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皮骷髅:“你有猫病?”
要你知识做什么,有这么打岔的吗?要的是你的命!
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多言,谢冰直接让苏肈放火烧。
她的话语冷酷无情:
“不爱学习的骷髅,不配活着。”
苏肈浅浅一笑,掌心的火立刻飞了出去。
——妖族皇室妖火随便用!这种奢侈的体验不是一直都有的,有用的时候自然要用!
披皮骷髅一开始还在娇笑,声音柔美入骨,“这种小小的火,你以为能奈何我?等等……啊啊啊啊啊!!”
眨眼间,炙热浓烈的火光飞了出去,将她围绕住。
披皮骷髅尖叫着蹦起来,想要逃离火焰:“这是什么火!!!”
完全不同于普通灵火,这就像是地狱深处的炙热红莲,将一切都碾碎。
转瞬间,嗷嗷嗷嚎叫的披皮骷髅成了一捧骨灰。
谢冰若有所思:
——试验结束,显而易见,苏肈的红莲妖火自打能使用之后,就已经预定日后修仙界的顶级boss人物,修为进展简直可以称得上恐怖,他的红莲妖火等级比结界骷髅高,所以披皮骷髅无法奈何苏肈。
只是苏肈身在结界内,他也没法出去而已。
对比上一世的话,吕初赤手空拳,怕是打到精疲力尽也无法脱身。
谢冰掏了掏耳朵,“还有人在唱歌,还挺好听的。”
他们上船听到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上船之后歌声更加清晰,却总找不到源头,加上船上极为安静,极为诡异恐惧。
数秒后,原地又刷新出来披皮骷髅,有了小树林再次刷新出来的经验,这次谢冰毫不惊讶,示意苏肈站在披皮骷髅身后,她自己面对披皮骷髅,用冰霜灵剑敲了敲骷髅的桌子。
很土匪的模样。
感到被劫持的披皮骷髅:“……”
明明是白骨,却有些郁闷的神色,她白牙齿咔吱咔吱响,却仍然照本宣科地问:“你来我这里,就要留下最珍贵的东西。”
谢冰这次极为放松,她甚至很有兴致地趴在桌子上,与骷髅面对面,“我不给行不行?”
白色骷髅扭曲着脸,手指缓缓抬起,“你不给,不行。”
自大的人类,想要试试,就不怕命都给试走了吗?
为了查探到底有什么鬼,谢冰用手托着下巴,并未设防,只感觉脑中渐渐空白,仿佛即将痴呆……然而到底对她没有什么损害,毕竟“知识”这种东西,并不能具象化。
骷髅枯手摁在谢冰额头上,并没有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
她震惊地看着谢冰,柔美的声音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女修最重要的不是修为?也不是性命?而是知识?”
修仙界中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谢冰对知识的痴迷,骷髅也一样。
换句话说,对谢冰无效。
谢冰摊开手:“你看,我知识给你也没用,毕竟你没有脑子。”
骷髅气急败坏,没有一点女子模样,“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有趣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卑鄙、无耻!你……”
还要叫骂,就被苏肈一捧红莲妖火给烧成了骨灰。
这次,不仅烧成了骨灰,苏肈指尖又弹出来一股炙热的风,一下子将骨灰扬出去,檐灯摇曳下,骨灰都洒进了黑漆漆的河流中。
苏肈一身白,长长的睫羽颤了颤,漆黑的眸子仿佛氤氲着水汽,盯着谢冰,一眨不眨。
少年的脸颊极为温柔,隐约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谢冰:???
她当然没事。
倒也不必把骨灰都扬了。
……
一次一次地被烧成骨灰,谢冰试验了一圈,下了结论:披皮骷髅是傀儡,只有简单的思考能力,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去做。
再次刷新出来的时候,披皮骷髅侯玲已经蔫吧了,她哭的直打嗝:“呜呜呜你来、来我这里,就要留下、最、最珍贵的东西呜呜呜……”
“呜呜呜呜我什么都说,别烧我了!别扬我骨灰了!”
在不断的被扬骨灰的可怕经历中,披皮骷髅已经崩溃了,她交代了她的经历:她叫侯玲,是血月镇很有名气的妓女,是画舫的头牌,赤月州毗邻魔界与仙都,又与幽都接近,是三界交界的好地方,有钱有势的凡人与神秘的修士皆有来往,久而久之,三不管地界便成了一处繁华之地。
神梦画舫为了满足各色人等的**,左右画舫是分开的,左边是妓女,右边是小官,她虽然是头牌,却也有心上人,就是不常相见罢了。她还给提供了线索,她的心上人叫做崔灯,就在船舫的另外一边。再多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冰在这间房间里搜了半天,搜出来几本书,问她:“《文木山房集》、《集传》这几本书,是你看的?”
侯玲慌乱摇了摇头,“是崔灯的,他的客人多是儒雅文人,或者是天边修士,喜欢舞文弄墨,他也略懂几分,这几本是他拿给我解闷的,只是我才疏学浅,看不太懂。”
谢冰:“……”
行吧,妓女与小官的爱情,她也不是很懂。
谢冰与苏肈出了门,就与明闻和吕初撞在一起,四个人开了碰头会,交流了一下:
谢冰说了披皮骷髅的事情,进入结界的人若非是苏肈这种,碰到侯玲大抵就死了,明闻恍然大悟:“这就是收割性命用的,但是环境怎么这么古怪……对了,我们刚才去查探,发现左边皆空无一人!”
吕初一脚踹开一道门,一间间房子都看过,没有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仿佛一眨间间,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而左边画舫与右边画舫中央被一道巨大的木门挡着,过不去右边。
“我听到右边有人在唱歌,我就问怎么可以过去,”吕初直叹气,“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问我可有什么才能技艺,阅书多少?我当时就愣了!让我打人可以,我哪儿会那种玩意!”
谢冰眸光一动,“走。”
“嘎吱嘎吱”,一行人走在木地板上,谢冰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大屋檐上的黑色乌鸦,那群乌鸦极为安静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小眼睛里闪烁着深黑的光。
苏肈的红莲妖火烧起来的时候,火光冲天,冥鸦怪叫着往天上飞了一圈,羽毛乱飞,等再刷新出来的时候,依旧停留在屋檐上。
而画舫,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很远,浓雾更甚,灯火幽幽。
歌声近在耳边,愈发婉转,他在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木门没锁,却推不开,吟唱小调的声音顿了顿,慢悠悠地问:“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这句诗何解呢?”
吕初挠头:“我就是被卡在这里了,我一个体修,实在是不知道啊!”
懂了,这是知识大闯关型。
当鬼还这么书呆子,八成就是侯玲的心上人,那个小官崔灯。
谢冰当即扬声道:“以孔子‘思无邪’可解!”
沉默须臾,木门吱嘎一声开了,崔灯喟叹一声:“请进。”
明闻嘴巴张开:“不是吧?二水,你一句话就解决了?”
谢冰微笑脸:“书呆子,跟书呆子才有共同语言。”
……
崔灯身材纤细,行走间如同弱柳扶风,最关键的是自有一种媚态,若是好男风的男子看到,必然要好好将他摁在床榻里好好宠爱一番,可惜的是,他的脸上也是骷髅状。
谢冰泰然自若地与骷髅崔灯面对面,一本正经地……
——做试卷。
崔灯顶着骷髅脸,拿着毛笔浑然不抖,墨笔挥就,一连出了好多些题,谢冰沉默不语,接过毛笔唰唰唰答出来。
明闻吕初苏肈看着他们俩“过招”,大气也不敢出,只敢用眼神示意:
——“这是高手过招吧?”
——“二水是不是疯了?要书不要命?”
——“这要互相考较到什么时候?”
直至最后一张纸被谢冰写完,她极为潇洒地将毛笔一扔,“崔灯,你可以说了吧?”
那骷髅抓起来谢冰写的注解,爱不释手,他幽幽一叹,“那些臭男人,说是风雅之士,实际上不过是附庸风雅,什么都不懂而已,我虽装作崇拜,一心吹捧,却不免鄙夷。”
谢冰:???这年头当小官还这么有理想?既鄙视客人附庸风雅,还得吹捧,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崔灯:“你通过了我的考核,我决定奖励你,今晚上你来……选一个男同伴,当我的入幕之宾。”
这下子,简直是王炸!
明闻“嗖”的一下躲在吕初身后,惊恐道:“我被男鬼给看上了!”
吕初靠了一声,“啪”的将木桌给拍的粉碎,怒目道:“想得美!”
苏肈一直慢悠悠摇晃的大尾巴也不晃了。
谢冰扶额:“……”
“换个奖励行不,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崔灯空洞的骨架盯着谢冰,忽然笑了笑,“孤月血雨落,魂破鬼门关。”
然后他低头看起书来,任苏肈把他烧成骨灰,再也不肯吐露半分。
……
昏灯曳动,光影重重。
四个人蹲在船头,头秃。
没有线索,没有出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烧成灰,也可以被刷新出来。
不断的刷新,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开启剧情。
这个结界根本就无解。
这是要让他们将世间陷在这里,必须尽快找到阵眼出去。
明闻已经掏出来五花八门的东西,现在甚至拿着罗盘在到处勘测。
谢冰冷静的剥着花生,上辈子如果吕初困在这里,她会怎么做呢?
她只会对打,侯玲那一关是无限重生,即便吕初不被弄死,她也会耗费很多精力在侯玲那里,若是侥幸不死,到崔灯这一关,吕初绝对挂了,她根本无法与崔灯交流。
所以这个结界,说是难很难,说是不难,是因为这次有妖族至宝红莲妖火,加上谢冰的知识,他们实际上已经“通关”了。
崔灯那句话,一定是重点。
谢冰抬头,看向头顶上的那轮血月。
……“孤月血雨落,魂破鬼门关。”
谢冰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血色越来越浓郁,而天地间的缝隙越来越遥远,那轮血月已经变得遥远,很快就遥不可及。
她豁然开朗。
中计了,所有的关卡都在拖延时间,这里不是结界,而是幻境!
“很有可能,我们只是神魂陷入到结界里。”
这是比身体进入结界更可怕的事情。
谢冰拍了拍手中的花生残皮,冷静地说:“我们飞到天上,破阵!”
她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船舫,到底有些不放心,“明闻,你看好阿初。”
谢冰正要御剑飞上去,只听一声短促的嚎叫,一身流光的白狼显出身形,它四肢踏起火光,直接载着谢冰飞上天!
血月下,火光冲着上空灼烧,空间都扭曲,这是完全状态下,足以令人惊惧的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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