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神下最强
不仅我们这些别有心思的人在观望,就连五十一区的人也只是在关注两个巨人与高塔的交锋。这两个由巫师的组合法术所构成的巨人若是用来全力攻击我们这些人,说不定会取得更大的战果,如今它们全都被高塔“吸住”了的样子。高塔的确开始出现瓦解的征兆,但是两个巨人也承受着相同的压力,甚至它们自身的崩解比高塔防御的瓦解还要迅速。一旦这个组合法术解体,巫师们必将元气大伤,毕竟,每一个巫师可以用来施展法术的灰雾并不是无穷无尽的。那么,费了那么大的气力,仅仅是瓦解了高塔的防御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末日真理教不想为人作嫁,那就必然有能够在自己元气大伤,而又被我们这些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火中取栗的手段。
也许末日真理教没有预料到,高塔的防御会是如此坚固,将两个声势赫赫的法术巨人拖至油尽灯枯的地步,不过,我更相信另一种可能,这样的情况早在它们的预料当中,所以特别为此准备了杀手锏。
在中央公国从遥远的历史中继承发展而来的朴素战斗理论中,天时、地利、人和三个要素通常被视为最大可能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自“高川”诞生以来,无不是以这个国家为祖籍,即便我只诞生了一个多月,此时也已经对自我存在做出了相当明确的定义,但是,即便真正作为一个独立的高川而存在,存留于过去那些高川的记忆资讯仍旧对我的个性和认知造成了相当强烈的影响,毋宁说,正是这些影响,让“我”这个高川人格得以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个相对稳固的轮廓。
就算在自我认知中获得独立,想要完全否认过去那些高川记忆于此时人格中的残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事情。那些资讯构造了一个“蛋”,而真正的自我从这个蛋中破壳而出,“蛋”本身并不是“我”,但是,它为“我”的构成提供了养分,乃至于关键的基础构造。
因此。在这些比我自身诞生以来所获得的资讯更多上千百倍的记忆资讯,让我理所当然地以一个中央公国人的方式去思考和认识问题。对于“天时、地利、人和”的说法,自然是非常了解和赞同的。如今的情况,五十一区势力联盟一方,无疑在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要素上,都占据着比其他方面的势力更大更重的比例。
说到末日真理教可能存在的杀手锏,其实,如今聚集在核心区的每个势力联盟,每个神秘组织。乃至于在一系列残酷的淘汰战中幸存下来的战士,想必都藏有各自的杀手锏。在最终的目标物浮现之前,究竟哪一个的杀手锏能够定鼎,谁也不能作出十分确定的预测。不过,也许走火所隶属组织的先知,预知到了未来的某个片段,而他们所做的准备,很可能是聚集在这里的所有组织势力中最充分的。由他们一手操作的“命运之子”行动。尽管在表述时申明以纳粹为目标,但是。此时的精神统合装置争夺战,无疑也是针对纳粹的反击行动的一环,甚至可以视为一种必然产生的前置变化。因此,那名“超级厉害”的先知预计到当前战事的过程和结果,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与这样的神秘组织合作愉快,共同进退的五十一区。身为这个基地的主人,此时此刻比其他任何组织,包括末日真理教在内,都要具备成为最终胜利者的可能性。
就在所有人都在静待变化的时候,一直都在躁动的能量循环网络爆发自从末日真理教侵入核心区最大的喷发。许多人的神色就是一紧,刚刚从角落里钻出的人,以及去集合他们的人,这个时候还有大部分没有赶回自己的势力联盟所在处,此时也全都停住脚步。因为从能量循环网络中泄漏出来的高能将双方之间的通路隔绝了,整个核心区宛如陷入一片能量的洋流中,以高塔所在的中心开始,这些泄漏的能量不断爆裂、溅射,一的冲击当头就朝我们扑来。
站在最靠近的高塔处的人,有几个没能反应过来,或是没有相应的神秘,被这股高能喷发所形成的冲击吞没后,转眼就从身体中喷出火焰,整个儿变成了火人。他们惨叫着,即便有人及时伸出援手,也没能存活下来,眼睁睁变成了人形的焦炭,再被紧随而来的下一波冲击掠过,便化作飞灰,片片碎裂。虽然他们死亡的过程,和冲击波到来的过程一样快速,但是,我的视网膜屏幕仍旧观测得清清楚楚,那的确不是从体表点燃的,而是从体内产生的燃烧,他们的五官在扭曲中绽放着强烈的光,然后有火焰从中喷涌出来,紧接着全身的毛孔都在喷火。即便有恢复性的神秘,在他们被点燃的一刻,也仍旧代表了他们的死亡――毫无挽救可能。
能站在各个势力联盟大本营所在位置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持有神秘的强者,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平安躲过上一次冲击。然而,在这些第一波死亡的人中,他们连自己的神秘都没能施展出来。直到亲身体验到这种高能冲击的力量时,我才明白这其中的一些缘由。因为,这明显不是常规能质的力量。
在冲击掠过身体的时候,仿佛在一瞬间卷走了各人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那是一种灵魂脱离身体的感觉。发生在我的身上时,尽管脑硬体仍旧在正常工作,对义体的控制仍旧在持续稳定地运转,但是,那种灵魂脱离身体,身体正在如雪花般消融的感觉,仍旧十分清晰――那是从原生大脑中传来的,但是,似乎也不仅仅如此,而是来自于一种更加深入的地方,宛如源自生命于物质世界成型以来就存在的本能。
并非感受到死亡,仅仅是只能用“灵魂脱离身体,然后身体正在消失”来形容。之后。我很快就明白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个时候,自我意识并没有消失,“灵魂脱离身体”之后,仿佛被一股强烈而无形的水流冲走。核心区的景状早在“灵魂脱离身体”的时候就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我接触不到任何存在的边缘,但是,从那种被无形水流带动的感觉却让人有一种身处长长的管子中,正随着管子的走向前进。时间概念,在这一望无际却意外存在规律感的黑暗中,迅速变得模糊。
仿佛做了一个噩梦,黑暗如睁开眼睛般消失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暂新的世界中。
正是这种堕入噩梦的感觉,自我意识存在并移动的感觉,以及如梦放醒的感觉,让我那股高能冲击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这些感觉和进入境界线的时候极其相似,让我在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意识态的世界。
这是一个由不同长短不同宽度的铁架台,铁丝网构成的长廊,在纵横交错的长廊中矗立、咬合
、旋转的齿轮、杠杆和各种古朴沉重的机械构件。以及让人仿佛身处熔炉之中的光和热等等,构成的一个压抑而沉重的世界。我站在其中一条长廊上。目光穿过脚下的铁丝网,可以看到空间一直向下蔓延,直到目力所及之处,仿佛还将永无尽头地延伸下去,向上看、朝四周看,也全都给人这种望不到头的感觉。我所在的长廊没有护栏。也没有顶棚,完全就是一条长形的铁丝网构成的,而且,这些铁丝的粗细连小拇指都不到,细看就能在许多部位找到锈色。再加上充斥在身体四周的浓烈的仿佛能够融化钢铁的光和热,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随时会因为铁丝网的破裂而向下摔去的危机感。
我定了定神,再一次确认自己的确来到了一个意识态的世界,因为,我的四肢身躯的大小和仿佛病人一样的穿着,和在境界线中没太大的区别,尽管没有镜子让我照一照自己此时的模样,但我相信,我的眼睛,一定是左眼深红,右眼翠色。
我的想,自己的手腕内侧有一枚二级魔纹,于是,翻过手腕的时候,就看到它了。这是“高川”的力量,“高川”的核心意志,在我的体内燃烧,那种血液都沸腾起来,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让从外界袭来的光和热都显得清凉起来。
这个意识态的世界,和“江”制造的境界线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并不仅仅是风景,也存在于给我的感受中――这里,没有那么诡异,也没有那剧烈的痛楚和永无止境般的噪音。它所给人带来的危险感,仅仅在于立足之地的脆弱,以及那些巨大的齿轮、杠杆和奇异的机械结构在运动中产生的压抑沉重,再就是浓烈到让人不适的光和热。
而这些可以感觉到的危险,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而不像境界线中那般飘渺。
这个意识态世界的源头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迟早会弄清楚的。因为,接受高能冲击的,并不只有我一个意识行走者,我相信还有许多人,如我一般被扯入了这个意识态的世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高川?”
我转过头,就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女子,我十分确定,在这之前,自己的四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对方是刚刚才进入这个意识态世界的同伴,虽然如今的模样显得年轻许多,充满了刚成年女性的青春气息,但是,眉宇的形状和神态,让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锉刀。”我点点头,说:“我是高川。”
是的,这个青春靓丽的女性,从此时的外表上几乎看不出任何雇佣兵风格的女性,正是超强力的雇佣兵小队队长“锉刀”。如今的我可不是正常世界中接受脑硬体控制的我,所有的感性和理性,都以最正常的人性比例存在着,我看到这个“年轻的锉刀”,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中,人们的样子,总是代表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虽然我很放松,但是,锉刀本人并不如此。在我回答了她的疑惑后。她仍旧露出浓浓的戒备神色,保持着随时可以作出致命攻击的姿势。她的目光如同利刃一样,在我身上反复审视了好几次,再一次确认到:“真的是你?”
“是的,是我,高川。”我说:“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充分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和你曾经见过的我有所不同,但是,你没看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吗?而且,直觉是不会骗人的,你认出了我,不是吗?”我的两个反问,让锉刀的戒备之色稍稍褪却,因为,她开始移开目光。垂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了。
她一瞬间有些错愕,似乎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意识态世界,亦或是第一次在意识态世界变成这个样子,这幅模样勾起她的一些记忆,让她陷入短短的失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捏了捏自己的手脚,抓住自己的衣服,甚至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胸部。用手掌擦过自己脸庞和头发。
“我――”锉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哑然地看向我。我摊开手。平静地微笑起来,用戏谑的语气对她说:“恭喜你变得年轻了,你现在的样子真是难以联想到你正常的模样。”
“真*扯谈!”锉刀狠狠啐了一口,又瞪了我一眼,但表情很快就柔和下来,“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可比正常的你顺眼多了。”
“不,现在的我才是正常的。”我十分严肃地对她说,也不理会她是否理解,不过,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茫然的神情迅即变成了凝重和锐利。
“我们现在的样子,代表了我们的真实?”锉刀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的景状,说:“这里是意识中的世界?”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她的语气,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知道,并能反应过来,这里是一个意识态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毕竟,我和上一个高川接触神秘的时间加在一起,都没有她多。锉刀,是名符其实的老前辈了,即便没有亲身体会过,也一定不是对意识行走这样的神秘状态一无所知。
“是的,意识态的世界,只是不知道源头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脱离。”我平静地回答到,“我们现在的样子,即便不是全部的真实,也至少是最切合真实的一部分。”
“没想到,你的真实竟然是个小屁孩,而且还是药罐子――你以前真的这么弱?”锉刀平静下来,没有立刻催促我一起行动起来,而是再一次用审视的目光观察了一下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对我此时状态的兴趣更浓。
“有一点你理解错了。”我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一本正经地对她说:“现在的我,比正常的我更强。”这么说着,我亮出手腕内侧的二级魔纹,锉刀的眼睛仿佛在看到魔纹的一瞬间亮起来,疑惑、惊讶和意外等等复杂的情绪从眼眸深处掠过。
“魔纹使者?你竟然是魔纹使者?真的是魔纹使者?还是二级魔纹使者?”她的语气相当急促。
“是的,站在你面前的,是二级魔纹使者高川。”我沉声应到,仿佛这就是一种宣告。力量,从身体深处涌现出来。那是存在于燃烧的意志,沸腾的血脉和鼓动的心脏之中,乃至于根植在基因和本能中的力量,是一个死又非死的“高川”,所带来的力量。
病人服腾起火焰,转眼就席卷了我的全身,在我的眼中,似乎整个天空都在下着即将燃尽的灰烬,但火焰洒落四方,快速熄灭下去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换上了一身深红色的战斗风衣。
那并不是制服,只能形容为“平民化”的用日用品和自制武器拼凑起来的武装套件。
深红色带兜帽的多口袋防水风衣,长筒式登山鞋,在鞋底加装有铁刃。还在明显是在模型店订做了钢质的护心镜、露指手套、护胫和臂甲,自行在臂甲外侧装上翻转式刀刃和勾索弹射器。皮带上扣着左轮手枪和一把自制弓弩,背负着箭囊。
穿戴上这副装备,我觉得自己就是行走在都市夜景中的精灵。
“高,高川?”锉刀紧盯着我,声音有些扭曲。
我摘下脸上的小丑脸谱面具,轻轻呼喊着:“夸克。”
空中响起扑翅的声音,乌鸦响应我的召唤,从无到有出现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方圆十米的范围内,落下一片片黑羽。不需要抬头去寻找它,因为,这只名叫“夸克”的宠物,已经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用力握了一下拳头,感受着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力量感。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出去……”我抬起目光和震惊的锉刀对视着,说:“不过,在这个世界,神以下,我就是最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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