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索并未听完这两个人的抱怨和絮叨。
实际上,在那句“十六公理”刚刚说完的时候,亚索就已经悄然起身、结账离开了。
是了。
这一刻,亚索手中的所有线索终于被穿在了一起。
公理、定理。
以绪塔尔人的文明,是建立在元初公理上的!
而不出意外的话,那种对抗巨龙的手段,已经成为了元初公理之中的一条!
此刻,亚索迫切的需要去翻一下,以绪塔尔的元初公理都是一群群怎样的公理——他有预感,通过这些奇妙的公理,自己就能弄清楚以绪塔尔!
然而,在图书馆转了一大圈,亚索并未找到任何关于元初公理的书籍,似乎这种“人尽皆知”的玩意,根本不值得大书特书一般。
不对劲。
亚索心里颇为疑惑,他可不认为元初公理只是“不值得记录”,在泡了数天图书馆之后,亚索已经分明看出了以绪塔尔人的特点——在以绪塔尔人看来,真正重要的信息应该被储存在脑袋里,而不是纸张和书籍之中,对他们而言,书籍更像是一种落后的娱乐手段!
所以……元初公理应该也在以绪塔尔人之间口口相传?
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图书馆,亚索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这样的话,要怎么才能了解到这些公理呢?
诶,有了!
既然这份知识是口口相传的,那就去找找以绪塔尔的学校啊!
思及此处,亚索随便在路边摊位上叫了一点吃的,然后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了学校的事情。
然后,还没等说到正题上,小店后台内一对母子的争吵就引起了亚索的注意。
“第七公理是这么运用的吗?”母亲的生意尖锐而刺耳,亚索甚至能够想象一只母大虫揪着自家儿子耳朵的模样,“你是想要烧死老娘、好早点继承家产么?”
“我……我没有!”相较于母亲,儿子的声音就低沉了很多,言语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底气,“第七公理我还不熟练而已——”
“不熟练、不熟练?”母亲的语气再次拔高,“都学了快三年,还不熟练?”
“第七公理难嘛……”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儿子还在竭力辩解,“毕竟是火之公理——”
“所以你更要好好学!”母亲的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难道你长大了想要和外面的野小子一样,靠着第三公理去挖石头、出苦力吗?”
“不想。”孩子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在竭力摇头,“我一定好好学习……”
母子二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但亚索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段平常至极、仿佛母亲看着孩子写作业的对话对他人来说,显然非常正常,但在亚索的耳边,却恍若惊雷。
是了。
如果以绪塔尔人只是将纸质书籍当作消遣的工具……那他们怎么可能将宝贵的元初公理诉诸笔端?
这些重要的公理,自然要口口相传才足够“稳定”啊!
而数十条的公理,每一条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后续应用,口口相传的结果页必然是大家很快术业有专攻——也许会有那么一两条公理人尽皆知,但大部分的公理都应该是家学渊源的!
这一刻,亚索终于恍然大悟,一个完整的逻辑闭环终于出现,通过元初公理,他终于理清了自己在以绪塔尔所见到的一切。
……………………
首先,在远古时期,以绪塔尔作为恕瑞玛的加盟国,本身就有着丰富的底蕴,他们掌握了部分的飞升技术,而且在很久之前就拥有了元初公理这项大杀器,成为了一方惊人的势力。
而所谓的元初公理,就是以绪塔尔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手段。
对于以绪塔尔的人民而言,整个世界都不过是众多物质作用力之间的交汇。
基于这种认知,只要了解了这些物质之间的关系,那他们就能成为物质的掌控者。
从这一点出发,古代的以绪塔尔人展开了对物质的解析,而这些解析则是以元素为开始的。
元素魔法的全部排列组合,从最简单到最复杂,全都由一系列公理决定,通晓了这些公理之后,以绪塔尔人就能在符文之地进行随心所欲的创造和改变。
了解了力量作用的第三公理,他们能够在付出与之相对的能量之后,轻易的提起重物、搅动河流、甚至将城市升到半空之中。
了解了岩石元素本质的第十六公理,他们能够随心所欲的改变岩石的形态和外表,就如同打开了【我的世界】之中的创造模式一般。
了解了火元素的本质的第七公理,他们就能随意的点燃火焰、控制焰心和温度,借助着更多的定理,这种火焰将被用于锻造、烹饪、熔铸等等方面……
这些元初公理就像是万能钥匙一样,将所有的问题都清晰的拆解为了“公理+能量”,只要你能了解这份公理,然后付出与之对应的能量,你就能够解决任何你面对的问题。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并不是。
在发现了一系列原初公理之后,以绪塔尔人并未停下脚步,在拥有了“通过公理、用能量改变元素”的能力之后,他们开始尝试创造元素。
可惜,无论这些以绪塔尔人多么努力,他们依旧无法打破“元素”和“能量”之间的壁垒,而这条“零号公理”也就这样死死的卡住了这些元素使的进阶之路。
虽然对于零号公理的探索让他们意外的得到了维达利安这项能将元素具现化的装置,但没有弄清零号公理的情况下,维达利安最多也就是一台能够制造维达利安织物的纺织机……
对于以绪塔尔的这一切,亚索现在还没有彻底摸清——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并不知道太多缘故元初公理的消息,但至少整件事情的脉络已经是清晰可见了。
为什么在进入了以绪塔尔之后,亚索总是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
原因很简单。
这种割裂,是“不喜欢将知识素诉诸笔端”的必然产物。
以绪塔尔的尖端文化的确惊人——但这和平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