是，带上门出去。
不过，要说起来没收一台洗衣机还真不算冤枉，1995年当下的快递，主要的业务就是给出口型的企业送报关单和其他各种文件，严格说起来都是黑快递，都在违反《邮政法》，一逮一个准，没抓到现行算走运。
南易摆了摆手，“半个月有点仓促，一个月吧，我不懂纺织，更不懂涤纶，后面我会让懂的人和卫先生谈，我们能不能达成意向全在于卫先生你。”
……
“只做POY和DTY。”
“不，若琪一看就是美人坯子，继承了你的优点，将来的样貌绝对不会差，《五福星》里洪胖子那猥琐的镜头记得吧，我不想若琪的照片被那样使用，我这个做父亲的受不了。”
“别墅？”
“好。”
“你自己有多少资金？”
南易赞道：“好眼光，好项目，卫先生是想从第一纺织厂跳出来自己创业？”
罗兆珲眼睛一亮，心想如果南易说的风水宝地当真，卖到六七千一呎还是不难的，“南少，你同我说，是不是想带上我一起合作？”
戏精公司这种类型的公司，就算股价跌成废纸和正常运营也没多大关系，不存在融资不畅和被收购的风险。
正事说定，技师入场，享受了一个钟，罗兆珲便赶着去下一场，南易送其离开后，和店里的领班聊了一会，倾听一下洗脚妹们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得啦，小罗你又不缺靓妹，今天约你谈点正事，过来坐啦。”南易示意自己旁边的躺椅。
第二天，一早，南易和佣人一起把赵诗贤花园里的零碎都收掉，然后坐在电脑前查看南氏香塂各地分支企业和产业的情况。
关掉名单，南易又调出共富会的应对策略，总结起来就是三条，从生产工艺落后的纺织企业撤资，对前景不错的企业进行增资，居中调和企业之间的兼并。
“喔，还有时间，晚点再过去。”
假如戏精公司是上市企业，完全可以趁着这种台风天气让生蚝、海参全跑走，股价下跌，趁机吸筹，过些日子又可以打造一个拖家带口回来的大奇观，不但没少，反而增多了，股价暴涨。
南易挺满意这三条策略，华国已经成为纺织品服装的第一出口大国，是出口创汇的支柱性产业，哪怕南易没有看到过结果，着眼于现在，他也能看明白上面不可能坐视纺织行业衰败，洗牌之后风云再起是一种必然。
洗脚妹既精通口头安抚客人的技能，也不缺乏武力安抚的能力，客人仰躺的躺椅四角不容易无意触及的隐秘处还有N个警报按钮，无论洗头妹被何种姿势、角度按在躺椅上，都有机会发出求救信号。
“郡王·聚财，不错的名字，香塂人会喜欢。”罗兆珲在嘴里咀嚼了一通，说道：“南少，你叫上我应该是想和我合作吧？”
南易看着地图问道：“什么时候注册的嘉彤置业？”
不需要赵诗贤说明，南易也清楚她会在泰国经济危机期间再图谋苏梅岛。
赵诗贤和南易聊了一会，便去了自己书房进行远程操控作业，南易也是不断往外打电话安排一些事情：
想让郡王雅苑的风水获得香塂这边的认可，裴授衣独木难支，需要有虚造给他烘托气氛，而且不能是普通人。所以，沈智慧拜访了香塂著名风水师陈朗博、钟英举，给每人奉上500万现金。
上午飞天，下午落地，不消说，南易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陪伴女儿，南若琪又成长到一个新阶段，不仅用眼睛探索世界，每天还会在地上爬一会，并试图直立行走。
“我没那么多，折算起来一共只有10亿港币出头，先给你4亿，后面的我一年半之内陆续到账。”
“南易，你应该去评估一下心理，我觉得你有变态倾向。”
“全工序？”
其间，肖楠有电话追来，南易回味了久违的偷着接电话的体验。
卫翼眼睛一亮，心里感慨，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眼前的南易真不简单，“南先生，你说对了，我想进入化纤行业生产DTY，就是涤纶加弹丝。”
“需要多少资金？”
“1000万，42%的股份。”
南易呵呵一笑，“给我这么多，等投产你还能剩下多少？”
“不多，一两亿。”
扶持游隼发展，这是东轻国际成立的目的之一。
“第一期投资需要1700万。”
从早上看到傍晚，南易一共看了不到三页，内容本来就多，边看还要边想，速度自然快不了，不过已经无须往下看，三页所包含的企业内容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临走，南易还不放心地给领班留了句话：“多给小妹们说说，不要妄想和客人谈恋爱，很难会有好结果，不要拿自己的青春去赌。”
刘秉忠依汉人传统的风水观点，按‘前朝后市，左祖右社’的格式安排了大都的功能布局，历时24年方建成，遂现代京城的轮廓，也有了京城的风水局龙盘虎踞。
[DTY，预取向丝，生产DTY的原料，从石油、煤等变成涤纶有三四道工序，变成DTY又有一两道工序。
“找我是为了筹集资金？”
“你的想法真极端，别人怎么样，你又控制不了。”
还是那个屋顶，南易指着不远处指点江山，“当年成吉思汗攻下燕京，并无意在此处建都，于是就把金国宫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但到了忽必烈时期，情况发生变化，有个和尚叫刘秉忠，深得忽必烈信任，他向忽必烈提议：
幽燕之地，龙盘虎踞，形势雄伟，南控江淮，北连朔漠。且天子必居中以受四方朝觐，大王果欲经营天下，驻跸之所，非燕不可。
“痴线，不要岔开话题，你的钱什么时候能给我？”赵诗贤翻了个白眼。
南易转脸睖了赵诗贤一下，“别人我控制不了，我还不能让我自己女儿低调点？有的是女人喜欢抛头露面、花枝招展，生怕别人的春梦里自己不是女主角，若琪何必要跟她们争？”
两项安排花出去1560万港币，花费不可谓不大。
“南少，你定的价格太贵，冇人会买单。”
只是这次赵诗贤真是狮子大开口，南若琪这边十五亿，南若瑾那边不得安排等值的英镑进行投资啊，真是一身儿女债。
“南少，下面在挖什么？”
“一分钟前，嘉彤置业准备融资20亿港币，我出5亿，其余的15亿你可以不出。”
“3号啦，明天要沽货。”
阮梅也被南易鼓动起来，她的秘书先去见了今年的新亚姐夏雪儿，20万港币就敲定让对方出席剪彩仪式，接着又见了好几个女明星，以几十万到百万不等的报酬敲定。
崇文门就是过去的税门，一切商贩进入京城都要在崇文门缴税，小罗，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比收税更轻松、更赚钱的买卖吗？”
正当此时，包厢的门被叩响，得到许可后，一个微胖的女孩走了进来。
南易伸手拍了拍赵诗贤的脸蛋，“南赵诗贤女士，生意经念得可以啊，投资不需要资金一步到位，你说的垫付只是一句空话，就这样你还要坑我2亿？”
“不用客气，我期待卫先生的报告。”
“对。”
“啧，不能深想，太诱惑人了。”南易摇摇头，把脑子里恶劣的想法甩掉。
共富会的名字已经指明了它的定位，南易当初成立共富会就是为了扶持民企发展，给民企提供一个融资渠道，以达到创造更多就业岗位的目的。
“怎么合作？”
“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南易带着罗兆珲就近找了个茶馆，开了个包厢，等茶端上来，便开始说合作的方式，“有两种方式，一是我借用你地产神童的名号帮忙站个台，我给你5%的利润分成，第二种，我们深入合作，一起把这个项目做起来。”
“南少，深入合作怎么合作？”
罗兆珲对南易说的第一种方式一点兴趣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